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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遼東來人

  賈府外,一名青年正頗為緊張地站在原地,他便是當年跟隨賈瑜西征突厥的李蠻子,自從那次過後,他便功升參將,之後他受朝廷徵召,前往遼東戍邊,他本是躊躇滿志,準備大幹一場,馬上封侯。

  可是卻因為軍務之事,和遼東總督司馬白髮生了衝突,頂撞了公孫白,所以公孫白便將他一擼到底,直接從參將降為了校尉,這使他無比憤懣,可是在遼東,公孫白隻手遮天,他無處控告,所以便只能整日里以酒為伴。

  可是前段時間,卻聽到了賈瑜派人前來遼東找遼東總督公孫白議事,隨後公孫白寫信回復賈瑜,需要一個送信人,這讓李蠻子死去的心漸漸活絡過來,他自薦前來尋找賈瑜,隨後他又花光了這些年所積攢的積蓄賄賂了公孫白身邊的幕僚,在幕僚的勸說下,公孫白便將李蠻子派往京城,並且寫下一封軍令,使得李蠻子正式脫離了遼東軍。

  李蠻子便忐忑不安地前來投奔賈瑜,當初他曾經宣誓效忠賈瑜,可是在那場奔襲戰爭之後,賈瑜卻被派往西南,平叛匪患,他不想將手中的屠刀舉向一群吃不飽飯的可憐百姓,且他認為大丈夫就該殺蠻夷以馬上封侯,所以便脫離了賈瑜的隊伍,獨自前往遼東。

  賈瑜也並沒有為難他,反而給了他一大筆錢財,使他初到軍中時,迅速便站穩了腳跟,雖然賈瑜曾經說過,若是沒有了去路,可前來投奔他,可李蠻子卻並沒有當一回事,他自認為憑藉他的武藝,定會有一番作為。

  現在卻是造化弄人。

  李蠻子十分羞愧,他覺得他早就不該前來面見將軍了,可是他那顆殺敵立功之心卻還是讓他無法忍受自己荒廢在遼東。

  所以,他才如此忐忑不安地站立於賈府門前。

  賈府的門子此時早就已經被賈瑜更換了,自那日拜訪牛府過後,他便意識到了看門人的重要性,他不想憑空樹敵,卻不自知。

  那看門人看李蠻子衣著平凡,且身無長物,可卻騎著一匹獨屬於軍中的駿馬,他便不敢怠慢,之後又聽那人自報身份,說是遼東來人,且還是大爺的軍中袍澤,自然不敢怠慢,只能一面小心招呼他等待,一面命人去府內請大爺來確認身份。

  半響過後。賈府正門大開,賈瑜身著一身勁裝,大笑著走了出來。

  不知為何,李蠻子這個鐵塔一般的漢子,聽見爽朗的笑聲,眼眶已經紅了,這些年受得苦楚以及在邊關時的痛快,在他心中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斷地浮現在他的腦海里。

  賈瑜見他失聲痛哭,同時他並未身著軍中戰甲,很多事情便也猜了個七七八八,剛才他聽說李蠻子來了,本就有將他收為己用的想法,他還是太缺人手了,身邊有了李蠻子,很多事情也方便得多,所以此時見他如此,心中也是微微感慨,雖未物是人非,卻也是時過境遷了。

  賈瑜將他扶起,溫聲說道:「蠻子,我知你來意,我早有明言,我這裡隨時都有你的位置,今天你來找我,我很高興,來,隨我進府吧,咱們好好聊聊。」

  在賈瑜的心中,李蠻子是一個無比好用的悍將,當初殺入突厥王帳,此人便是他的先鋒大將,也正是他陣斬突厥大將,才讓他們控制並洗劫突厥王帳如此輕鬆。

  在進入他的書房之前,賈瑜已經從他的口中知道了這些年他在遼東軍中所發生的一切。

  「照你這麼說,這公孫白在遼東軍中可謂是一呼百應了嗎?」

  「回將軍,確實如此,屬下不過是當面頂撞公孫白在軍中排除異己,收買人心,他便連朝廷親封的參將之位也不顧,直接將屬下貶為了校尉。足可見此人在遼東軍的影響力。」

  賈瑜不由得警惕了起來,大周軍制本來採取輪換制度,每過一段時間,便會對九邊將領進行輪換,使得將不識君,軍不是將,這樣九邊軍雖然強悍,可是九邊總督卻並不能威脅中央地位。

  同時中央朝廷大肆擴大禁軍數量,達到強幹末枝的目的。

  不過自四年前,突厥人奔襲京都,使得大周皇室意識到大周軍制的落後,或許是皇帝對於這九邊將領過於信任,也或許是皇帝對於自己過於自信,認為他們不敢反叛,所以皇帝才會不顧眾臣的勸阻強行改革軍制。

