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到底想怎樣
「你說什麼？」我沒聽清，「誰是我老公？」
「啊？」小護士也懵了一下，「就是那個……穿襯衫那個……」
「他昨晚冒大雨送你來醫院，渾身都濕透了，滿手是血，我們的醫護床還沒推過來，他差點兒把別人從床上推下去，那樣子，可把我們接待的護士也嚇住了……」
小護士咬了下唇，可能是覺得用這種崇拜的語氣不太好，乾咳了兩聲，說了句對不起，拔掉針頭臨走了卻被我拉住了手。
我的手是冰涼的，驀地觸上一片溫熱，半響，我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茫然又不知所措。
「你再說一遍。」
昨晚送我來醫院的，到底是誰……
「我……說錯什麼了嗎？」小護士小心翼翼地想抽回手，「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要說這些的，只是……有些震撼而已，沒別的意思。」
「我讓你再說一遍！」我極力控制著自己，不讓自己太激動，攥著她手腕的手不自覺地微微用力。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她快被嚇哭了，「我不是故意的……」
在我還在反應過來時，她就抽回了自己的手，拿著托盤落荒而逃。
我抿著唇躺在床上，半睜著雙眼，猶如一具行屍走肉的殭屍。
腦子是亂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想什麼，一會兒是大雨里顧晨對我說的不要臉，一會兒是曉雨扇過來的那一個巴掌，然後是有人大喊我名字的聲音……
過了許久，我才慢慢回了神，從床上掙扎著坐起來，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開機。
木然地點進電話軟體，打上那一串我熟悉的數字，剛準備撥打，微博里突然彈出消息來，標題是……
「孫氏集團總經理名草有主，秘書不過好朋友，真正總經理夫人另有其人，疑似深夜送醫」
我敏感地被孫氏集團幾個字吸引住了目光，手頓了頓，還是點了進去，卻在看完那視頻時，瞬間僵住。
視頻是在酒店門口拍的，開始是在拍夜景，可能拍的人沒想到後來會下這麼大雨，所以鏡頭沒有遮東西，被雨打濕，模糊不清。
可是再模糊，也不難看出來站在雨幕里的幾個人。
索性只有我的背影，身材纖細，站在大雨中，還頗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身上被雨水打濕，激動地說了些什麼。
我閉上眼，點了快進。
這些東西，沒什麼好看的，已經經歷過了一次，就算是在鏡頭裡面我，的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快進之後，是我暈倒的那一刻，曉雨在旁邊愣了一下，接著激動地大喊了什麼，起身就想衝過來，卻也暈了過去，劉亦辰急的要死，不管不顧地帶著她走了。
而那個……飛快地朝我跑過來的人，是顧晨！
拍得太暗，看不清他的表情，卻把他緊緊攥著的拳頭看得一清二楚。
鏡頭明亮了起來，是在醫院裡，也是躲在角落拍的，雨水擦乾淨了，起了一層霧，正好沒拍到我的臉。
顧晨一直抱著我，黑色西裝緊緊裹在我身上，白襯衫被雨水打濕，臉色猙獰可怖，大聲地吼著什麼，雙目血紅，連手也沾染著鮮血。
有一輛病床推了過來，顧晨不管不顧地衝過去，就如那個護士所說，他真的差點兒就把病床上的人給推下去了。
我愣愣的，即使沒有鏡子，我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是如何的蒼白。
這種感覺，就像是已經認定的一件事情突然完全顛覆一樣。
唐西說是她送我來醫院的，可這視頻里這麼緊緊抱著我的明明是顧晨，她為什麼要騙我？
所以……
連唐西的話，我也不能相信了，是嗎？
眼淚無聲滑落，連心都在滴血，顧晨到底瞞著我什麼？值得他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我再看視頻，一直到我被推進了手術室，唐西才火急火燎進的醫院的門，正想繼續看下去，可……
視頻突然終止，顯示網站沒有許可權，我急忙換了其他的網站，居然發現，所有的網站都已經看不了了！
「怎麼回事……」
我咬著唇，紅腫著雙眼，一次次徒勞無獲地刷著網頁，一次次顯示著視頻許可權。
我終於丟掉手機，趴在枕頭上嗚咽起來。
顧晨！顧晨！
心底一遍遍咆哮著他的名字。
到底要怎樣你才能告訴我是因為什麼事情將我拋棄？既然都已經那樣傷害我了，為什麼又要在我絕望到極致時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
我哭了許久，哭得嗓子沙啞，連聲音都岔了音時，門外才響起極力壓低的腳步聲。
病房門被推開，我來不及止住哭泣，唐西嚇得不行，把手裡的東西往桌子上一丟就跑了過來。
「彤彤，你怎麼了？」
唐西一臉緊張，儘管我淚眼朦朧，也看出來她那種緊張是發自內心的。
「我……」我差點想問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可話到嘴邊，還是沒有骨氣地說了句我沒事。
「彤彤，你有事兒一定不要瞞著我，聽見沒？」唐西抽了張凳子坐過來，卻突然彎下腰去撿起什麼，身形一僵，接著恢復了正常。
「手機怎麼在地上啊。」她兀自喃喃了一句，撿起手機放回床頭櫃。
「哦……」我抿了抿唇，抽噎著答道，「心情不好，不小心掃到地上了，下不了床，就沒撿，又麻煩你了。」
「說的什麼話！」她嗔怪地看我一眼，按了按開鎖鍵才發現手機摔關機了，「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地下？是不是要我時時刻刻陪在你身邊，才能不擔心啊。」
唐西幽幽嘆氣，「我和你才分開幾天，你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我……」
「唐西，」我輕輕喊她，「你不用自責的，這次的事情，跟你又沒有關係。何況這次我回桐城，就是為了這個的。」
「我怎麼能不自責。」唐西看著我，突然紅了眼眶，抓住我的手，「你背著我在悄悄的哭，我怎麼能不自責？」
「不是的，我哭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