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降職
在那一瞬間，我真的愣住了，本來還疑惑不解這件事情為什麼看起來像是沖著我來的，現在我明白了……
不是看起來像，而是本來就是！
可如果真的就為了陷害我，讓公司損失一塊地，這作為一手承擔起孫氏集團重任的孫詩藍來說，會不會又太過任性了點？
但假若不是她，又有誰能這麼一手遮天的毀滅所有證據和視頻了？我的內心忐忑不已，腦子也一片混亂。
「媽，這件事情，我會查個水落石出，」顧晨淡淡開口，「我不相信這是彤彤做的。」
我涼透的心底因為他這句話暖了起來，至少不管在什麼時候，顧晨都是相信我的。
我本可以不用受這種委屈，桐城這麼大，憑我的能力，在哪裡找不到工作，但是顧晨的這種相信與堅持，讓我沒理由放棄。
「那你還想怎麼樣？監控也調了，人也查了……顧晨，你還想怎麼查？」孫詩藍的語氣算不上好。
「怎麼查那是我的事，總不會讓您失望的。」顧晨的聲音沒有起伏，看著我時目光里依舊是信任。
「這件事這麼大，你想怎麼跟董事會交代？我知道你想保她，但是你如果說這是巧合，誰信？」孫詩藍盯著顧晨，彷彿要把他的想法都看穿一般。
顧晨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我也知道。不說董事會，單是孫景坤那裡都沒法交代。
「那就先壓下來，等我查清楚了，再說。」顧晨拉著我的手緊了緊，「彤彤，這段時間要委屈你在底層待著了，你放心，我會很快查出真相。」
我說沒關係，我會等到他查出真相的那一天。
這是顧晨在保護我，如果被董事會知道了，我可能還會吃官司。
即使我根本什麼也沒做。
這件事情說完，孫詩藍離開，還不忘提醒我記得到樓下報道。
我趁顧晨開會的時候，就把東西搬到了樓下，迎著所有人或驚詫或幸災樂禍的目光，心裡卻平靜的毫無波瀾。
孫詩藍說的底層，真的是最底層，因為我的工作居然是端茶倒水打掃衛生和複印資料。
我心裡還是有落差的，再加上辦公樓里大家奚落的眼神，陰陽怪氣的話語，我幾乎是一下午都悶著沒有說話。
閑下來時，我就捧著手機，希望顧晨會給我打個電話或者發個簡訊，可是一直到下班，顧晨都沒有聯繫我。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我收拾好東西，拿起包包準備去等顧晨一起回家，卻沒想到才一出門就看到了孫詩藍。
腳步一頓，還是上前去打招呼，「副董好。」
孫詩藍打量了我幾眼，轉過頭沒理我，但我想了想還是厚著臉皮上前。
「副董，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請您相信我。」
聽到這句話后，孫詩藍居然轉過了頭瞄了我一眼，隨後竟抬腿往電梯走去，「跟我來吧。」
我不明所以，卻還是跟在她身後，和她一起下樓。
孫詩藍居然把我帶進了底下停車庫，走到一輛車前，拿鑰匙開了鎖，率先坐進去，然後指了指副駕的位置。
我跟著坐進去，她控制中控把所有門窗都鎖住。
我疑惑地看著孫詩藍，不明白她究竟要做什麼。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做的，因為是我做的！」
孫詩藍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我驚得猛地抬頭去看她，雖然我一直都在懷疑，但事實從她嘴裡親自說出來，我還是沒辦法不被震撼。
「很驚訝嗎？其實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只是你不敢想象，我會為了你這麼一個無關痛癢的小腳色，犧牲公司上億利益對吧？」
「為什麼？」我不明白，為什麼她寧願損失上億，也要這麼針對我，就為了讓我離開顧晨嗎？
「因為我不能讓你害了顧晨！」孫詩藍轉頭，目光死死地鎖住我，「你知道顧晨現在還在幹嘛嗎？從事發之後，他就召集了所有董事，在事件真正曝光之前，先穩住他們。」
怪不得……他一個下午也沒有給我打電話，原來為了我的事忙不停歇。
「其實顧晨也知道是我做的。但是他沒有辦法，一邊是他愛的女人，一邊是他親媽，他能怎麼選？所以他只能硬抗，無論是輿論壓力，還是董事會的壓力。而這些……都是因為你而造成的！」
孫詩藍的語氣中劃過一絲心疼，但更多的則是對我的恨意，「如果你真的愛顧晨，就不要成為他的拖累，離開他才是最好的選擇！不要讓顧晨為了你做出失格的事，因為……你根本不配！」
我怔住了，彷彿被抽掉了靈魂一般，靠在後墊上，目光空洞。
原來顧晨早就知道了是孫詩藍對我的陷害，所以今天面對孫詩藍時，他壓抑著眼底的怒氣，而又不得不同意我被貶到底層。
他就像是塊夾心餅乾一樣，為了生命中兩個對他極其重要的女人，受著累，而我卻什麼都幫不了他。
「夏彤，這次，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徵求你的意見。你當然可以選擇堅持下去，但是我也說了，會不計一切代價。」
孫詩藍發動引擎，把車開出車庫。
「我可不是我爸被顧晨隨便唬唬就算了，孫氏集團是我一手打造的天下，絕不容任何污點來玷污。如果你選擇堅持，我們可以走著瞧。看看到底誰會笑到最後。」
我一路沉默，如果她每一次陷害我都要顧晨來承擔後果……我可能真的會主動離開顧晨。
不是因為放棄，只是因為心疼。
孫詩藍把車準確無誤地開到了我家樓下，我連問她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心情都沒有，直接道謝下車。
剛進家門，我就接到了顧晨的電話，他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疲憊，問我現在在哪裡。
我忍住心酸，告訴他我已經到家了，讓他回去好好休息。沒等他提那件事，我就匆忙說了幾句掛斷了電話。
我已經受不起他的承諾。
第二天我去上班時，差不多整個公司都已經知道了我被降到最底層的事情，所以我一進大門，就受到了無數目光的洗禮。
也是，半個月之前顧晨還高調介紹了我，孫詩藍更是給我戴了頂高帽子，現在突然被降下來，不成為孫氏集團的笑話才怪。
我上班的辦公間里，工作人員對我沒有好臉色，這不，我才一進門，就被人嘲諷了。
「我當是誰呢，非得踩著上班時間來上班。原來是總經理愛才心切的夏小姐啊！」
我不說話，沉默地放好包包。跟這種人爭，簡直吃飽了撐的。
沒想到，我不說話，卻有人為我鳴不平。「她踩著上班時間來上班礙著你什麼事了？你不好好上班，閑的慌是吧？」
我一愣，聞聲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