  大周不再實行輪換制度,這極大加強了九邊總督的權力,幾乎是軍政大權全部在手。

  賈瑜聽到這裡,不由得暗自嘆氣,既然給了那些驕兵悍將發展的溫床,這大周怕是要陷入多事之秋了。

  卻又聽到李蠻子說道:「屬下知道將軍是為了遼東的人蔘和狐皮而來。」

  賈瑜略為意外,不由得問道:「你是如何得知?」

  李蠻子撓了撓頭,嘆了口氣說道:「因為將軍不是第一個為此遣人前去遼東的,不止是將軍,江南,蜀中,關中,北庭,隴右,各地都有人派人前往遼東,所有前去遼東之人皆是為此。」

  賈瑜有些愕然,不由得嘆道:「這公孫白竟然如此大膽,他靠著遼東的資源,籠絡全國各地的豪族,他不怕朝廷嗎?」

  李蠻子半晌說不出話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實際上,就連朝廷也派人去了遼東,只不過好像不是陛下的人。」

  「哦?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屬下前往遼東軍營外的一處酒肆喝酒,正好碰見了京城來的那幫人,那幫人氣焰極為囂張,並且語氣之中對公孫白十分不屑,而公孫白自詡為陛下近臣,所以屬下猜測這幫人似乎並非陛下的人。」

  賈瑜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地說道:「看來這三年的磨礪讓你長進不少,你能通過隻言片語便判斷出那些人的身份,我很高興,以後便跟在我身邊做事吧,放心,我必不會虧待你,將來我有機會重上戰場,必會將你帶回戰場,絕對不會辱沒你的威名。」

  李蠻子心中大喜,忙單膝跪地,他感受到賈瑜語氣之中的尊重和欣賞,加上這些年受到的冷落,他現在恨不得立刻報答賈瑜的賞識之恩。

  「屬下遵命。」

  賈瑜將他拉進書房。

  書房裡十分乾淨,每日都會有侍女前來打掃,賈瑜讓他坐下,隨後便坐在書案前,緩緩打開了公孫白的書信。

  「賈瑜吾弟,兄已收到弟之書信,弟不必擔心,既弟有所求,為兄莫有不從,念弟之昔日威武,兄心嚮往之,望弟親來遼東,兄必掃塌相迎。」

  信很短,公孫白的意思卻很明顯,他若想搭上遼東這條線,那麼必須親自前往遼東,和他公孫白詳細商談,賈瑜無奈地笑了笑,到底是什麼事,他必須親自前去才能解決,不過這是公孫白的條件,他不能拒絕。

  他又看了一眼公孫白的信,不由得搖了搖頭,此人自詡儒將,連信件都充滿了一股子文士的酸腐之氣。

  他再次看向李蠻子,隨後說道:「去找賈福吧,他會給你安排一個住處的,此事我已知曉了,晚點我再給你接風洗塵。」

  李蠻子風格簡練,雷厲風行,他抱拳施禮道:「是,屬下領命。」

  李蠻子已經走了,賈瑜站了起來,微微抬頭,仰望著屋頂,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他才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天下為鹿,孰可逐之?」 ……

  蒲思思從門外走進書房,見賈瑜在看書,她悄悄走上前去,見賈瑜並未發現她,不禁玩心大起,偷偷走到他的身後,剛準備出聲嚇他,可突然便被一隻大手給緊緊摟住。

  「小娘皮,還想嚇我?」

  蒲思思俏臉微紅,有一種奸計被識破的窘迫,她吐了吐舌頭,抬頭望著賈瑜,低聲問道:「郎君在忙些什麼?」

  「怎麼?思思可是想爺了?」

  只聽她語氣幽怨地說道:「今天我才知道,你哪裡只有一個侍女,還有一個神仙似的妹妹呢。」

  賈瑜見她說得有趣,手不由得伸進了她的衣服里。

  「怎麼,黛玉那個小姑娘來找你了?」

  蒲思思微嗔他一眼,笑道:「也不知思思如何惹到那位林姑娘了,今日思思正在作畫,你那位表妹便氣勢洶洶的前來找我,跟我說了很多話,說郎君對她有多好,又說這賈府的家風有多麼嚴格。」

  賈瑜又將她的衣服緩緩褪去,笑了笑說道:「那你是如何回答的?」

  蒲思思摟住了他的脖子笑道:「思思告訴林姑娘,晚上郎君睡得不好,老是說夢話,思思便先來給郎君熬一碗安神湯,便不陪她了。」

  賈瑜拍了拍她的屁股,溫聲說道:「小心思,我那林妹妹最是羞澀,她客居在我府中,如何可能來找你麻煩。」

  蒲思思將腦袋搭在他的肩膀上,軟軟地說道:「也不知我是為何信了你這冤家,你一點也不明白女兒家的心思。」

  賈瑜哈哈大笑,一把將她放在了書桌上,豪放地說道:「今天爺爺便讓你明白,爺爺到底懂不懂女兒家的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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