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證據指向我
「一元之差是什麼意思？」顧晨皺了皺眉，看向孫詩藍的目光滿是嚴肅。
孫詩藍冷笑，「還能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對方知道我們競標的價格，又怎麼會正好比我們多出一塊錢，標下了那塊地？」
「是二環的那塊地？」顧晨的聲音沉沉。
「可不就是嘛！我們準備了這麼久，沒想到居然出了個內奸，就這麼功虧一簣！」孫詩藍氣得狠了，身體都在微微顫抖，一點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我雖然聽得雲里霧裡，可是也隱隱知道，這件事情絕不簡單，「副董，我知道這件事情可能很重要，但是……您為什麼說是我透露的，說我是內奸？」
「砰！」孫詩藍猛一拍桌子，瞪著我睚眥欲裂，她這樣子把我嚇了一跳，身子不自覺地一縮。
顧晨拉住我的手，掌心的溫度毫無阻隔地傳過來，讓我微微安下心來。
「媽，為什麼說是彤彤做的？競標失敗我們可以等下次機會，不用這麼……」
「等下次機會？顧晨，你不是不知道我們籌備了多久，如果說是正當競爭我們輸了，那我可以等下次機會，可是這次！你不覺得輸的太憋屈了嗎？」
孫詩藍很少會這麼不給顧晨面子，說這話時胸口微微起伏著，看向我的目光里竟然帶了些恨意。
我心裡發慌，根本就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手心沁出了汗珠，卻還是問出了聲，「副董，您為什麼這麼肯定是我做的？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做……」
顧晨摟住了我的肩膀，「媽，我們以一元之差輸給別人，你說有內奸我也信，只是為什麼您口口聲聲說是彤彤？她沒有理由做這種事。」
「誰知道她有沒有理由這麼做！反正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孫詩藍掏出手機，調出一段視頻，「競標是今天下午，所以我昨晚出門時怕自己忘記，就把這些資料放進了辦公桌的抽屜里。監控顯示，今天一大早，正是她進了我辦公室的門，在裡面足足待了半個小時才出來！」
今天早上？
「不是……副董，您可能誤會什麼了！」我想起今早發生的事，趕緊站出來解釋。
「今天早上我確實來得很早，也確實進了您的辦公室，但是……是您的秘書說是您找我有事，所以我才進去的。不信的話，您可以找那個秘書問一下！」
「我說夏彤！你找借口能不能找個真實一點的？」
孫詩眼底滿是不可置信，不僅孫詩藍，連顧晨都蹙緊眉頭。
「是真的！」我咽了咽口水，心裡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個姑娘說是您身邊新來的秘書，還告訴我她叫葉子，是她說的您找我。」
「你說謊前能不能先去打個草稿？從子琳走了之後，我身邊根本沒有提什麼秘書，更別說新來的了，如果有秘書在，我也不會怕自己忘記而把資料拿出來了！」
孫詩藍稍微平復了下自己的情緒，話語中卻還是冷意十足，「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有人讓你去我的辦公室，為什麼視頻里沒有她的身影？」
我不信，低頭去看，但是……視頻里真的沒有她的身影！
我這才發現，電梯門口那個角落，根本就是監控盲區。但是……她是怎麼離開的呢？
現在卻輪不到我想這些，孫詩藍又接著嗆聲，「夏彤，你老實說吧，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
「媽，彤彤不會這麼做。」顧晨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個視頻，可是……他說的這話，卻如此沒有讓人信服的力度。
確實，事情已經發生了，而監控里，從頭至尾，辦公室門口就只出現過我一個人。我知道顧晨相信我，可是……這件事我卻解釋不了。
「媽，我相信彤彤不會這麼做。這樣吧，彤彤，你還記不記得那個女人的長相，我們可以查一下其他監控，或許就可以知道事情的真相。」
顧晨攥住了我的手，給我絕對的信任。
「我記得。」我篤定道。
孫詩藍嘲諷一笑，關掉手機視頻，撥打一個號碼。
「也好，既然你這麼堅持地說沒有，我就讓你無話可說。所有監控我都看過了，除了你，根本沒有別人的影子！」
電話撥出去，孫詩藍讓那頭的人準備好今天早上這一整層樓的監控，然後領著我和顧晨往監控室走去。
我仔細地看著監控屏幕，不錯過任何一個地方，可是……
監控里除了我，根本沒有別人。直到我進了辦公室，過了許久之後，才出現一個打掃衛生的保潔阿姨。
我的目光定格在那個保潔阿姨身上，那阿姨從始至終都低著頭，根本看不到臉。
我想讓孫詩藍把這個阿姨找出來，卻在我開口之前，顧晨抬手往那個阿姨身上一指，「這個阿姨現在在哪裡？」
孫詩藍頓了一下，然後當著我們的面讓監控室的一個保安去把這個阿姨領過來。
不出一刻鐘，保安就把這個阿姨帶了進來，阿姨頭上帶著保潔帽，一低頭，確實就看不到臉了。
「阿姨，今天早上是您在這層打掃的衛生嗎？」顧晨率先問道，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那阿姨抬起頭來，眼底有一絲疑惑和局促，「是啊……怎麼，是哪裡沒掃乾淨嗎？對不起，我現在就去……」
顧晨又看了她許久，我也對比著她的身形看著監控，發現這身形是差不多的。
顧晨沒有再問她什麼，直接讓她回去了。我卻像失了魂一般……
「現在是不是要說，你撞見鬼了？」孫詩藍開口嘲諷道。
我卻說不出話了，現在，所有證據都指向了我……
「媽……」
「顧晨，你不要再說什麼相信她的話了，這一次，就算是你，我也不能留下她！」孫詩藍的語氣不容置疑，「這樣一個人，我怎麼還能放心讓她待在你身邊，要知道，你接觸的資料文件，就沒一個不重要的！」
「如果她走，我也走。」顧晨不再糾結這件事，說出了孩子氣的一句話。
「你！」孫詩藍被他氣笑了，可是最終還是鬆了口，「不走，可以！那就把她降到底層，從底層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