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動手殺人

  「放了她，我留下！」我一邊說，一邊往孫詩藍的方向走去，臉色平靜。


  孫詩藍滿臉錯愕，不敢置信地盯著我，似乎完全沒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選擇。


  看著她不可思議的神情，我覺得我很失敗。


  即使在她眼中我是個不合格的媳婦，但至少我的人品還在那裡，她這樣的眼神的確讓我有點受傷。


  「夏彤，你他媽給老子回來，你算老幾啊，你說選誰就選誰？你要是再走一步，老子就開槍了！」


  沈白的聲音冷了下來，我終究還是害怕，不得不停了下來，連轉頭都不敢。


  「啊――」


  我的頭髮猛地被人扯住，狠狠往後拉，我被捆著手，一時沒有穩住，砰地摔倒在地上。


  即使穿著長袖，也還是被碎砂礫給割得生疼。


  我看見沈白舉著槍朝孫詩藍走去，用力一把將她拽著往窗口走去，孫詩藍沒反應過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孫詩藍恨恨地瞪著沈白，但到底沒敢說出什麼話來。


  「顧晨，老子現在讓你跪下！」沈白猖狂地叫囂著，臉上是不可一世的得意。


  趁沈白不注意，我掙扎著爬了起來，好在沈澤那些小弟也都沒動我，讓我可以靠在凹.凸不平的土牆上喘息。


  不經意中我發現沈澤盯著沈白眼神是滿滿的陰狠，而他捂著的槍傷鮮血突突突的往外流，看來……沈澤是恨上沈白了。


  也不知道，這會不會是我們脫險的一個機會！

  「顧晨，你到底跪不跪？」沈白陰陽怪氣地笑著，已經放下的槍慢慢抬了起來。


  「兒子，不許跪！」孫詩藍不要命似的對著窗外大叫，「你今天要是給這個變態跪了，你就不是我兒子！」


  沈白惱羞成怒，反手一巴掌甩過去，然後猛地用槍口抵住她的太陽穴，直把孫詩藍戳得歪過頭去。


  「沈白！」樓下傳來顧晨的怒吼，「別動我媽。」隔了一下又怒氣十足道，「老子給你跪。」


  「哈哈哈哈……」沈白更加囂張，槍口微微抬起來，「我就想看到你這副憋屈的樣子！你知不知道，當初老子就是這種感覺，在你面前，屁都不敢放！現在好了，終於是風水輪流轉，你也有這一天啊！」


  我不知道顧晨跪了沒有，只看到孫詩藍咬牙切齒地盯著沈白，彷彿要用眼睛在他身上剜下一塊肉一樣。


  「瞪什麼瞪？行啊，你瞪著吧，大不了……我讓顧晨給我磕頭啊！哈哈哈哈哈！」


  沈白笑得前俯後仰，而孫詩藍居然趁這個時候，狠狠一腳踩在沈白腳背上，沈白吃痛，下意識後退一步，但是反應過來后卻立刻舉起了槍。


  「媽了個逼的，你他媽當真以為老子不敢動你是吧！」


  「我磕！」


  在沈白有所動作之前，樓下的顧晨突然怒吼出聲，「你放開我媽，我給你磕頭。」


  我慢慢挪到窗口去，入目就是顧晨正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的場景，他的眼裡彷彿要噴出火來，手握在兩側，緊緊地攥著。


  我心底湧上一陣心疼，眼睛一酸，差點流下眼淚。


  聽到顧晨的聲音，沈白果然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但卻笑得更加的猖狂得意，「果然是個孝順兒子，看來你是選擇你媽了？」


  「沈白，你可要想清楚。」顧成忠突然沉聲開口，讓我心裡升起一股希望。


  他是司令，他一定有辦法的吧。


  「想清楚？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沈白翻了個白眼，「我告訴你，別插嘴，否則我可不管你是不是什麼司令，讓你跪，你照樣得跪！」


  我咽了咽口水，像顧成忠脾氣這麼火爆的人，聽到這話還不得氣瘋了！


  可是，意料之外的，顧成忠沒有發火，仍舊繼續道，「你應該知道，你綁架的是司令夫人，這在法律上，是要槍斃的……」


  「老子都他媽快死了！還管什麼後果！」沈白嘶吼著，「你們要槍斃，來啊，看是老子先死還是這個老太婆先死！」


  「你不要激動，我要說的不是這個，如果你現在把人放下來，還有一點機會，我不會追究你的責任，還會把你的家人安排的好好的，你看怎麼樣？」


  聽到顧成忠這麼說，我就知道沈白絕不會妥協了，因為照他那個家庭狀況，自己不去補一刀就很仁慈了。


  「安排？老子巴不得她們死了，還好好安排！」


  沈白唾棄了一句，面上表情不善。我卻敏感地注意到，沈澤的臉色徹底變了。


  「顧晨，你他媽要磕頭就快磕，不然等下老子手一抖，就不知道……」


  沈白話沒說完，沈澤就猛地撲了上來，我早有準備，趕緊走過去把孫詩藍往安全的地方推了推，她還瞪了我一眼，眼裡是明顯的諷刺。


  「沈白，你這個病秧子，神經病，你他媽死了一了百了，老子的兄弟怎麼活？」


  沈澤拖著一條受傷的手臂，跟沈白扭打起來，旁邊站著的十幾號人都不知道要不要過去幫忙，應該是忌憚著沈白手裡的槍和他的血。


  「沈澤，這可就怪不得我了！」


  沈白語氣陰沉，我看見他突然伸出手，用力往沈澤的傷口上按下去，沈澤吃痛，手垂了下去，然後――


  「砰砰砰！」


  沈白髮了瘋似的，對著沈澤的腦袋狠狠開了幾槍，頓時從沈澤的腦子裡爆出白色的腦漿，接著還不滿足，對著房間里的人一陣掃射，不少人都倒在了地上。


  我和孫詩藍都嚇得白了臉，她乾嘔了兩聲，就靠著牆吐了出來。


  看著這樣的沈白，樓上所余不多的人臉色都變了，連樓下的顧成忠都淡定不下來，怒道，「沈白，你他媽在幹什麼！」


  或許是顧成忠的話刺激到了沈白，他癲狂地笑了笑，卻腳步不穩地站起身，大聲道，「老子在干你老婆！」


  他說完這話，突然咳嗽了起來，嘴邊溢出鮮血。


  看著地上的血，沈白捂著胸口，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卻猛地朝我和孫詩藍走過來。


  我看著他的手伸向孫詩藍，想也不想往前走了一步擋住她，沈白的手沒停，揪著我就往窗口拖。


  狠狠地把我甩在窗台上，在我看到顧晨正在起身時，脖子上突然被抵上一個冰涼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