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勇氣
或許是心情不好,或許是沒有辦法,我不假思索的淡淡答了一句:「好啊。」
我居然就這樣虎著膽子又上了華小朋的香檳色轎車。
我坐在車上一時也不敢放鬆警惕,一直觀察著華小朋的動作和神態,還隨時注意著前面的路況,生怕他對我怎麼樣,或者直接把我帶到哪個不熟悉的地方去。
我甚至都做好如果真的出現了狀況拿高跟鞋敲他的準備。
華小朋自然也能感受到我的警惕,不過只是非常自然的開著車,偶爾紅綠燈停歇時,會予我微微一笑,看起來非常正經,不過我始終沒有放鬆警惕性,開玩笑,我吃了虧才多久,怎麼也得長一段時間的記性。
不過一路有驚無險,在我看到了我們小區周圍的熟悉綠化帶修建時,我終於松下了一直綳得老緊的弦,之後有些不自然的和他道了謝。
華小朋只是笑笑,然後下了車,看樣子還要送我一程,我卸下安全帶,也沒有故意讓他回去,就和他一同往樓下走去。
誰知遠遠的,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就迎面走了過來,那一瞬間,我有一種潰逃的衝動,想逃開她媽媽的步步緊逼,想逃開對他怎麼也丟不下的思念。
溫承似乎遠遠地也認出來了我,幾個快步就到了我的面前,一向溫和如玉的眼眸這一時間卻是冰冷的,還帶著隱隱的怒火,不過不是對著我,是對著我身邊的華小朋。
我手搭著包,側了頭去看華小朋的側臉,華小朋恰在這時也在看我,我們對視了一眼,然後,我漫不經心答道:「你說他啊?我的新男朋友,怎麼樣?還不錯吧。」
我不知道我說出這句話是出於什麼心理,明明昨天我和他那樣的親密,或許是為了讓他徹底死心,或許是為了對爸爸,對溫和雨的承諾。
我這樣從容淡定的態度為我的話語增添的不少的可信度,溫承的瞳孔在一瞬間的放大,視線不停地在我和華小朋倆人之間穿梭,到了最後整個人的周圍的氣溫足足下降了好幾度。
最後,溫承的視線停在了我的臉上,他此時眼中的星光全都暗淡不再,黑眸里是濃濃的墨色,我能看出,那是濃濃的失望與悲痛。
我雖然面上毫無表情,心裡卻是顫抖個不停,其實自始至終,溫承都不曾背叛我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是我在逃避,我想,這段美好的感情確實不適合我這樣的懦夫吧。
心裡悲痛的無以復加,我臉上卻是萬分平靜。
溫承最終負氣離去。
我給華小朋道了謝,沒解釋什麼就和華小朋在樓下分開了,一人上了樓,其實如果是平時我該去爸媽家看看寶寶的,但是我今天的情緒實在不適合再和寶寶待在一起。
為了意識清醒的回家,後來也是防範華小朋,我在路邊喝得不是很盡興,進門把把包一扔就到櫥櫃拿出啤酒來,幸好我在家上次喝了酒之後有了準備,買菜時就記得在家儲存了一些貨,正適合這種時候拿來喝掉。
但是酒,一個人喝,喝著喝著也就沒了意思,我的意識開始模糊,胸口卻仍然堵著一團悶氣,上不去,又下不來,我連著喝下幾杯,又一個瓶子被我倒個底朝天卻滴不出幾滴來,我嗤了一聲,梆的一聲把它扔到了地上,空瓶帶地上帶著嗡鳴滾動了幾下。
我在椅子上坐了幾分鐘,一人獨處的寂靜在這時幾乎要將我吞噬,我起身,歪歪斜斜就走到了沙發前,一屁股癱在沙發上,腦袋就靠在沙發的靠背上,開始在包里翻手機,手機拿了出來,因為酒精,我看東西有些晃,我花了一分多鐘才撥出了葉欣然的電話。
「嘟嘟嘟……」聲音響起,我一動不動的看著屏幕。
「趙婷。」葉欣然的聲帶了以前不曾有的溫柔,我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撥的電話,沒想到葉欣然真的接了,要知道我和她已經有許久沒聯繫了,她最近微信也沒怎麼回我。
腦袋昏昏的,酒精使人的情緒波動變得有些大,我傻笑了一下:「葉欣然你接電話啦?」葉欣然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我忽然感覺有些委屈,抽了一下鼻子「你都好久沒理我了!」
「梁輝說手機有輻射,對寶寶不好就沒讓碰,趙婷,你出什麼事了?」葉欣然的聲音似乎因為懷著寶寶,修身養性不少,也可能只是我的幻覺,總之我聽見摯友當時的聲音特別的溫和。
我一下子綳不住了,捂著嘴就大哭了起來,直到葉欣然喊了幾遍我的名字,我恍然想起她還懷著孩子。千萬不該讓她憂心,但是已經流出的淚,哪裡那麼容易收回去,我只能邊哭邊傾訴我最近的煩心事。
真的不是我的錯覺,葉欣然真的變得溫和不少,我聽見她說:「趙婷,既然你和溫承是真心相愛,就應該拿出勇氣,好好的去面對這一切。」
我還是有些哽咽,但還是嗯了一聲,我想,葉欣然還真的是當了媽媽,柔軟了不少,如果依她之前的性子,她肯定會讓溫承直接去對抗他媽媽吧。
葉欣然又勸了我幾句,我都一一應了,時間不早,我顧忌她的身子,便叮囑她好好照顧自己,要早點睡,就掛下了電話。
電話掛斷之後,我嗓子仍然澀得難受,但是我並不想去喝水,我點開微信,朋友圈裡溫承的消息格外顯眼。
他說,「失戀了。」
僅僅三個字,看得我一瞬間哽得幾乎要背過氣去,眼淚流得更厲害了。
因為喝酒喝得不少,我上了好幾趟廁所,在沙發上蜷了呆坐半宿,意識到這樣的姿勢不妥,會讓我渾身酸痛,我還是在後半夜艱難的將自己挪到了卧室的床上。
但是我這容易失眠的毛病依舊,我翻來覆去沒睡著,這樣的夜晚變得異常寂靜又漫長,人的五官的感觸被無限放大,我幾疑自己會瘋掉,怎麼到的天亮都忘了。
第二天一早,大哭加宿醉使得我整張臉浮腫不堪,眼睛更是腫得跟個桃子一樣,我即使不看鏡子,摸都能摸到腫得駭人。
這樣肯定是去不了公司了,我給嚴辰打了電話,說是身體不舒服,請一天的假,嚴辰很快回了消息,叫我好好休息。
我把手機放回柜上,不禁拿嚴辰和溫承做起了對比,為什麼嚴辰像個大哥哥一樣,我和他相處起來總是那麼輕鬆,而我和溫承在一起,卻總是那麼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