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何必做戲

  我的害怕並沒得到醫生的一絲同情，相反她捅入私密處的手指，更加的用力和毫不留情。


  「既然害怕就生下來啊，都要30的人了，幹嘛學那些小年輕趕前衛做人流，難不成這孩子來的地兒不對？」


  赤.裸裸的諷刺，猶如在我心上劃了一刀，不過我拿什麼去反駁。


  誰會在30歲的年紀，有了自己的寶寶卻還流掉了。


  除了小三不小心懷了孕，人家男人根本不要以外，還能想成什麼。


  與沈白往日的過往，隨著全麻的點滴流入進我的血管，漸漸變得模糊，最後徹底消失殆盡。


  醒來時，我已經躺在了休息室里，宮縮的疼痛讓我知道，我一直心心念念的寶寶，已經不在肚子里了。


  我生性倔強又好強，即使明知道這場婚姻我輸得徹底，也不願意被人看出我是個失敗者。


  下床后，我像沒事人般慢悠悠的去超市買了菜，打開.房門就看到沈白還在熟睡的身影。


  這就是單間配套的好處，一進房什麼都一覽無遺。


  看著他睡得心安理得毫無芥蒂的睡顏，我想起了昨晚他說的他壓力大，整晚做夢，時常醒來一個人發獃的話。


  內心中湧上的委屈、心酸、難過、糾結，一剎那變成了無法再壓抑的憤怒，我用力的甩手「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突如其來的聲響，終於讓沈白睜開了眼，他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爬起了身。


  「老婆，你出門了？」


  「嗯，出了！我去了趟醫院，解決讓你睡不好覺，壓力過大的問題。」


  聽到我的話，沈白呆了呆，只幾秒后似乎反應過來我說的意思，慌忙扯開被子下了床，著急的一把抱住我。


  「你什麼意思，難道孩子……」


  「就是你想的意思，現在你不用再擔心你會失眠了。」


  我比沈白大四歲，所以通常我都會讓著他，包容他，不會輕易和他吵架。


  因此像今天這樣冷嘲熱諷的話，沈白還是第一次聽到。


  不知道是我的話太重，還是他此時真的是徹底清醒不酒醉了，他摟住我的手居然生生捏疼了我。


  「不是說好有了孩子就生嗎？你怎麼可以不和我商量就把孩子打掉呢？」


  他一副似乎是一個有了孩子就萬事足，卻突然知道孩子已經失去，猶如失去全世界一般痛苦的父親樣子，弄得我好像裡外不是人了。


  「你昨晚和我說得很清楚了不是嗎，還需要商量什麼呢？」


  我淡漠的推開他的手，脫離出他的懷抱，下.體浸出的血跡，讓我比任何時候都清醒。


  「你怎麼可以把我喝醉后的話當真，早上我發覺你情緒不對，就猜到應該又是我喝醉后亂說話所致，所以我道歉了不是嗎？」


  在夜場做事太久的人，通常十個裡面九個都是能說會道的。


  何況沈白還是有著一堆大道理，和我曾經侃侃而談規劃未來的人，自然是死的也能說成是活的。


  「喝醉？那我剛才只說去解決你睡不好覺，壓力過大的問題，你怎麼當即就知道孩子沒了呢？」


  實話一向殘忍，但自欺欺人更不能粉飾太平，我很清楚，所以我一針見血。


  沈白被我的一番搶白漲紅了臉，但氣勢卻絲毫沒有減。


  「不是你說去了醫院嗎？我當然第一時間聯想到的就是我們的孩子，難道我重視孩子也是錯？」


  我忽然發現，其實我對沈白根本不太了解，至少他顛倒黑白的能力，我今天才發現。


  「所以你昨晚的埋怨只是喝醉說胡話，而不是所謂的酒後吐真言，是嗎？那幸好我也沒當真，剛才只是和你開了一個玩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