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是不是假象
顧晨沒說話，我抽出開酒器，砰一聲打開了酒蓋。
我沒回頭看，徑直拿出杯子，倒了滿滿的一杯酒放在唇邊。其實我不會喝的，我只是在賭……顧晨不會讓我喝。
慢慢仰起頭，濃烈的酒香溢滿了整個鼻腔。
我眨了眨眼，聽到身後略帶緊張的腳步聲，得意地在心底倒數。
三
二
我還沒數到一，手腕就被拉住了，接著手裡的酒杯被抓住，他抓得太用力，那冰涼的液體濺在我手上，驚得我一哆嗦，鬆開了杯子。
「這是我的酒。」
顧晨語氣冷冷，我失笑，攀住他的脖子。
「我就知道你不會這麼走掉的。」在他懷裡蹭了蹭。
不出所料的，他推開我，冷漠地往沙發上一坐。
「夏彤，你的教養了？」
「教養啊？」我心底泛著苦澀，知道他今晚就算留下來估計也不會睡床上了，臉上卻還要帶著笑容，輕聲道，「我本來是有的。可你曾經跟我說，在你面前，我可以軟弱，可以真實，可以完全依賴你……」
他不為所動，我也說不下去了，生怕再回憶下去，就會忍不住哭出來。
「算了，不說了，你要是實在不願意睡床上，那就睡沙發吧……我睡覺了，晚安，顧晨。」
我湊過去想吻他，他黑著臉躲開了，嗤笑一聲，忍著眼眶的酸澀，爬回床上，閉眼努力讓自己睡著。
自我催眠是有用的，我就這樣睡了過去，可能是因為有顧晨在旁邊，我睡得還挺沉。
半夜被凍醒，鼻尖縈繞的居然是顧晨的氣息，悄悄掀開眼皮，見他居然站在床邊，俯身幫我蓋著被子。
我差點就忍不住伸手抱住他了，可我忍住了，我怕我一伸手，他又冷臉相對。
他幫我蓋好被子，也沒走，蹲在床邊看著我，我閉上了眼，可即使閉著眼，我也能感受到他熾熱的目光。
臉頰附上乾燥而溫暖的手掌，帶著眷戀又帶著小心翼翼。
為什麼？明明還是在乎我的，卻還要一次次傷害我！
我在心底咆哮，卻愣是沒有開口問出來。
死死忍著快要落下的淚水，最後終於轉了個身，隔開他的手掌。
在轉過身的那一刻，淚水落下，打濕了枕頭。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只知道再醒來時，顧晨已經不在房間了，我腦子發暈，眼眶還有些紅腫，甚至在想，昨晚顧晨幫我蓋被子會不會是我在做夢……
「咚咚――」
房門被輕扣兩下，接著是阿嬌的聲音。
「夏小姐，您醒了嗎？早餐已經準備好了。」
「哦，好的。」我一邊應下一邊起身，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往浴室走去，「我馬上下樓。」
洗漱之後，又換了衣服，這才下樓去，不出意料的，孫詩藍果然在等著我。
「來，彤彤，今天早餐做了燕麥粥，我嘗了下，還挺好吃的。」
她直接從椅子上起身朝我走過來，伸手來扶我，嚇得我趕緊先挽住她的胳膊。
餐廳沒有顧晨的身影。
我有些失望，一直看著我的孫詩藍可能也看出來了，乾咳了兩聲，解釋道，「彤彤啊，顧晨很早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是去幹什麼，還是傭人告訴我他走了的……」
「嗯，我知道的，阿姨。」我笑著幫她盛了一碗粥，「不管他了，反正他不會餓著自己就是了，來，咱們喝粥。」
孫詩藍終究還是沒說什麼了，笑著點點頭，又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一拍額頭，笑道，「瞧我這記性，我昨晚打電話給老頭子了，告訴他你懷孕的事兒，老頭說再過幾天才能回來……部隊嘛，彤彤，你也知道的……」
「沒關係的，我知道。」知道孫詩藍想表達的是什麼，無非是媳婦懷孕了，公公還不回來關心一下，就有點說不過去。
其實我並不在意這些，早在昨晚，孫詩藍說顧成忠沒有參加那個訂婚禮的原因時，我就已經很感動很開心了。
吃過早餐，孫詩藍還是要去上班的，叮囑阿嬌一定要照顧好我，這才不放心地離開了。
我正百無聊賴，就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居然是陸婉打過來的，說已經決定好要回桐城了，今天下午的飛機，問我能不能去接她。
我正愁沒事做了，當然不會不答應了，笑著說我去接她可以，但是她得給我帶禮物才行。
可是真正到了下午去接她時，我就後悔了……
機場。
陸婉才下飛機，我就看到她了，走過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然後佯怒道，「我的禮物了？」
陸婉拉著我的手，故作神秘，「走走走，我帶你去拿。」
她給我買的禮物，居然是託運過來的！
伸手提了提眼前這個行李箱，我目瞪口呆，「這是你給我買的禮物？」
她居然理所應當地點了點頭，「對啊，我挑了好久的。」
「姐姐……你這裡面，裝的是石頭吧？」我咽著口水，戳了下那提手。
「那你到底拿不拿？」她憋著笑，明顯是在逗我了。
「拿，我拿……」我嘆口氣，硬著頭皮伸手去提箱子，可我的手還沒碰到提手，那箱子就被另一隻手截走了。
「對不起對不起，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我沒轉頭看，也知道這是唐西。
身形一僵，有些不自然地直起身子，挽住陸婉的手，卻依舊沒有去看她。
「我了個去啊！」唐西提著箱子，驚呼一聲，「姐姐，你這箱子里裝的是石頭吧？」
「噗！」陸婉沒忍住，笑了出來，到底還是沒告訴我們箱子里裝的是什麼，推著我和唐西往停車場走。
三個人合力把箱子抬上後備箱，都氣喘吁吁地扶著后箱蓋喘氣，我不經意看了唐西一眼，正好對上她的眼睛，我有些尷尬，最先轉過了頭。
「走吧走吧，去我家，我請你們吃飯。」陸婉報了一串地址給唐西，我本來不想去的，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拒絕，只好作罷。
可車子才開到陸婉家裡，我就接到了簡安南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