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癡迷
女孩偷偷打量著,神情有些癡迷。
男人垂首彈了彈煙灰,忽然傾身向她,濃烈的男性氣息幾乎籠罩了女孩周身。
香子撐大美目,胸中如踹小鹿,怦怦狂跳不已……
“言,言……哥哥……”
心慌意亂之際,郎言忽然用另一隻手中的火機勾起女孩嬌俏下巴,漆黑瞳眸緊緊盯著緊閉撲閃著如蝶翼的黑睫:“對我感興趣?”
“啊……沒……沒有……”偸覷被逮個正著,女孩的小臉熱得幾乎能把雞蛋燙熟。
睜開眼,乍然看見那張幾乎近在咫尺的俊臉,根根睫毛清晰可數……心跳再次狂亂失控,怦怦然好像要蹦出胸腔。
他,怎麽可以這樣直白呢?雖然嘴裏否認著,可她的心卻在狂亂中滲進絲絲的甜。
男人卻沒有打算放過她:“知道我曾結過婚又離婚的事嗎?”
“嗯,知,知道。”女孩胸中如揣小鹿,密長且黑的睫毛如兩扇小刷子,微微顫動著,泄露了她此刻的心情。
“很好。”男人忽然撤回抵在女孩下巴處的火機,轉而掐滅了手中香煙,然後舉起右手的無名指,“我對你一點興趣都沒有,看到了吧,我已經有未婚妻了,我,很愛她。”
鑽戒璀璨的紅光刺痛了女孩漂亮的雙眼,無情的話語更是讓那張小臉刹那間煞白如紙,她咬唇,輕輕搖了搖頭:“我對言哥哥沒那個意思,我之所以讓蘇姨安排結識言哥哥,隻是想和言哥哥做個普通朋友,表達一下心中的謝意罷了。”
“嗯,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香子,對吧?來,吃飯。”眉宇間舒展很多,郎言指了指她麵前竹筷,示意她開始吃晚餐。
女孩很乖順,雖然心底很難受,可她還是很聽話地舉起筷子,默默吃起來。
整個吃飯過程,房間裏都很安靜。
兩人也不再交流。
女孩垂首默默吃,男人則身軀靠著椅背,再次眯著眼吞雲吐霧起來,他麵前的竹筷一次也沒動。
直等到女孩放下竹筷,說了句“我吃好了”,郎言才掐滅煙,站起,抓起椅背上搭的外套:“來,我送你回去。”
不管怎麽說,禮儀還是要的。
既然蘇蓉把人家小丫頭托給他照顧,這樣的晚上,把她送回住所是理所當然,這無關乎其它。
“哦,不用了,言哥哥,我一人可以的。”女孩頭垂得低低的,聲音如蚊蚋,即使看不出她此刻臉上的表情,卻能從聲音裏聽出她心情的低落。
“讓一個異國來的小丫頭在這麽個晚上單獨回去,這不是我郎言的做事風格。”郎言穿上外套,不由分說,展開長臂,攬著她強行朝外帶去。
不管怎樣,這個女孩還是大有利用價值的,郎言也不想兩人之間關係搞得太糟糕。
女孩因為他的靠近再次俏臉生霞,心慌意亂,可她也不再推三阻四,說些拒絕的話。
幾分鍾後,一名真正的白人清潔大媽被阿肯幾人帶了出來。
此刻,大媽臉上還是說不出的惶恐,她用結巴的英語向阿肯他們述說著女衛生間裏發生的事。
最後,清潔大媽激動地說:“我不會放過那個華人女人,我要報警,要告她。”
阿肯二話沒說,從錢夾裏抽出十幾張百元美鈔,直接塞進大媽掌心:“記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切都很正常。”
“哦哦,我明白,一切正常,我什麽事都沒發生。”大媽看到手中鈔票,眼睛都直了,態度更是來了個360°大轉變。
阿肯不再看她,轉身大步離去。
他一定要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葉小姐,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這事絕不能傳到郎言的耳朵裏。
所以,他一邊疾走,一邊對走在身旁的西裝男嚴肅說道:“記住,這事不能曝光,還有,就是翻遍整個紐約城,也要給我第一時間找到葉小姐。”
再說韓小汐擺脫兩名保鏢,在拐角處就把手裏的清掃工具和水桶扔掉,扯掉頭上的假頭套,並脫掉了清潔工的特有製服,然後才朝電梯口走去。
出了購物廣場,她直接打出租車去了加州大酒店。
手機也被她關了機放在褲袋裏。
半小時後,她便來到了加州大酒店。
“馮大哥,你到底在哪個房間?我已經來到酒店大廳了。”走進酒店,她便給手機開機,並打了馮一火的電話。
“5066房間,我給前台說過了,要我下去接你嗎?”馮一火收到她的電話,心情似乎很好。
“不用了,馮大哥,我一人前往就可。”韓小汐路過前台,報出自己的名字,前台服務小姐果真對她笑臉相迎,沒有再詢問她什麽。
乘電梯直接來到五樓,走在寂靜過道裏,韓小汐一間房一間房的看著門牌號,路過5063號房,門是虛掩的,露出一寸縫隙來。
韓小汐原本並沒有打算在這停留,可是,從房裏突然爆出再熟悉不過的男人狂笑聲,讓她不由住了腳,瞠大了美眸。
“啊哈哈……我郎言怎麽會愛上一顆棋子?七年前不會,七年後更不可能。”
“老板說的是,可您前一段時間對葉小姐真可謂是捧在手心裏,寵愛到極點,所以,我們都以為……”
“都以為我是真的愛她?哼,你們不懂,如果沒有先前假裝的寵愛,怎麽會有她現在的死心塌地?現在的她,我讓她向西,她不敢向東,”
“老板說的是,可是,老板,葉小姐肚子裏畢竟已有了您的……”
“我的種?哼哼,我這次暗中趕來,就是要想辦法把她肚裏孽種弄掉。”
……
韓小汐聽著,如遭雷劈,指甲掐進掌心裏,腦子一片空白,半天動彈不得。
半晌,她的意識才逐漸恢複,強忍著胸口一波波揪心的疼痛,哆嗦著瞬間失去血色的唇瓣:“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背對著門站立的高大男子聽到門口傳來的女聲,身軀一頓,然後,他緩慢地轉身過來。
再熟悉不過的一張俊臉,不是郎言還能是誰?
