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打定主意
焦急的等候一件事的結果猶為灼人,我和爸媽三人醫院來也來了,號也掛了,聽見寶寶此時越發小聲的抽噎,我心裡就跟落進油鍋里滾了幾遍一樣,看爸媽一臉的憂色,肯定也和我的心情差不多。
左等右等,我抱著孩子不斷的在隊伍里緩慢的移動,每一次停滯都急得抱著孩子不停地在原地轉圈。
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到了我們。
辦公桌前的醫生還在病歷上寫著什麼,我抱著孩子在對面坐了下來,爸媽在一旁候著。
「醫生.……」
我話還沒說完,醫生就頭也沒抬的問了一句:「就診卡辦了嗎?」
我一愣,看了眼懷裡的孩子,連忙問:「不辦不可以?」
醫生抬起臉來,表情是長時間因問診而疲憊后出現的冷漠和麻木:「那就不能做檢查了。」
不辦卡不行?排隊都排了這麼久,不能再等下去,我一下子扭過頭,著急的催道:「那爸,你快去辦卡。」
我剛剛心裡慶幸是和爸媽一起趕過來的,我自己的包一會去就給扔到沙發上去了,身上哪裡有錢。
沒想到爸爸愣在原地沒動,無措的看著醫生開了口:「我和你媽出來的匆忙,忘了帶錢包了。」
「什麼!」我一下子被這個消息炸的回不過神來,心裡更是慌張:「我也忘帶了,怎麼辦?」
醫生不滿的翻了個白眼,但似乎也看多了這種情景,理解一些我們的心情:「那你們派一個人回去拿錢吧,我給孩子先問著病情,等你們把錢拿來再做詳細的檢查。」
爸爸回家裡拿錢,我就和媽媽和醫生描述孩子的病情,這邊醫生落筆,我和媽媽就坐在一旁等著爸爸回來。
大概過了十幾分鐘,爸爸帶著滿頭大汗才回來了,手上已經拿著已經辦好的卡,醫生拿起卡在電腦上輸入了卡號和就診記錄后,就將病歷卡遞給我們,讓我們上一樓,說自然會有人帶我們去做檢查。
檢查搞了兩個多小時,外面的天已經開始黑了,好在結果很快就出來了。
醫生拿著一疊報告一張一張的翻看,對上我們緊張的眼神就是一笑:「只是過敏,暫時沒有什麼別的問題。」
聽見只是過敏,我和爸媽提了半天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不過醫生說過敏原還不清楚,叫我們注意一下最近吃的什麼東西或者接觸了什麼別的事物,我們連連答應,然後醫生給孩子開了點葯,在醫院就喂孩子吃了一次葯后,我們一家四口這才從醫院出來。
天色已晚,一行人又極度疲憊,我們就直接打車回了家。
進了家門口,我抱著孩子正在換鞋子,爸爸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我怎麼食指和中指有點麻呢。」
聲音有些低,更像是自言自語。
我想爸爸是不是之前回家取錢路上走得太急了,磕著哪了,就隨便問了一句:「嚴不嚴重啊?」
爸爸還沒說什麼,走在前面的媽媽抱著孩子,聞言輕笑著回過身來問他:「怎麼回事啊?孩子剛剛查好沒事,你別出什麼好歹來啊。」
媽媽說的輕鬆,我心裡卻是一緊,對啊,爸爸年紀大了,還是注意些好些,我正琢磨著是不是抽個時間帶爸爸再去趟醫院,沙發上包里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我迅速跑了過去把手機從包里拿了出來。
溫承的電話!
我還不知道他現在具體怎麼樣呢。
我心裡一陣激動,手指一按接通了電話,一邊往屋裡走一邊:「溫承。」
「趙婷,我想我們需要一起向我媽媽談一談,表個決心,畢竟我們以後還要過一輩子不是嗎?」溫承的聲音溫柔而輕快,我幾乎能想象出他那邊含笑的俊顏。
但是沒想到溫承直接開門見山,我站在我睡的卧室門口愣了好半天,才反手把門關上。
溫承說我們要過一輩子,我不能不說我是極為開心的,心裡在不停的說:好啊,好啊,嫁給他啊。
溫承似乎疑惑於我這邊一直沒出聲,在電話里低笑一聲:「怎麼了?不說話?是害羞了嗎?」
溫承說我們會過一輩子說的那麼篤定,我卻緩緩地字音清晰的告訴溫承:「不,溫承,我想清楚了,我們不合適。」
我每個字都說得非常慢,就感覺再說得快一點點我可能就會忍不住說出我的真實想法。
我真的不想嫁給他嗎?不,我想!我做夢都想!那些為溫承流過的淚都在提醒著我自己我是有多麼愛他。
可是我曾經在溫和雨的面前錄了那樣一個視頻,我還要如何答應他,如何繼續耽擱他啊?
溫承似乎愣了一下,含笑的語氣全都不在:「可……」他又咽下了話頭。
再傳來他的聲音就顯得低沉而無力:「你之前答應要嫁給我,我可還是錄了音的。」我聽得見他隱藏在里的牽強的笑意,我心裡酸澀不堪,卻沒有安慰他。
我緊緊抿住了唇,再說話時,我的聲音在我刻意的偽裝下已極為冷漠:「你自己給我說過,你不小心弄丟了,做不得數了。」
說完這句話,我另一隻垂下的手捏成了拳頭。
溫承那邊是久久的沉默,我捏著手機貪戀著他那邊的呼吸聲,心裡似乎被尖刀扎般一樣千瘡百孔。
不知道過了過久,啪嗒一聲,電話被掛斷了。
我捏著手機的手一下子垂了下來,身上發軟的厲害,腳木訥的一步一步拖到了床邊,整個人就撲通一下摔倒了床上。
我狠狠的捶了幾下被子,發出幾聲發泄似的叫喊,牙齒緊緊地咬著嘴唇,不想讓讓自己再哭出來,我今天已經哭了這麼多次了,不能再哭了。
再說,我再說出那樣殘忍無情的話語,就該想到這樣的結果,不是嗎?
埋著的臉憋氣憋得不行了,我側起身子,慢慢的蜷成一團,雙眼無神的看著窗外空白的天空。
但沒一會兒,媽媽在外面的喊聲把我的思緒喊了回來,她叫我出去帶著孩子,她做飯,我才想起已經很晚了,就起身出了門。
孩子身上的疙瘩消去許多,但還有不少,仍然在哭鬧,我忙著照顧孩子,也就忘了之前爸爸說他不舒服的話。
沒想到,真就出事了!
晚上吃飯,我正埋頭喂著寶寶吃粥,一邊想著溫承的事,忽然傳來碗摔破的聲音和媽媽的尖叫:「趙老頭兒,你怎麼了啊!」
我心下一驚,抬起頭來,媽媽的碗和飯菜已經被摔在地上,她正一臉驚慌的沖向爸爸,而爸爸,嘴已經高高的歪起,嘴裡是含糊不清的話語「午牙.……」
我拿著勺子差點戳翻了碗,忽然意識到,問題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