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自作多情
我頓住了腳步，自嘲地笑了笑，顧晨都不要我了，怎麼還會來找我了……真是夠自作多情的。
「怎麼了？」曾霽走上來扶住我的手臂，我連掙扎都懶得掙扎了，望著那個地方出神。
「夏老師！夏老師你快過來呀！」
曾一帆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堪堪回過神來，轉過身去，強顏歡笑道，「帆帆，怎麼了？」
「呀！」先前那個叫樂樂的姑娘詫異地叫了一聲，「曾一帆，這不是你媽媽嗎？她要是不是你媽媽，我就不做你媳婦，不住你家裡了。」
我正好聽到這話，頓時失笑，走過去把已經跳得滿身是汗的小朋友抱進懷裡。
小姑娘揪著這個問題不放，我皺了皺眉頭，可她天真爛漫的神色卻又讓我怪罪不了。
畢竟童言無忌。
她聲音響亮，說話絲毫不顧及什麼，引得旁邊的一些大人小孩都往這邊看了過來。
曾一帆窩進我懷裡，抿著唇不說話，亮晶晶的漂亮眼睛里滿是倔強，眼眶微微泛紅。
又是這種眼神……
我突然想起來他書包里的那副畫，又想起我答應了曾霽的話，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曾霽就截斷了我的話頭。
「小朋友們，快過來切蛋糕啦！超大的蛋糕，絕對超好吃哦。」
曾霽笑嘻嘻地扮鬼臉搞怪，一點副總架子也沒有。
其實能在那個幼兒園上學的，家裡一般都是非富即貴，大抵也都知道班上家長是個什麼身份，何況曾霽身份又不低，所以他們家的家庭情況，估計在那裡都不是秘密了。
這些都是以前曉雨告訴我的，她那時還開玩笑說沒想到拼爹從幼兒園就開始了。
曉雨……我走了這麼多天了，也不曉得她現在怎麼樣了。
無意識被帆帆拉著往切蛋糕的地方走去，他晃了晃我的手，把我往下拉了拉，直到我湊近了他的唇，他才把小手攏在我耳邊輕聲道，「夏老師，你能跟我一起切蛋糕嗎？」
我笑著拉下他的手，緊緊握在懷裡，「好啊。」
他也跟著笑了，露出了左邊一顆小小的虎牙，看起來特別可愛。
「吶，爸爸，我們一起來切蛋糕。」帆帆從樊阿姨手裡拿起塑料刀，高高地抬起來，興奮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曾霽。
他從頭到尾也沒有跟他的同學說我不是他媽媽，連之前喊的那一聲夏老師都咬了好久的嘴唇。
這孩子，不會真把我當成他媽媽了吧。
曾霽率先含笑握住他的手，我頓了頓，終究也是跟著伸出了手去。
塑料刀柄就這麼大，曾霽讓出了些位置，我覆手上去，他卻跟著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心依舊是那樣溫熱的觸感，甚至還有濡濕的一些汗水。
我們三個人握住刀，帆帆卻閉上眼，又伸出了另外一隻手，同時觸碰到我跟曾霽，他輕輕道，「我希望以後的每一個生日，都能跟爸爸媽媽一起過……」
我愕然，抓著塑料刀的手差點鬆開。
帆帆他……不會真的把我當成了……
「好啊，爸爸答應你。」曾霽彎下腰去，輕輕一個吻印在帆帆臉頰上。
好吧……
我忍住心裡那股不適的感覺，不停地告誡自己，逢場作戲而已，不要當真。
我懷孕了，曾霽有他的孩子，帆帆懂事了，也有自己的思想，所以，沒關係的吧。
我努力揚起幸福的笑容，也跟著在帆帆這邊臉頰上貼上了唇。
「咔擦！」
閃光燈是突然出現的，我絲毫沒有準備，心裡慌亂的同時，下意識就想推開帆帆跟曾霽，卻被曾霽拉住了手。
「別激動。」他起身，朝那邊招了招手，立刻有人送了一張照片過來，赫然就是剛剛照的。
「帆帆，這是爸爸給你的生日禮物。」曾霽把照片遞給帆帆，摸了摸他的頭，「好了，我們現在切蛋糕。」
除了旁邊不時有人驚呼和竊竊私語，所幸沒有再出什麼事了，順利地在大蛋糕上劃下第一刀，現場響起了一片歡呼聲。
「曾一帆曾一帆，快來陪我玩兒。」小姑娘拽住小朋友的袖子，笑的時候還露出了一個酒窩。
「這個姐姐真的好好看，我沒騙你哦。」樂樂邊說邊朝我眨了眨眼。
小朋友不會說謊，忍不住漲紅了臉，也沒憋出一個字來。
我看著他，眼裡閃過一絲複雜，沒過一會兒，我便勾出一抹和善的笑容來，蹲下身去幫她整理了一下頭上的小辮子，輕輕道，「是啊，我是帆帆的媽媽，謝謝你這麼喜歡我。」
說完這話，我還俏皮地朝她眨了眨眼。
「啊……」她嘟著嘴，大大的眼睛里閃著水光，一副不舍的樣子，伸手抱住了我的脖子，在我臉上輕輕吻了一下，才抹著眼睛鬆開我。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現在的孩子，怎麼可以這麼可愛了？
「走吧，帆帆媽媽，我們去吃蛋糕……」曾霽略帶揶揄的聲音響起，緊接著我就被他拉住了手心。
「……」我幽幽瞪著他，他不為所動，徑直把我給拉了起來。這麼一副霸道的樣子，倒又是讓我想起了那個人。
他牽著我，我牽著小帆帆，如果不說的話，現在這樣大概也沒人看出來我只是他老師了。
可能是因為派對開始之前，我看到的那個一閃而過的身影，總之整個派對下來，一個人的時候，我忍不住興緻缺缺。
晚上十點，派對結束，我拖著有些疲憊的身體準備回房休息，卻突然想起來要送給小朋友的禮物。
暗嘆自己現在真是沒記性，走到蛋糕架下面抽出那個包裝好的禮盒出來，遞給小朋友，「吶，這是夏老師送你的生日禮物……回房再拆哦。」
他認認真真地點頭，攥住了我的手指，等進門后，他忽然輕輕道，「夏老師，你是我最好的禮物。」
我心底頓時暖成一片，蹲下身去給他換鞋，弄好之後，正打算帶著他進去，身後的人卻讓我等一等。
「怎麼？」我疑惑轉身，他卻朝我招了招手。
「過來，我送你一個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