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窺探
「瑩瑩啊，這兩天怎麼樣啊？」丈夫程旭肉麻熱情地問候著另一頭的瑩瑩。
安心如門外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裡狠狠地鄙夷了一番，自從知道程旭的所作所為以後，安心如對程旭再無愛意，即便現在聽到程旭對著另一個女人說著一些情意綿綿的話，安心如也感受不到絲毫怒氣，除了噁心感再無其他。
「瑩瑩，別生氣啊，這幾天不聯繫你，是因為一直在忙一件大事。」程旭有些得意洋洋的，像獻寶似地和瑩瑩解釋道自己沒有聯繫對方的原因。
「你知道的，我是真心愛你的，怎麼會拋下你呢，瑩瑩，你要相信我。」
大概其被對方懷疑了，安心如聽到程旭在房間里有些焦急地在證明著他對瑩瑩的愛意，心裡一陣惡寒，「咦」了一聲，趕緊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是這樣的，我堂哥最近在弄一個項目，這個項目特別賺錢，我都調查清楚了。他找到我，同意我可以投資，做股東，以後分紅，賺大錢。我就再也不用看別人臉色。」
程旭說話的語氣好像自己已經分了紅，成了大富翁了一樣，抑制不住的喜悅，通過每一個音節從房間里傳到安心如的耳朵里。
「瑩瑩，是不是感覺特別好，以後我就可以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以後娶你進了家門，你就是程太太，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喜歡什麼就買什麼，我什麼都可以給你，我一定會讓你幸福，甚至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程旭信誓旦旦地保證，說了一大堆好話，誘惑電話那一頭的女人。
安心如聽到這段話，想起當年程旭在跟她求婚的時候，也說過那麼一段類似的話——
心如，嫁給我吧，做我的程太太吧！我想要給你幸福，我也一定會非常努力，讓你得到幸福，成為這個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安心如當時聽到程旭跪在她面前說這句話的時候，感動得稀里糊塗，哭得也稀里嘩啦，緊緊地捂著嘴，點了點頭，有些哽咽地說道，
——我願意！
就是那一句我願意，從此讓安心如走上了這條讓她痛不欲生的婚姻之路，受盡折磨，不僅傷害了自己，也拖累了父母，讓自己現在家庭破碎，父母還雙雙生病住院，甚至父親也成了植物人。
安心如心裡滿滿都是對父母的愧疚，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自己一句，
——真的是該死。
自己也因此要走上一條復仇的道路。
想到這，安心如有些失神，表情落寞，內心的悲傷逆流成河。
房間里打電話的人還一直在花言巧語，兩人互訴情意，似乎都聊得很開心，只聽見程旭在房間里「哈哈哈」的笑個不停。
停頓了許久，安心如聽到程旭有些正經嚴肅地問出了一個問題。
「瑩瑩啊，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努力啊？朝著日後幸福美滿的生活前進？」程旭笑過之後，又問道瑩瑩。
大概電話那頭說了「願意」，程旭笑了兩聲，誇獎道，
「瑩瑩你真好！我感覺有你我成了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我愛你，瑩瑩。」
安心如知道程旭接下來就會和瑩瑩提要求，心裡忍不住有些想笑，因為以前程旭就是這樣對她的，但凡有什麼事要找安心如幫忙，事先都會先獻一番殷情，然後花言巧語哄騙一番，最後就會給你提要求，讓你不得不答應。
安心如聽到這，嘴角扯出一個鄙夷的笑，等著看接下來的好戲。
「瑩瑩，是這樣的，因為投資這個項目還在籌資中，我作為股東需要投的那份資金還不夠，我必須要湊夠一定數目才能加入這個項目當中，我現在還差一點，我想先問你拿一點可以嗎？以後一定會還你的。」
果不其然，與安心如所想的一模一樣，程旭開始提要求，要問瑩瑩借錢，而且，數目可能還不小。
房間里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安心如猜想，瑩瑩大概也不想太輕易就把錢交出去，估計瑩瑩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又重新聽到裡面的聲音開始說，
「嗯，沒事，你考慮看看也可以，只是，瑩瑩，時間緊迫，而且我這都是為了我們兩的將來，你難道不想早點嫁給我嗎？還是，你不相信我？」
