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人流

  都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以前不覺得，在我和沈白結婚三年後，我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真諦。


  當初聽不進我媽不看好他的話，執意的偷出戶口簿去和他登記結婚，如今終於遭到懲罰了。


  即將要30歲的我，此時卻和一堆17、8歲的年輕女孩一起，等在做人流手術室的門口。


  戀愛時，他說他龍非池中物，總會有一天出人頭地，讓我過上好日子。


  我不是物質的人，不然也不會嫁給他這個一分錢存款沒有，還租房住，連工作也不穩定的酒吧人員。


  甚至還有一個複雜的家庭背景。


  父母離婚後，親媽遠走他鄉沒有消息，他爸娶了一個帶著女兒過門的后媽，而兩人還沒正經工作，天天一起出去打麻將賭博。


  我也不知道當初看上了他什麼，或許是有次感冒，他淋著大雨一聲不響就悄悄去買葯，還端著水輕言細語哄我吃藥的觸動。


  也或許是我這個外貌控喜歡帥哥，看著他身高186CM，外形帥氣陽光而入了魔。


  反正我就在沒有婚紗照，沒有婚禮，也沒有婚戒，更沒有家人的祝福下，花了九塊錢領了證，就這樣嫁給了他。


  「夏彤，該你了。」


  護士例行公事的淡漠口吻，讓一堆女孩看向了我，似乎都在疑惑年紀一大把居然還會來人流。


  我也覺得很諷刺，要知道手術室旁邊就有一個不孕不育的專家診療室，那裡可是一堆想要孩子的女人。


  而我卻這麼的不珍惜！


  「家屬在門外等，你先進來把褲子脫了。」


  家屬？


  我回過頭一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一個陌生男人，而他也在聽到護士的話后，整張臉都綠了，急忙尷尬的遠離這個是非之地。


  我就說嘛，沈白又怎麼會來。


  昨晚趁著喝醉之際，對我大發雷霆。


  說什麼他壓力很大，整晚做夢，時常醒來一個人發獃，孩子來得根本不是時候的話時，我就知道他說有了孩子我們就生，他會肩負起這個家的一切，只是說說而已。


  雖然一早起來，他半醉半醒的摟住我親昵的叫著老婆，說對不起他昨晚喝醉了，不知道有沒有說錯什麼話，讓我千萬不要往心裡去。


  但我從來不相信男人所謂喝醉，會斷片記不住做過什麼事，說過什麼話的說法。


  何況做了三年夫妻，沈白根本太過了解，我性子冷，不善言，卻極其好強的個性。


  脫掉褲子，光溜著下身我爬上了手術台。


  分開的雙腿放在了兩邊的支架上，私密處一覽無遺的呈現在醫生和護士前。


  每天做人流手術無數，早已麻木的醫生，動作嫻熟的為我清洗，上藥，做術前準備。


  當她帶著手套的手指插進我私密處清洗時，我全身緊繃，雙手不自覺的拽成了一個拳頭。


  啪！一聲脆響，那是醫生敲打在我屁股上的聲音。


  「放輕鬆，只是清洗而已，還沒開始做了，你這麼緊張等下機器怎麼進去？」


  「不好意思，我有點害怕。」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動作讓我覺得有多麼的屈辱和難堪。


  或許對於她來說只是工作，而對於我來說，是新生命的逝去，是看不到未來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