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調查
一周后。
天空澄凈如洗，萬里無雲。
一時間，居然有些風平浪靜。
直到，又一期的蒸汽工程師報紙發行。
第二天中午。
「你們是誰？為什麼直接闖進來了，這裡是工廠，生產重地，耽誤了生產任務，你們付的起責任嗎？」
白晝一聽就知道是守門的大爺，這番話還是他教的。
正準備直接闖進來兩名穿著同意制服的人居然真的猶豫了一下。
為首的男子伸手，在衣兜中拿出一個徽章，道：「我是市庭訴檢部下檢查夏季宣，他是我的助理搜查官，前來請初級工程師楊岳協助調查一起訴訟案件。」
「希望你能放我們入內，或請楊岳工程師出來。」
聽到市庭，門衛牙齒開始打顫，聽到訴檢部，更是面無人色，結結巴巴道：「你，你，你們，自己進去找，找楊大人吧，吧！！」
「謝謝！」為首的男子微微頷首謝道。
「不，不，不用，謝.……」門衛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
待走進工廠，男子手邊的下屬才悄聲問道：「大人何必對一個外城的小門衛如此客氣？」
夏季宣腳步一頓，望著下屬：「一名外城區的工廠門衛都知道維護工廠的規章制度，你我身為冰汽城的執行官，難道連一個門衛都不如？」
「大人教訓的是！」下屬羞愧低頭。
「不過這些工程師之間的齷齪事，居然會先來我們這裡報案，倒也稀奇。」下屬驚奇道。
「既然報上來了，我們依法處理就是了，不用管其他的。」夏季宣淡淡道。
「不過這次居然有幸被選中與大人您共事，還希望您多多關照。」
白晝此時正在門口，耳朵微動，將對話收入耳中。
自那天晚上情緒激動，血液上涌后，他的身體彷彿開了竅。
【基礎體操】進度喜人。
五感範圍大幅提升，白晝懷疑熟練度練到最高級后，簡直就跟超能力差不多了。
不光五感，身體素質也提高許多，特別是抗寒能力，似乎是開啟某種原主本來就有的天賦，現在簡直是個極地生物。
真正走進工廠里，夏季宣才發現，不只是門衛讓他有些吃驚。
整座工廠的所有人，似乎都有些不一樣。
明明只是一家老廠，監工與工人卻都不是在混日子，相互之間的關係也不是爭鋒相對，而是相對和諧。
工人工作起來認真負責，沒用偷奸耍滑。
監工在旁邊指揮，也沒有嚴聲厲喝。
整體居然有一種和諧感。
唯一不協調的，就是一個在二樓有個拿著板凳坐著的年輕人正在看書。
似發現自己，還向這邊看了眼，笑了笑，轉身走進後面的辦公室。
『他知道我是來幹嘛的？』
夏季宣忖道。
果然，不一會，那年輕人就走出來。
「楊岳大哥說，進辦公室談如何？」白晝道。
夏季宣點頭：「可以。」
『大哥？他們是什麼關係？』
夏季宣暗自思索，他看的資料里，楊岳只是普通的內城孤兒，沒有兄弟啊。
正在跟著工人一起鍛煉般的破碎煤礦的魯大勇抬頭，皺眉看著白晝帶著兩人上樓。
似想到什麼，臉色驟然一變，揮手招來一人，附耳幾句。
那人點點頭，迅速轉身離去。
走進辦公室，夏季宣下意識就觀察起環境，但又令他意外的是，辦公室內溫度與外面比，並無變化，不可能是看他們來了才關閉供暖，做面子工程。
楊岳沒有打開額外供暖。
雖說法典里禁止私自將蒸汽樞紐連接管道，把蒸汽用於私人供暖。
但實際上，根本沒有人會真正執行。
夏季宣也不相信楊岳的上任，本次的舉報者，嚴霜松，會遵守規則，不私連熱管。
「執行官來找我，是為了關於『探險隊』功勛被吞沒的事情嗎？」楊岳起身，笑著問道。
夏季宣一愣，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還有，探險隊功勛吞沒又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們是來調查有關你剽竊嚴霜松初級工程師的設計圖紙一事。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夏季宣還未開口，他身後的一人站了一步出來，說是調查，卻像是在宣告。
楊岳臉色笑意慢慢消失，望著夏季宣，一言不發。
夏季宣輕咳一聲，從嚴霜松提交的材料來看，基本可以斷定是楊岳剽竊創意，但他一路來的見聞，又讓他隱隱動搖。
並且，以一名調查官的專業來說，在法典沒有判決之前，是不能妄下定論的。
「李默！先把我們的來因解釋給楊岳工程師，至於事實真相，要經過調查與判決才能確定。」
李默略一撇嘴，似乎不解，但還是聽話解釋道。
「我們收到來自嚴霜松初級工程師的舉報，你在蒸汽工程師報紙上刊登的這篇論文涉嫌剽竊，我們是來調查的。」
「我不記得什麼時候見過嚴霜松這名工程師。也不記得與他有任何交集。」楊岳皺眉，沉聲道。
「你否認也沒用，嚴霜松是這個工廠的前任工程師，也是你這個辦公室之前的主人。」李默撇嘴道。
「據他說，他在預熱工廠五年多的工作中，耗盡心血，才完成的設計。」
「而你，只是剛剛評上初級工程師，來這個工廠實習才不到兩個月吧。」
「我不否認否認自己才接觸預熱塔工藝不到兩個月。但你口中的嚴霜松，他五年裡又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成就嗎？」
楊岳似是嘲諷的回了一句。
「你！！」被稱作李默的年輕人眼睛圓瞪，自從他成為了一個訴訟調查員后，無論哪一次工作，誰不是對他們恭恭敬敬。
夏季宣不悅道：「李默。」
「抱歉，讓楊先生見笑了，李默他曾經也想成為一名工程師，只是家裡全是在市庭任職，到我手下辦事也沒多久。年輕，不懂事。還請見諒。」
白晝忽然插話道：「這只是夏檢察官的話術吧，也不必再試探了，有什麼事，還請直說。楊大哥必然配合調查。」
「還未請教，這位是？」夏季宣深深看了白晝一眼，向楊岳問道。
「我的.……」
「秘書，幫助大人管理工廠，節省精力的職位。」
未等楊岳說出口，白晝直接道。
「額，對，我的秘書，白晝。你們也知道，我只是來實習，為了避免管理混亂，產能下降，就找了一個工廠的老員工幫助我管理。」
雖然不知道白晝的意思，但楊岳還是順著他的話接下去。
「哦，我看白先生年齡應該不超過十六吧，不知在工廠已經工作幾年。」
由於近一個月白晝身材大變樣，年齡居然被認錯了，但他也懶得解釋。
「四年。」
夏季宣點點頭：「也就是說十二歲就在工廠工作的老員工。」
他也沒有追究工廠以前雇傭童工的事情，只是話鋒一轉。
「不知道白先生對於工廠的前任工程師嚴霜鬆了解多少，又怎樣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