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跟蹤
從小哥家裡出來后。
夏季宣立刻變了臉色：「你怎麼來了？」
白晝立起雙手，示意他別太激動：「我昨天也看到了地址嘛，想著你今天肯定會來調查的。但你肯定不會叫我，我就只能自己來嘍！」
「也幸好你真的來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麼才能在那位大嬸嘴裡問出完整的信息。」
夏季宣眼睛一瞪，我是想問這個嗎？
算了！
無奈搖搖頭，他確定自己是肯定管不住白晝的。
更讓他不願意承認的是，白晝冒充李默充當助手，配合起來，居然比原裝的強多了。
「接下來你準備去酒廠嗎？」白晝問道。
「不去，我還有工資作，這只是我自己個人的行為，沒有那麼多時間。」
夏季宣搖搖頭，他默認白晝的擅自調查了。
想著放他一個人瞎闖，萬一打草驚蛇，不如把他置於自己眼皮子底下。
「其實這些事情都交給我就好了，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外城平民，沒有人會注意到我。楊大哥不在，我作為他的秘書也沒有事情。工廠里也不會有人在意我偷懶幾天。」白晝道。
「你一個人……」夏季宣仍然不放心。
「沒事的，我等酒廠的工人下班后，偷偷跟在後面找到位置就溜，不會被發現的。」白晝微微一笑道。
「嗯……也行。但一定要注意安全。」
想到白晝的特殊體質，如果不提燈，在黑暗的街道中，確實極難被發現。
而其他人提著暖燈，也基本不會跟丟。
這麼一想，白晝確實是調查此事的絕佳人選。
而且即使攔著，白晝也肯定會自己去的。
所以，夏季宣也沒有阻止。
「對了，這個給你。」
夏季宣拿出一個徽章，遞給白晝。
「這是，李默當時佩戴的那個？」
「嗯。」夏季宣點點頭，笑道：「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的助理，李莫。」
「李莫。」白晝呵呵一笑：「行，我現在就是李默的弟弟，李莫了。」 ……
夜晚8點。
街對面工廠的燈光開始逐一熄滅。
周圍其他的廠陸續有人出門，夾緊了衣服，快步回家。
但奇怪的是，酒廠里沒有一個工人出門。
一小時后，周邊的工廠基本都已經完全黑暗，蒸汽機也歇息，靜靜等待著明天的勞動。
『奇怪！』
狹窄小巷的黑暗中，白晝僅僅只穿了一件黑衣。
刺骨的寒意侵襲，他的臉色沒有半點變化。
咔！咔！
生鏽的鐵門被推開。
一個提著暖燈的人率先走出。
他看了一眼四周，見沒有任何光亮，才向後招招手。
「沒人了，快點！」
細密的走動聲傳出，彷彿有數十人齊齊抬著重物，一起行動。
白晝提起精神，望向門口。
兩名工人一左一右共同抬著一個半人高的圓形木桶緩慢走出，似乎有些吃力的咬緊牙關。
他們身後，也與他們一樣，兩人一組抬著一個木桶。
聯想到這是一家酒廠，白晝基本可以確定桶里的是酒水。
白晝粗略一眼，大概有三十多桶。
四五個監工提著暖燈，圍在隊伍邊上，催促著：「都快一點！」
「到了就能好好放鬆，大家加把勁啊！」
他的鼓舞似乎起到作用，工人們下意識加快腳步。
待到全部人都離開后，一名監工將門鎖上，看樣子今晚只有這一趟運輸任務。
『難道今天正巧是送貨上門的日子。』
但很顯然，這些酒水不是正常的市庭安排生產的任務。
而是私下偷偷售賣。
白晝嘴角下意識勾起一抹弧度。
『看來今天晚上不會無功而返，運氣真不錯。』
這個時間點，路上基本不會有路人。
外加上送貨工作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領路的人全部沿著小巷小道走。
一路上都沒有人交談說話，全部都默默抬著酒桶，埋頭走路。
白晝跟在後面，暗暗吃驚。
他數了數人數，工廠所有人全部都在，一個不差。
也就是說，整座酒廠的所有人，從普通工人到監工，全部參與這場違法的交易，牟取私利。
出了江姚這檔子事後，顯然其他人完全不敢抵抗，全部加入了團體之中。
想到江姚的話，白晝基本能夠確定，是那名新來的領導的手筆。
而這個人，很可能與藏於訴檢部門的某位仲裁官，乃至於影響到探索隊的幕後黑手，都有關係。
合法的酒吧與酒館基本不會收下這批來歷不明的酒水。
所以，只有可能是送到某些地下場所。
就比如外城區的那家角斗場，裡面的酒水就有可能來源於這家工廠。
但他們走路的方向並非外城。
『是在內城區的性質相似的隱秘場所么？』
白晝吊在隊伍後面，離了大概有三十多米。
即使走在最後面的那名提燈監工腦袋抽風往後望，也看不清他半點身影。
再次轉過一條小巷子。
周圍的建築陡然密集起，宛若蟻巢一般，高矮層疊，彷彿天空都壓在頭頂，令人喘不過氣。
從地下鋪設的密密麻麻，蜿蜒曲折的蒸汽管道就能看出。
這是一片工廠的聚集區域。
『他們這是要去……工業區？！』
工業區，即是內城區乃至全城最大的工廠聚集地。
這裡彙集了冰汽城近一半的重工廠，稱之為冰汽城的第二心臟也不為過。
每天都有無窮無盡的蒸汽在此地被消耗，換出大量的鋼鐵，衣物，生活物資等供應全城。
『將地下酒吧建在這種人群密集的位置，難道不怕被發現么！』白晝皺眉。
『還是說，已經成為潛規則了。』
工業區可不是外城的廢棄工廠，要說這裡的執法者不知道有這樣的場所，白晝是不信的。
說不定，他們自己每天下班后，也會去玩上幾手，喝上幾杯。
畢竟，市庭不支持飲酒，即使設立了酒吧酒館，但價格不菲，而且對每個人限量供應。
喝幾杯解解饞，暖暖身子還行，想豪爽痛飲的話，即使想花錢也不可能。
如今的冰汽城已經很久沒有頒布應急班次法令。
即使在作為第二心臟的工業區也如同沉睡的鋼鐵巨獸，陷入黑夜的寂靜。
唯有街道兩側的員工宿舍樓外，纏繞的小型蒸汽管道，發出細微的噗嗤聲，將溫暖的蒸汽輸送至每家每戶。
幫助他們度過每一個寒冷的夜晚，或許還能做一個好夢。
點點雪花又開始飄落，洋洋洒洒。
體力較弱的工人漸漸落後，形成兩個梯隊。
一名監工皺了皺眉頭，舉起暖燈，照亮自己的臉。
『大家加把勁，馬上就到了，前面的人已經在火爐下吃上美味的熱飯，喝起酒了，甚至還在觀看一場激烈的角斗。』
可是，夜晚的寒冷磨去了工人的意志，消耗了他們的體力。
即使咬牙想加快速度，也難以做到。
而此時，第一隊人已經到達目的地。
一棟三層建築的後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