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作品得到認可
人情真是最難還清的東西啊。
我到現在才算深刻明白這個道理,嚴辰對我的照顧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一次比一次多,我欠他的人情也越來越多,到現在已經到了我自己都膛目結舌的地步了。
他不僅幫我請護工,還幫我把薪酬都給了,只為了讓我在工作上沒有後顧之憂。
我很想痛快的說,錢,我給,但是我有生病的爸,還有沒足歲的孩子,實在沒那個能力,要說把人辭了不再多欠嚴辰的人情吧,可是難道不做工作就不欠了?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於是,我肚子里的話轉了轉,面對著李大哥含笑的臉,終歸只是化成了一個字:「哦。」
廁所門「咔噠」一聲開了,爸爸才踏出一步,李大哥就扶住了他的手,爸爸看見我來了,眼角就彎了起來:「下班了?這麼晚?」
我還沉浸在嚴辰帶給我的震驚中,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句,但覺得這樣會被爸爸看出異樣,又扯起嘴笑了一下:「補上之前空的嘛,」我扶上爸爸另一邊手臂「你吃飯了沒?」
爸爸坐在床邊,在李大哥的幫助下躺好:「吃過了,你拎來的粥,小李熱過後我和他吃了。」
李大哥坐在一旁,笑得有些無奈:「趙大哥太客氣了,我說我出去吃非不同意。」
我只叫李大哥不要客氣。
有護工在這裡,我還要上班,也就不在這裡守夜了,和爸爸聊了半個多小時,就離開醫院搭車回家。
坐在計程車上,我就給嚴辰發了消息:「謝謝。」
這時已經十點了,沒想到我才放下手機沒一會兒就接到了回信。
「不想看到你辛苦,有些心疼。」
車窗外閃過路燈的幽光,我看著手機上的黑字有些呆,心疼?
冰山似的嚴辰會說心疼兩個字?我看錯了吧!
我用力閉上眼,又張開,還是那幾個字,有些晃眼。
我是不是理解錯了,嚴辰說的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還是說是作為朋友的心疼?
我一時不能從這短短几個字得出準確的判斷,心裡跟堆亂麻沒什麼分別,半天想不出個所以然,我狠狠搖了下頭。
眼不見為凈,無論嚴辰是不是那個意思,我現在都不該招惹任何男人才是,就當是朋友間的關切吧。
我壓下關於嚴辰的事,打了個電話給媽媽,果然,媽媽說她和孩子已經睡了,我不想再打擾他們,就說我不過去了。
因為在醫院不是很方便洗澡,我一回家就進了浴室。
本以為等我一切收拾好之後,躺在舒適的大床,我很快就會睡著的,然而清冷的月光透過窗帘落在屋裡的地板上,我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都沒能和周公幽會。
失眠引起的煩躁越發濃烈,我整個眉頭都皺起來了,手一撐就一骨碌坐了起來,在床邊夠了兩下拖鞋,穿上就噠噠噠走到了書桌旁坐下。
算了,睡不著,就作設計草圖吧。
我抽開抽屜,翻出設計稿案,開了檯燈,就拿出了筆。
「唰唰唰」筆尖滑過光滑的紙張,聲音好聽得讓我的眉頭不知不覺就全部舒展了。
靈感似乎也在月光的映襯下噴洒而出,精神也在這樣的狀態下越來越好,一張張畫紙在手下漸漸被賦予我的印記。
身體是最誠實的,等我的眼皮已經又干又澀之時,我不得不將眼睛從畫稿上離開,卻猛然發現不知何時東方已經露出了魚肚白。
我居然畫到天亮了?
我這時才發現,不僅是眼睛乾澀,我的脊背手臂都是又酸又僵,一動甚至還發出了咔咔咔的聲音,嚇人得緊。
我艱難的伸了個懶腰,心裡卻是非常高興:沒想到我這麼熱愛我的工作,甚至會為此忘記睡覺的時間。
我趴在桌上小憩了一會兒就起了身,隨便收拾了下就去了公司。
手上拿著我一夜未眠的成果,雖然身體很疲憊,但我的精神卻很是興奮,我要馬上給嚴辰看看我的作品。
進了電梯,我就按了上頂樓的按鈕,我這個動作一做出來,立刻就感受到旁邊投來幾道灼熱的視線。
我頭也沒轉,低下頭閉目養神,我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可每次不管我怎麼解釋,都會有人用有色眼鏡來看,我現在索性不理。
因為時間很早,也就七點多一點點的樣子,我推開門,就看見了嚴辰坐在辦工作前。
我真看見他時,都還是既覺得理所當然又覺得在意料之外。
因為我雖然知道嚴辰是個很守時的老闆,但畢竟是老闆,我下意識認為他很可能不在辦公室。
嚴辰本來聽見我進來就轉過身來了的,本來勾起嘴角正要說話,就被我打斷了。
畫出草圖,我的心情相當愜意,我揚起大大的笑顏,舉起手中的圖紙:「董事長,你來看看我的作品。」
嚴辰的黑眸一下子亮了幾分,看著我手中的圖紙儘是不敢置信,起身向我大步走來,聲音都透著不自覺的興奮:「你這麼快就畫好了?」
我笑得開心,也不答他的話,等他到了我跟前我就把圖紙雙手遞給了他。
他深深睨了我一眼,接過便翻開了起來,隨著圖紙的翻閱,他翻看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睛越來越亮,嘴角的弧度也越來越大,他一口氣看完,抬起頭,眼裡就是滿滿的讚賞。
嚴辰右手拿著草圖在左手上拍了兩下,似乎還是有些難以相信,上上下下好一陣打量我,聲音都是平時沒有的高亢:「趙婷,你果真沒讓我失望,你畫出的作品,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十倍,百倍,千倍!」
來自上司的肯定,令我原本畫出滿意作品的心情越加舒暢,但是這種好心情,到了我坐到工位上時就被破壞得一乾二淨。
只見我原本整潔乾淨的桌面被水弄得濕漉漉的,水跡在燈光下反著亮幽幽的光,電腦鍵盤也被水浸得一塌糊塗,桌邊還滴滴答答不停的往地上滴水,地上已經形成了兩個小水窪。
可想而知,但是是被灑了多少的水。
我臉上的笑容在看到這一切時一下子僵了下來,短短几秒,我的心情一下子由晴轉陰,我的語氣中是抑制不住的怒火,聲音尖銳而大聲:「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