程旭嘴上說著可以讓瑩瑩考慮考慮，但一邊卻又打著感情牌，想要獲取瑩瑩的同情，步步緊逼，一副自己受到天大委屈似的，開始玩起了苦肉計。
瑩瑩再遇到程旭之前，也只是個風塵女子，在燈紅酒綠的地方混多了，早早看透了世態炎涼，但才方知愛情的難能可貴。
正因為這樣，瑩瑩對愛情才或許執著，所以，一旦選擇了一個人，便會全心全意地付出，之前的冷漠和防範之心也在對方的花言巧語下一點點被攻破。
「瑩瑩，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有你真是太好了！」程旭毫不吝嗇地誇了瑩瑩一方，心情大好。
安心如猜想瑩瑩大概是答應了給程旭借錢，程旭笑得格外的放肆。安心如有些站累了，換了個位置和動作，又重新撲過去，貼在房門上，偷聽。
「對了，瑩瑩，肚子里的孩子怎麼樣了？最近又去醫院檢查嗎？」程旭假裝擔憂地問道，臉上卻面無表情，像是一切都與他無關一樣。
安心如聽到「孩子」兩個字，越發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不應該啊，瑩瑩怎麼會懷孕呢？
安心如越想越奇怪，她和程旭結婚三年了，三年裡兩人一直同房，睡在同一張床上，但程旭卻從來沒有碰過她。
她剛開始還以為是程旭太忙了，可是結果五六個月後，程旭還是沒有碰她，她也一直保持著乾淨的身子。
很多時候，安心如都想問問程旭，可總覺得羞於啟口，沒好意思問出口，一年後，婆婆劉慧玲對安心如的不滿也越來越強烈，開始天天對著安心如雞蛋裡挑骨頭，沒事找事。
天天陰陽怪氣地嘲諷安心如，
「哼，不下蛋的母雞，娶回來也是浪費家裡糧食。」
安心如聽著這話，雖然心裡不舒服，可為了程旭一忍再忍，直到有一天，安心如還是很隱晦地和程旭提了這件事。
沒想到程旭為此大發雷霆，大聲質問她是不是欲求不滿，甚至讓她這麼想要不如去外面賣。安心如也頗為生氣，但又不想與程旭計較，便不再理會，那件事後來也不了了之。
直到後來，安心如與程旭又為此事大吵了一架，程旭大罵安心如是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在一頓亂罵中，程旭說出了原因。
安心如才知道原來丈夫程旭不是不願意碰她，而是根本碰不了她——程旭原來患有功能障礙的無能。
從此以後安心如再也沒對程旭提過這件事。
可是，結婚時間久了，婆婆對她的意見也越來越大了，整天對著她惡言相向的，各種挑刺刁難，動不動就陰陽怪氣地咒罵她。
安心如一直忍著，即使劉慧玲指著她的鼻子罵她——賤人，罵她是不下蛋的母雞，罵她一無是處，嫌棄她。安心如甚至常常聽到婆婆劉慧玲勸丈夫和自己離婚，結婚這麼久，一無所出，娶這麼個媳婦也沒用，趕緊離婚再找一個。
安心如整天聽著來自婆婆陰陽怪氣的話語，被指著鼻子大罵，可為了保全丈夫的面子，她將所有的壓力都承受下來，丈夫程旭對她的努力也視而不見。
安心如覺得大概每個男人都無法忍受自己是那個樣子，丈夫心裡也一定非常不好受，壓力也特別大吧。這樣想著，安心如便一撐撐了三年。
那麼，現在瑩瑩為什麼會懷孕呢？裡面的男人明明就是個無能之輩，安心如越想越奇怪，難不成丈夫是真的愛著瑩瑩，一直以來都是為了瑩瑩，才和她玩什麼守身如玉的把戲？
安心如疑惑地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身體，重新貼過去，豎著兩隻耳朵準備繼續聽下去。
沒想到，這個時候，傳來門把震動的聲音，安心如猜到大概是婆婆買東西回來了，立馬從程旭房門口離開，坐回到沙發上，繼續裝作一副一直在看電視的樣子。
劉慧玲一進門，就看見安心如端坐在沙發上，一臉認真地看著電視。
剛剛還因為搶到了許多東西而興奮自豪的臉立馬冷下來了，嫌棄地看了一眼安心如，輕輕地冷哼一聲，
「哼，沒用的東西。」
安心如裝作沒聽見，咬了咬牙，收住眼裡的怒氣，抬頭笑了笑，
「你回來了。」
劉慧玲對安心如的打招呼，嗤之以鼻，不予理會，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就走進來。
「噼里啪啦」一頓收拾后，便又回到廚房繼續做飯。
安心如也不在多說，反正目的也差不多達到了，也不再和劉慧玲計較。
這時，程旭已經打完電話了，滿面春風地從房間里走出來，看一眼沙發上的安心如，便又沉下一張臉，陰沉地向安心如走過去。
安心如聽到朝自己過來的腳步聲，大概猜到丈夫又想幹什麼了，正了正身，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等著接下來與程旭之間的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