第一百章:警花
冰冷的勺子貼在我額頭上,,慢慢向下滑落,在我眼皮上方用力一戳,我疼得大叫,渾身毛孔都張開了,因為害怕,我開始大量流汗,衣服貼在背脊上,又濕又黏。
「別急,慢慢來,馬上就好了!」那人像是做手術一般,自言自語說著,臉上的表情很祥和,他一點點用力,把勺子往我眼眶裡插,我不知道插進去了多少,只能感受到鑽心的疼。
血像是一條小河,嘩啦啦的往下流,我拚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殺千刀的李長季!只要我還有一口氣,絕不會放過你!要是我死了,做鬼也來找你!!!
我喘著粗氣,用另一隻眼睛死死瞪著他,如果憤怒跟眼神能殺人,我已經殺了他無數次了!
「裡面的人別動!通通蹲下!」一陣急躁的聲音,還有不少碰撞聲和腳步聲,像是有好多人。
我一看,是警察!我有救了!!!
拿勺子的壯漢一顫,回頭一看臉色就變了,扔下染得血紅的勺子,站了起來。
「兄弟,借一步說話!」壯漢走向為首的警察,輕輕搭在了他肩上,那警察笑了笑,我心說壞了,該不是一夥的吧?
「少來這套,通通給我抱頭蹲下!」那警察臉色一變,反手就拉住壯漢,一串眼花繚亂的操作,把壯漢的兩隻手都扭到了背後,順勢按在地上。
壯漢怒了,像頭髮瘋的野獸似的奮力掙扎,警察板著臉死死壓著他,讓他一動也不能動。
「媽的,給臉不要臉!」壯漢憤怒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叫,「你們知道我是誰的人么?老子隨便打個電話就能讓你丟掉這身狗皮!」
其他人也紛紛應和壯漢,跟警察叫囂起來,場面一度失控,幾乎就要打起來了,不過這對我是個好消息,所有人都轉移了注意力,沒空理我。
我顫顫巍巍的挪動身子,靠在牆角,右眼火辣辣的疼,我用手碰了一下,就像摸到插在肉里的鋼釘一樣,疼到脊髓,手裡也血紅一片,右眼更是連睜都睜不開。
我嚇了一跳,該不是瞎了吧?我還年紀輕輕,就這麼瞎了可怎麼辦,我心裡著急的不行,摸索著牆面想要爬起來。
「哎?你別動!」一個清脆的女聲傳來,我抬頭一看,是一雙天真無邪的眼睛。
這人穿著警服,看樣子不過二十來歲,皮膚很白也很細膩,沒有一點瑕疵,最出彩的一點是有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十分清純。她這模樣,說是警花也不為過。
「你別動,我幫你包紮下,已經打電話叫急救了。」她把我按在牆上,拿出一個小包,從裡面取出棉球,用鑷子夾著,幫我把臉上的血跡清理乾淨,然後又用碘伏給我眼皮上的創傷消毒。
她檢查了下我的傷口,又不顧我疼得齜牙咧嘴,掰開我眼睛看了看,道:「只是皮外傷,軟組織受壓迫流血,你別害怕,沒什麼大礙。」說完,她往棉球上噴了些藥水,給我按在眼眶上。
「你自己先按著,這是止血的,急救馬上就來。」說完,她對我笑了笑,這幅笑容無異於天使,我永生難忘。
「王敏!小心!」遠處一個警察大叫,我看到她背後閃出一個人影,正要把手裡閃著銀光的武器砍向她。
我下意識的想要為她擋刀,我也不知道當時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好像我也不是個生性特別善良的人,怎麼會為了這個素不相識的人擋那致命的一刀呢?
我就差點喊出一句:放著我來!一把將她拉開,筆直朝刀迎了上去,現在回想起來依然是心驚肉跳,那一刀砍到我頭上必死無疑。
警花皺了皺眉,用驚人的力氣一腳將我踢開,正正踢在我側肋上,好像是腎的位置。
我疼得咬緊牙關,剛想張嘴罵人,卻看到她因為踢我,腿上的褲子被砍開一大條縫,似乎還刮破了皮,斜著的一長條傷口滲出絲絲血跡。
原來她是想救我!
警花眉頭緊鎖,咬著牙,死死瞪著拿刀那人,擺了一個格鬥的架勢,十分帥氣。
拿刀的人可不管這些,又是一刀朝她砍去。
「小心!」我急得大叫,想要站起來幫忙,卻哆嗦著動彈不得,想了想我上去也是炮灰,還是老實坐著吧。
警花面對如此兇惡的歹徒,面不改色,一個彎腰就輕鬆躲過了伶俐的刀鋒,然後一拳擊打在那人的下巴上,把他打的仰頭連連後退幾步,手中的刀也落在地上。
那人見手中刀也掉了,就打算赤膊上陣,我猜他肯定覺得自己一個大男人,還會打不過個小女生。
警花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朝他沖了過去,一個屈膝抱腿起身,一氣呵成,提著那人的腳把他壓在地上。
那人掙扎著想爬起來再戰,警花哪會給他機會,用膝蓋壓在他腰上,一手把他的腿往後掰。
「疼疼疼!死婆娘快放手!老子砍死你!」那人齜牙咧嘴的罵道。
警花從腰間取下手銬,給他拷了起來。
我看到她如此出神入化的表演,張大了嘴,要不是親眼看到我真的不敢相信,現實生活里還會有這樣華麗的操作,能把打架也化為一門藝術。
回想她的整個過程,躲閃,出擊,制服,就像一出霸氣的舞蹈,讓人沉醉其中。
我看向另一邊,簡直是混亂不堪,警察和黑衣人扭打在一起,有的人的姿勢簡直尷尬,四零八落的刀和手銬,還有警察帽子,掉落得到處都是。
警花搖了搖頭,衝過去一個個收拾那些人,在其他警察的幫助下,很快就把那些人全部制服。
警花把一個頭破血流的警察拉起來,就是最開始制服壯漢的警察,他長得還算清秀,濃眉大眼,眯著眼睛一幅痛苦的樣子,肩上血紅的一片,傷勢有點嚴重。警花一把扯開他的衣服,露出大半個胸脯,而且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從未見過如此豪放之女人。
當看到深得可怕的傷口橫在他肩膀上時,警花難過得捂著嘴哭了,看他們的樣子好像是一對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