此刻,他皺著眉頭,俊臉陰沉如水,用著惡狠狠的眸光瞪視著她。眸裏似乎還夾著一股懊惱,懊惱她竟然會莫名出現在這兒,打亂了他固有的計劃。
韓小汐再也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呼吸急促,臉色煞白,胸口窒悶疼痛襲擊著她。
可她攥緊挎包袋子,強忍著眼眶裏就要洶湧的淚水,吼了一句:“郎言,我恨你。”
轉身,她腳步踉蹌地朝著電梯口極速跑去。
原來,從一開始得知她懷孕,就要她流掉寶寶,這已經是陰謀的開端。
望著那張因受傷而煞白如紙的小臉,還有那眼眶裏蘊著的汪汪淚水,挺拔而立的男子眉心一痛,蠕動著唇瓣,想要說些什麽,門口而立的女子已經扭身飛奔而去。
神情一慌,他一個側臉歪頭,一張薄薄的人/皮/麵/具便出現在他手裏。
他的真實麵目顯現出來,是馮一火。
馮一火身邊,一直背對著門而站的西裝男轉過身來,他——是歐哲瀚。
此刻,馮一火手指著沙發方向,一臉憂急慌張:“哲翰,快把那家夥帶走。”
歐哲瀚這才走過去,把沙發背後一名被捆綁了四肢的中年男人一把提了起來。
這一臉狼狽之極的中年男人,竟然是從郎言山中別墅莫名消失的高海高管家。
“馮總……”望著一直看向門外的馮一火,歐哲瀚擔憂地喊了一聲。
馮一火卻已不再應答他,反而快速脫下原本穿的西裝外套,把手中的人/皮/麵/具和外套朝沙發上一扔:“我必須出去看看她。”
話畢,立刻飛也似的奔出了房間,把歐哲瀚一連串的“馮總”拋在腦後。
再說韓小汐飛奔在廊道裏,呼吸急促,胸口悶痛,臉色煞白……淚眼模糊中,她已迷失了方向。
前方出現了樓梯口,她終於扶著樓梯扶手,大口大口的喘,另一隻手,拉開挎包拉鏈,在裏麵極速翻找起來。
摸出藥瓶,身子靠在扶手上,哆嗦著手,昂臉就要把一粒藥丸強行咽下。
忽然,一片陰影罩來。
“住手。”有男子的怒喝遠遠傳來,可是,卻根本阻止不了即將發生的暴行。
韓小汐甚至連看清郎是怎麽一回事都來不及,隻覺得側身一股強力襲來,“啊……啊啊……”她尖叫連連,手裏的藥丸滑落,她的身軀也隨著那股大力從樓梯上滾落下來。
“韓小汐……”
她仿佛聽到馮一火驚恐之極的喊聲,可是,天旋地轉之中,在堅硬樓梯的不斷擠壓撞擊下,隻覺得全身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胸口,小腹,窒息交織著揪痛,她甚至連痛都來不及喊出,鋪天蓋地的黑暗就徹底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和意識……
馮一火奔到樓梯口,眼睜睜看著她嬌小身子接二連三滾下去,最後撞到下麵一層樓梯牆角而徹底停了下來,可她卻再也睜不開那雙曾經最純淨溫暖的瞳眸。
此刻,女子像斷了羽翼的大鳥,一動不動的蜷縮著趴在了地板上,黑色的發無力的卷鋪在她後背,有刺目的血紅從她下身緩緩湧出,染紅了她淺色衣褲,連帶著她身下的大理石地板……
這樣的情景似乎刺痛了馮一火的眼睛,對著身旁一臉茫然的男下屬,他心痛交加地吼了一句:“快叫救護車。”
吼完,他就朝著不省人事的女子,跌跌撞撞衝去。
此刻,他好後悔,後悔自己布了這個局,後悔用這種方式來報複郎氏,打擊郎氏。
韓小汐,你千萬不要出事,否則,即使他複仇成功了,也無法原諒自己今天在這兒的所作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