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生死一線
顧不上褲子上沾著的令人作嘔的嘔吐物,如果現在再不做點什麼就真的來不及了!
我隨手抄起一個花瓶,將裡面的水和梅枝倒了出來。
「李哥,外面好像有人!」
「是服務員吧,我出去看看。」
我冷笑一聲,心說是你自己往槍口上撞的,這就怪不得我了!
隨著木門咯吱一聲打開,我看到個披頭散髮,穿著白色浴袍的男人,他很高大,身上的肌肉也很健碩,應該是練過的,他的臉很白,稜角分明,看上去三十歲左右,可能更大些,即使已經是個中年大叔了,可看上去依然很帥,年輕的時候肯定迷倒一片女生。
他看到我高舉著花瓶的樣子嚇了一跳,哆嗦著問我要幹什麼,我罵了一句:「干/你/嗎!」重重的把花瓶朝他的臉砸了下去。
他完全沒有防備,結結實實挨了我這一下,摔在地上,頭上血流不止,他痛苦的吟著,我喘著粗氣,又朝他頭上重重踢了好幾下,蜷縮成一團,嘴裡不斷叫罵著。
「老公,快住手!他是市委領導啊!」
我扭頭看向老婆,她衣衫不整,胸/罩也給人脫了去,用手捂著胸前的肉/球,絲襪也被撕開好幾個口子,看上去就像我在垃圾桶里發現的一樣。
「老公你冷靜點,別鬧了,我會和你解釋清楚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解釋?我解釋你MB!
老婆這幅模樣真是令我火大,我在外面都聽得清清楚楚了,真當我是傻子嗎?我衝到床前,抬手就給老婆扇了一大耳光子,我使出了全部的力氣,將我所受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隨著清脆的響聲,老婆被我扇得趴在床上,我心裡很憤怒,但是此刻卻什麼也說不出來,像是所有的情緒都堵在胸口裡一樣,憋得我很難受,因為憤怒,甚至我的臉也輕微的抖起來,臉部肌肉不受我控制的在跳動。
氣氛凝固了,雖然現在房間里有三個人,但是卻像死一般的沉寂。
老婆捂著臉,緩緩扭頭看我,她的嘴角有些血漬,應該是剛才扇的時候牙齒咬到嘴唇了,她眼裡含著淚水,樣子十分凄慘,在家裡神采奕奕指揮我做家務的模樣一去不復返。
我本想罵她幾句,但想想還是算了,沒什麼好說的,這種時候無聲勝有聲。我從口袋裡翻出一包衛生紙,丟到她臉上,她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流露出的感激讓我噁心,她撿起衛生紙,抽出一張擦拭著血跡和眼淚,並且小聲的啜泣起來。
我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從口袋裡摸出利群,打算點上一支煙想想怎麼辦,我那一巴掌應該是斷絕了我和老婆的關係,同時我還揍了市委領導,這裡怕是混不下去了。
剛要點火,一支粗壯有力的手一下子夾住我的脖子,那力氣就像是要把我的頭生生夾斷似的,我的頭脹鼓鼓的,根本無法呼吸,他這是想下殺手啊!
我心裡一陣火氣,不斷用手肘砸擊我背後的人,每砸一次他都發出一聲悶哼,但是手上的力道絲毫沒有減弱,反而勒的更緊了。
「臭小子,我看你是活膩了!」
我耳邊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從眼角我看到一個全是血的臉。
「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用一根手指就能碾死你這種臭蟲!」
我使勁掙扎著,可是沒有用,我的右手被他死死扭到後面,甚至他稍一用力就會讓我的手脫臼,而我的左手脫臼過一次根本使不上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的眼前模糊起來,肺部火辣辣的疼,就像是裡面有個火山噴發一樣,恍惚間我聽到老婆的聲音,但是我聽不清她在說什麼,因為現在我耳朵邊就像有一個馬達一樣,嗡嗡嗡的響個不停。
視線里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拍打著我的身體,推搡我背後的人,看起來她好像在哭,淚水甚至都甩到我臉上了,但是我居然聽不到她的叫喊聲,只有幾乎令我腦袋爆炸的馬達聲一刻不停的響著。
我緩緩閉上了眼睛,黑暗中我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和村裡的夥伴在河邊捉魚的樣子,自從我到市裡上學就沒聯繫他們了,不知道他們過得可好,接著我又看到了初中時的死黨,我們一起打人,也一起被打,但他總是會用他胖胖的身子保護我,後來他過得不是很順心,曾經他想找我借錢,說是給家人看病,但是我一門心思想攢錢買房,沒有借給他,我真後悔。
還有高中的班花,我追了她好久,可是她不停的換著男朋友,直到畢業了也沒有輪上我。然後到了大學,我更進一步,大膽追我們學校的系花,居然成功了,真是不可思議,呵呵。
人死的瞬間,會回想起自己的一生,我這是要死了嗎?我睜開眼睛,紅色的一片,我看不到任何東西,馬達聲也消失了,周圍寂靜的可怕,好像死亡來臨前的寧靜。
忽然有一個聲音對我說道:無論遇到多大的困難,也要堅強的活下去!人生在世,有的是挫折和磨難,唯一的秘訣就是忍,忍耐本身就是一門藝術!要是喜歡上哪個姑娘,就勇敢的去追吧,總要試試,說不定就成功了呢,你爸就是這樣追到我的….
這是我媽的聲音!這些話是她以前對我說的,每次我回家她都還要不斷向我重複這些,我總是嫌她很煩,嘮嘮叨叨,真像個老太太一樣煩人。
想到我媽年輕時候的漂亮和現在斑白的雙鬢,又想到我爸滿嘴邋遢的胡茬,有些駝背卻總是喜歡穿襯衫,背後總是崩的很緊,難看死了,又想到了公司的圈圈,不知道那個富二代還有沒有糾纏她,接著我又想到了那晚和趙紫睿暢談到深夜,最後,我想起了和老婆的西藏騎行,經歷了千難萬苦后,我們終於登上山巔,在朝陽下老婆對我回眸一笑,那情景我永生難忘。
這些記憶不斷給我力量,我心底響起一個吶喊:我不能死!至少現在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