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捨不得也要走
我在前台結了關於諮詢的費用后就離開了事務所。
已經離開了幾百米后，我站到了一個站台上才敢卸下口罩和墨鏡，因為這個距離，即使再被熟人發現，我再隨便說什麼理由都能矇混過關了。
但是最主要的理由還是，這身打扮太有嫌疑了，我如果站到人群中，周圍的人都會用一種看嫌疑犯的眼神一邊看我一邊遠離我。
坐在回去的車上，我將手肘放在扶手上，手托著腮，還在想剛剛在看到的溫承樣子。
那個樣子可真不像生了病啊，但是，杜美茜說過的話又怎麼解釋？
我百思不得其解，終究只能歸於可能我是聽錯了，將溫伯母聽成溫承了，不然為什麼溫承生病的話不去醫院還在照常上班？而且我那天看見杜美茜和溫和雨提的也是中藥，我覺得溫和雨拿葯調理身體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雖然給孟薇說了聲請假一天的事，但是我已經去過律師事務所，所以我十一點就在家吃過午飯匆匆趕去公司，打算下午上半天的班。
我才到辦公室坐下，一個孟薇的親信——吳夢潔瞅見我一進來，就拿著手機起身出了辦公室。
我裝作沒看到，兀自做我自己的事。
但是不要一分鐘，我就聽見孟薇標誌性的八厘米高跟發出的清脆高跟鞋的聲音漸漸走近，我眼神一暗，瞟了眼還想偷偷縮進來的吳夢潔。
告密還真是告得快啊。
孟薇端著一杯咖啡，閑閑的靠在我的桌邊：「哎喲，這不是咱公司的趙大設計師嗎？不是說今天請假嗎？我這個主管勸都勸不了呢，還特別帶勁的掛了我這個小小主管的電話呢，趙婷，你說你霸不霸氣啊？」
我聽著她陰陽怪氣的腔調就有些反胃，不過我未經主管同意就不來上班，已經算是擅自離職了，於是我沒有吭聲。
孟薇笑了一下：「要我我說，她可霸氣了，下次只要是你的假我都批，行不行？」
我沒有理她，她聲音陡然一提，似乎對這樣的無視很有些氣憤：「趙婷，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還是說，你覺得現在不說話了，示弱了我就會放過你？你做夢！我告訴你，你算個什麼東西，還敢掛老娘電話？我TM整不死你！」
因聲音的高亢及話語內容給人驚駭，眾人紛紛愕然的看向獨自發飆的孟薇，在對上她瞪得大大的兇狠的眼神又都迅速回了身。
而我，只是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手按上滑鼠點出一份需要的文件瀏覽參考，依舊沒有給她回應。
孟薇在我座位邊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說了我一大通，又將我桌上的一沓文件抽出扔到地上，我終於抬頭看她，她捂著嘴笑：「哎，對不起給你不小心弄掉了，你自己撿撿吧。」
很快到了設計部的例會時間，孟薇作為主管自然是在上面將花，我低著頭擺弄著手裡的中性筆，面前的筆記本光潔白亮，一字未寫。
其實不是我不想寫，而是因為孟薇說的話根本不值得我記錄下來，而且不僅僅是我，幾乎所有同事的筆記本都是我這個樣子。
「趙婷，不是我整天愛說你，你看看你一天幹了什麼事？吩咐的事做不好，還變著法兒的偷懶，你這種行為對部里其他同事的影響也是很惡劣的，你說說，你是不是就指望著公司的福利制度好，就賴這不想走，還是認為在這混……」
高台上的孟薇高揚著下巴，原本清冷的臉上是一派怒其不爭之容，但她口口聲聲是為了公司好，但實質上沒什麼不同，全都是對我的批評。
而這種似是而非的批評，在會開了幾分鐘還沒切入正題之時，就被孟薇帶得偏離了軌道，先是指出部里作風問題，很快就轉到我一個人身上，好好的例會變成了她對我個人「惡劣」言行的聲討會。
同事們面面相覷，對這個情況顯然沒一個知道怎麼開口，也不敢開口。
偌大個會議室久久的回蕩著孟薇激烈的聲音。
其實我不是不敢反駁，而是不想與她計較，只是與她這麼多次的交鋒，但多次的失敗讓我心裡憤怒卻有些無能為力。
這狀況讓我徒生一種越反抗越是受欺負受得慘的預感，我對抗不了她，更不可能對她低頭。
我想，如果以後都要面對她的話，我還是換個地方吧。
我筆尖一落，在白紙上突兀的點出一個黑點，如果這是勝負之爭的話，她，贏了。
一散會，李笑笑何蕊兩個人就跑到我身邊安慰我，我只是笑笑沒有說話。
回到工位，我就在網上投了簡歷，原本以為至少也得晚上才有回應，沒想到僅僅幾分鐘，我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因為現在還沒正式呈交辭職報告，我不敢大張旗鼓，接電話不在以往的走廊，卻是謹慎的跑到了衛生間。
「喂？你好.……」
好容易掛了電話，另一個號碼又打了進來，我一連接了三個，手機才暫時安靜下來，這時距離我出來已經過了將近十分鐘，我將手機靜了音，出了衛生間。
只是讓我意外的是孟薇早就在外偷聽，她站在道中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真實的笑容：「你早就該走了，這家公司不適合你。」
我很想回她一句，合不合適用不著你來決定，但想想已經都要走了，再將仇恨進一步加深也沒什麼意義，雙方就只是別開了眼。
這個結果，就是她想要的吧。
我自己知道我對現在這份工是多不舍的，平時除了生活上一些極大的不舒服會讓我有些短暫性的沒有熱情，但大多數時候我都是用盡全身心在投入。
但是已經做了這個決定，我也不想再改變。
孟薇忽然說：「如果你需要去面試的話，我可以給你開方便之門。」
我一驚，抬頭正對上孟薇饒有興緻的眼神，她這樣的態度反而讓我有些不習慣。
但我很快反應過來，她必然是為了她自己好的。
於是我仍舊無言，從她身邊繞道而行，只是在她落在我幾步之時，我聽見她發出一聲冷笑。
我頓時有些莫名其妙，但總不能因為一個笑去問她什麼意思。
我慢慢往辦公室回走，卻遠遠的看到了嚴辰的身影，我下意識閃身躲到了另一條道上，等他從我面前經過。
我想，我在這公司最對不住人的人還是嚴辰，他一直都很照顧我，我現在卻決定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