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暗格
二樓辦公室。
不大的空間又加上三個人後，顯得更加擁擠狹隘。
姓耿的工程師代表皺眉，想問問暖氣怎麼不開，但又不好在執法隊面前開口。
畢竟，他們其實有職責清理這種違規現象。
「先讓這兩個無關的工人出去吧！」姓焦的工程師代表指著白晝和魯大勇說道。
楊岳剛準備開口，夏季宣已經針對道：「不用了，這兩位都算是證人，等會還有可能詢問。」
嚴霜松咳嗽兩聲，藉手捂住口時，心中冷笑道。
『對，對，就是這樣。狗咬狗，一嘴毛！』
焦代表面色頓時陰沉了幾分：「嚴工程師身體不好，稍微開一會供暖，檢察官大人不會有什麼意見吧！」
「不開！」沒等夏季宣開口，這次楊岳搶答。
「沒有這玩意！」
「開不了！」
他歪了歪脖子，一臉『我就針對他，你能拿我怎麼樣』的表情。
看得白晝想笑。
這兩人簡直可以組一隊cp了。
這次輪到嚴霜松面色難看了，他越看楊岳那張臉越可惡。
他為了不露出破綻，真的將自己弄生病了，現在難受得很。
辦公室里一時間居然沉默下來。
嚴霜松左看看兩名工程師代表，又看看執法者。
不由升起一絲荒謬的念頭。
不會，兩方都不準備查下去了吧。
全是尸位素餐的廢物！
這座城市的上層，果然已經墮落了，需要清洗。
咬咬牙，嚴霜松在心中默念。
「楊岳，你剽竊我的設計創意，難道就不羞恥嗎？」
楊岳一臉看智障的表情：「.……」
嚴霜松怒道：「好，那你敢不敢跟我對質？」
轉頭，又對著兩方人說道：「還請兩方做個見證，我要當場揭穿他。」
夏季宣淡淡道：「如果只是你說的那幾個藏著文件的位置，就不用找了，我們之前已經翻過了，什麼都沒有。」
嚴霜松一怔，恍然道：「好啊，原來你早就做好要剽竊的準備。」
兩名工程師代表也皺眉道：「如果沒有你自己的設計原圖，我們也很難判定是誰抄襲，說不定楊岳只是從你的圖紙中得到靈感，你確定你的圖跟楊岳發表的完全一模一樣。」
「我確定，分毫不差！」嚴霜松悲憤道：「他就算修改一下，我也不會認定他剽竊，只以為他是有了靈感，可他真的一筆不改，這，我怎麼能忍受得了。」
耿代表贊同道：「確實沒有哪一個工程師能夠忍受。」
「檢查官說搜查過，沒有找到證據，我自然是相信的。」嚴霜松道。
「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我的圖紙一般都是分兩個地方保留的。」
說著，他走到角落，推開一個蒸汽燈，後面居然顯露出一個暗格。
「我就不親手拿了，還請幾位來做個證明。」
夏季宣道：「那就我們來吧！不知幾位工程師是否相信我們？」
兩名工程師代表輕哼一聲，卻沒有反駁。
夏季宣走到小洞口，將裡面的文檔拿出，同時還拿出了幾瓶還未開封的酒。
「全部都在這裡了。」
見到酒瓶，嚴霜松略顯尷尬道：「那個，我絕對沒有在工作期間喝酒。」
兩名代表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擺擺手，表示不在意。
楊岳皺眉道：「等等，我可不知道這裡還有一個暗洞，還有你在辦公桌里設計的那些暗格。」
「難道你想說，這是我之後放進去的？」
「我自從生病休假后，可就從未來過工廠。這些文件本就是我在兩個月前，完成設計時的手稿。」
嚴霜松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
楊岳默不作聲，目光沉凝。
只是，他也想不通嚴霜松是何時將這些東西放進來的。
為了確保他反應真實，不漏破綻，白晝什麼也沒告訴他。
楊岳選擇相信。
夏季宣將文件袋中的圖紙一張張擺在桌上。
每一張圖都不算複雜，只繪製了一小個組件。
將每一個組件組合，就是完整的圖紙。
從這些圖紙里可以看出一個人在設計時的完整思路，清晰明確。
「不知道楊岳工程師有沒有這些圖紙，難不成說，你只畫了一張圖，就全部都完成了？就算你是天才，也不可能在學院里就達到這般地步吧。」
嚴霜松冷笑道。
他當然知道楊岳確實是天才，一張圖紙就將它畫出，根本不需要他這些花費時間精力的步驟。
只是別人是不會相信的，因為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獨一無二，而不覺得別人會比自己強。
就連他也是一樣，在心裡深處，又何嘗沒有對楊岳的妒忌。
憑什麼他的未來將是一片光明，而自己，因為並非學院派工程師出身，只能待在一家破舊工廠。
這一次，是絕佳的改變命運的機會。
這張楊岳用來混淆視聽的圖紙怎麼混進來的？
嚴霜松一時間也想不起來到底是什麼時候把這張圖紙混進去了。
他明明見記得在放入之前還檢查過的，不可能有意外的啊！
正巧，兩名工程師一路查看，也正好看到。
「嚴工程師，這張圖是怎麼回事，好像跟發表的那張圖不一樣吧，難道說，這才是你的真圖設計，果然不可能完全一樣吧。」
就算剽竊抄襲，也不可能完全一樣吧！
兩名工程師其實都不太相信楊岳膽子這麼大。
現在不一樣，正好，將事情定性成，看了圖紙後有了靈感，只是借鑒而已，不能算抄襲。
「嗯，這是我為了以防萬一，混淆視聽的。」
「你們看這些紅色線條，全部都是隨手亂畫的。」
這話一出，連他自己都有些面紅耳赤，特別是看到楊岳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更是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洞鑽下去。
『笑，還笑，等會就看你哭都哭不出來。』
嚴霜松在心中惡毒道。
「不知道楊岳同學能否把自己的設計思路也拿出來，看看我們雙方的差別在哪裡？」
楊岳雙手環抱，靠在椅子上，淡淡的看著嚴霜松表演。
其實沒什麼好說的，從嚴霜松認定第二圖為混淆視聽的圖時，他就已經完了。
「我沒有什麼可說的，我就是第一作者，原創設計。」
「可能，真就這麼巧，我們都得到了安林大師的天啟，居然設計得完全一樣。」
這話在兩個工程師代表聽來，分明就是死鴨子嘴硬。
明明自己已經在儘力為他周旋，避免受到處罰，可卻一直不領情。
到現在也有幾分火氣了。
「既然如此，將設計思路靈感講一講如何？」
「與他沒什麼區別！」
雖然嚴霜松不知道為什麼要陷害自己，但他對於預熱塔確實是有研究的。
這麼多年，或許也有心改良，但困於學識天賦，始終沒有找到一個正確的思路。
在得到自己的圖紙后，一瞬間開了竅，將思路完全逆推出來，甚至將遇到難點，怎麼克服都講出來。
這麼一想，自己確實沒什麼說服力啊！
楊岳轉念一想，其實這份設計嚴霜松本有機會光明正大著名，只不過他在工廠五年，也沒有發現白晝的才能，白白錯失了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