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太難了
我雖然喝了酒,但又不是沒腦子,華小朋一手摸著方向盤一手就摸了上我的腿,哪會是什麼好鳥,我也用不著客氣,反手就是一個巴掌蓋過去。
「啪!」清脆的耳光聲在車裡響起。
華小朋沒想到我反應這麼激烈,腿上的手一縮就蓋上了被打的那半邊臉,腳下一踩剎了車。
慣性讓沒系安全帶的我差點把頭撞上了玻璃,我順勢轉頭看了看那個人模狗樣的混賬,
華小朋原本有些淫邪的眼神變得憤怒而兇狠:「臭biao子!還敢打我!」說完就解安全帶,看樣子就要撲過來。
我胸前起伏得厲害,心裡又怒又怕,湯燦這是知道我沒力氣,把我往火坑裡推啊,因為我不用解帶子,先一步就抖著手開了車門,然後一骨碌滾到了外邊的地上。
華小朋已經下了車,一把關上那邊的車門,一邊從車頭繞過,一邊還在罵罵咧咧:「還跟我裝什麼純?你這女人不知道和老闆上了多少次床了,還和我玩什麼貞潔烈女的遊戲?」
話說得難聽,但我此時怕多於氣,一個喝了酒的女人對上一個心懷不軌的男人,怎麼想都不會有好事。
華小朋捂著臉,嘶了幾聲人已站到了我的面前,鼻孔對著我:「老子被你打得這麼狠,看我不好好在你身上找回來!」
我在地上撐了幾下沒撐起來,本就沒什麼力氣的身子因為華小朋的迫近而著急,越發使不上勁,正在這時,我餘光瞟到了一塊紅色的磚頭,不知道哪來的一股力氣一下子涌了出來,我探身一抓,拿起磚頭就用力扔向了半米遠處的車子。
雖然此時打華小朋命中率更高,可是磚頭一不小心就要鬧出人命,我還不想坐牢。
華小朋見我動作一下子住了嘴,捂著臉的手也鬆開了,視線跟著磚頭的弧度移動,然後只聽見「嗙!」的一聲,磚頭砸在了車蓋上,瞬間就砸出了一個凹陷。
不過我的力氣有限,只是微微砸陷了一點點,但即使這樣,也足夠華小朋心疼了,他嗷了一聲就沖了過去,把磚塊拿開后不停地拿袖子擦著車子。
我害怕華小朋再次靠近,又撿了一塊石頭站起身來后,拿在手上防備。
華小朋一改之前囂張的氣焰,似乎這會兒才有些心虛:「你他媽怎麼急眼了啊?小心.……」本來好像還想說什麼,視線落到我手中的石頭就頓住了。
他覷了我兩眼,還是怕我再次丟到車上,丟下一句:「晦氣!」就灰溜溜的坐進車裡,車子的發動聲傳來,車尾冒出濃濃的廢氣,華小朋的車子在黑夜中絕塵而去。
我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方向好幾分鐘,確認華小朋不會回來了,強作的力氣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一下子癱在了街邊。
我在地上仰躺著,看著濃墨似的天空和頭頂上幽幽的黃色路燈,一陣悲哀從心底洶湧而來,瞬間就將我多日來在公司偽裝的堅強擊得粉粹。
一個女人在職場混太不容易了,總比男人遭遇更多輿論,稍微有點成績就容易被說成是rou體交易。
在他們心裡,我可能早就是人盡可夫吧。
背後是冰冷的地面,這樣的姿勢給我很強的不安感,我慢慢爬將起來,坐在了草坪邊上的邊沿凸出的水泥圈上,慢慢的抱住了膝蓋。
或許是酒精的刺激,我比以往更多愁善感,我心裡此時出現的儘是在公司里被奚落,被嘲笑,被擺弄的尷尬和無助的場景,不知不覺中,我膝蓋的布料就被浸濕了,眼角還在不斷滑出熱熱的淚來。
四周寂靜,沒有人來,我由無聲的哭泣慢慢變為大聲的嗚咽,整個人到最後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了,我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可能因為坐了許久,又發泄了情緒,我感覺整個人腦袋沒那麼昏了,連力氣也多了不少。
我拿手背在臉上一邊抹了一下,站起身來,這時一陣冷風吹來,我狠狠打了個冷戰。
太冷了,我連牙齒都不由自主在嘴裡磕得慌,我將包夾在懷中雙手環臂,開始慢慢往家裡走去。
一路的冷風吹得我打了兩個噴嚏,我意識到可能會因此感冒,加快了腳步,走得專心,腦中又是難得的空明,沒什麼時間概念,我感覺很快就走到了樓下,心有所感,不經意抬頭一看。
這一看,我心間頓時煙花燦漫,我的樓上的那間屋子燈,亮著,溫承的住所燈亮著!
那盞燈正是漫漫黑夜中最溫暖的光。
我腳下步子不由得邁得大了起來,我感覺幾乎是下一秒,我就到了溫承的門口。
我的嘴角不自覺勾起,屈起的手指頭卻在即將碰到門時頓住了。
我在幹什麼?我是準備見溫承嗎?我不是答應過溫和雨不再見他嗎?
我現在居然要主動去見他?是嫌事情還不夠亂嗎?
一句句反問詰問著我自己,我的嘴角耷拉了下來,手也緩緩垂了下來。
走吧,時間會令你淡忘這個男人的,我像是要把透過這扇大門看一下溫承似的,深深的看了它一眼之後,轉身,下樓。
左腳,右腳,意外來的猝不及防,在我踩下第二個階梯的時候,「啪嗒!」身後響起了門打開的聲音。
我感覺世界從沒有這麼寂靜過,又怕是幻覺,獃獃的站在那了好幾秒,然後脖子像機械動作一樣轉得極為僵硬。
暖暖的樓道燈下,那個男人身著西裝,依舊俊朗而精神,看著我的眉目是永含的深情,我腦中一時什麼也沒想了,本能的笨拙的同手同腳的慢慢轉身去凝視他。
溫承站在門邊,我站在隔了兩步的階梯上,因為這樣的站姿,我微微仰了頭才能看見他眼裡瑣碎而美麗的星光。
我們倆此時雖然是隔空而望,我卻感覺到這時是這段時間來我們最貼近的時候。
我眨了眨眼睛,試圖眨去濕潤了眼眶的水汽。
溫承如清泉般的嗓音緩緩流入我的耳中:「趙婷,我剛剛從溫哥華回來。」
我歪頭笑了笑,咽了下有些澀的嗓子:「嗯,我知道了,你的腿,怎麼樣了?」我把目光從溫承的眼眸移開,轉向了他的小腿,但是西裝褲包著,我看不出什麼來。
溫承聞言,抬起了原本受傷的右腿晃了晃,說:「我年輕,恢復得快,已經好了。」看起來是真的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