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事大條了
前面漆黑一片,踏入進去就什麼都看不到了,就像是有人在我眼前蒙了一塊黑布,一點光亮都沒有,甚至回過頭也同樣如此。
濃重的黑暗讓我有些惶惶不安起來,恐懼的感覺在心底悄然蔓延開來,可想著白蘇葉重傷,若是不儘快處理,就會有生命危險,我只好咬著牙繼續往前走。
因為什麼都看不到,不知道前面有什麼,我只能一點點往前挪。
不知道走了多久,看不見東西,也聽不到聲音,就連腳下的路都無法帶給我一絲一毫的安全感,再這樣走下去恐怕還沒走出去,我就率先崩潰掉了。
就在這個時候,手上突然傳來一股熱量。
是我握著貔貅吊墜的那隻手。
下意識低頭一看,我竟然看到了貔貅吊墜上面散發出來的白光,光芒很弱,連我的手都無法照個完全,而且看起來很可能隨時會滅掉的樣子,但這對我來說無疑是一針強心劑!
可是,我的心裡卻陡然升起一絲怪異的感覺。
我還沒弄清楚這感覺從何而來,一雙冰冷的手就摸到了我的脖子上,伴隨著淡淡的腥臭味。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身體一下子繃緊,一動也不敢動。
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冰冷的氣息一點點從我的脖子蔓延到全身,我感覺到那雙手在一點點收緊,指甲已經快要刺進我的皮膚裡面。
就在這時候,一聲暴喝響起,眼前的漆黑陡然消散,奪目的白光鑽入眼睛裡面,刺的眼睛生疼,我只看到一個身影朝著我沖了過來,接著就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砰!」
一身悶響,我的身上驟然一輕,下一刻便聽到小白的聲音:「沒事吧?」
我搖搖頭,嘗試著睜開眼睛,就看到我們已經出了宿舍樓,小白正站在我的身邊,身上有些狼狽,見我看過來,小白皺了皺眉說道:「你太冒失了。」
「你怎麼來了?」我問道。
小白沒有說話,而是看向我的身後,我回過頭,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發現已經沒有了白蘇葉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陌生人,我看到他身上有黑氣環繞,眼睛里閃爍著紅光。
行屍!
在村子里的時候我碰到過一次行屍,一眼就認了出來。
只是這隻行屍看起來跟我碰到過的不一樣,中了小白一擊,竟然一點事都沒有,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沖著我們發出一聲嘶吼。
嘶吼聲很熟悉,破陣之前我們聽到的就是這個聲音。
難道說這隻行屍就是陣眼?
可白蘇葉不是說陣法在樓頂?
沒時間細想,行屍已經沖了過來,那速度完全不像是一具屍體,眨眼就衝到了我的面前,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給我。
眼前一花,小白已經站到了我的面前,直接一腳踢出,「砰」的一下,行屍直接被踢飛出去。
小白再次欺身而上,趁著行屍還沒站起來,一腳踩在行屍的脖子上,只聽「嘎巴」一聲脆響,行屍的腦袋頓時一歪。
如果是正常人,這一下就要了命,可這是行屍,雖然被踩著脖子,卻沒有傷到要害,還在掙扎著站起來,那被踩斷的脖子拉得老長,皮肉一點點被撕開,腥臭的黑血不停往外冒。
看著這一幕,我忍不住一陣噁心。
小白眉頭緊皺,抬手一握,一道紫紅色的光芒憑空出現在她的手中,看形狀像是一把劍,但芒光一隻沒有散去,也看不清實體。
行屍已經掙扎著快要站起來,小白握著劍直接刺進了它的背心,「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行屍的身上竟是出現一道道電光,焦糊的味道伴隨著惡臭鑽入我的鼻孔,我忍不住乾嘔起來。
等我緩過勁來,行屍已經徹底一動不動,躺在地上像是一塊燒焦的木炭。
小白朝著我走過來,身上的衣服無風自動,那髒亂的痕迹一點點消失不見,我張了張口還沒說話,身後陡然傳來動靜,小白朝著我身後看了一眼,陡然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我手中的貔貅吊墜上閃過一道光芒。
回過頭,就看到白蘇葉走了出來,衣衫凌亂不堪,嘴角還有一抹未乾的血跡,明顯是經過了一場大戰。
「失算了。」白蘇葉說道。
我讓開身子,指著那具焦黑的屍體說道:「這才是你要找的。」
白蘇葉走過去,蹲下來查看了一番,嘆了口氣說道:「的確是陣眼,可惜它身上的氣息已經全部被抹掉了……你怎麼辦到的?」
這個問題我無法解答,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沒收住手就這樣了,你那邊什麼情況,怎麼會搞成這樣?」
白蘇葉只說了兩個字,就把我震驚到瞪大了眼睛:「炸藥。」
我靠!
被炸到了他竟然只是受了這麼點傷?
我還想細問,卻見他身體一晃,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
不知何時,天色陰了下來,濃重的烏雲將那輪血月完全遮住,但那壓抑的氣氛卻沒有消散。
白蘇葉已經被送到醫院去了,表面上他的傷不重,是因為在關鍵時刻用御字元擋住了,但衝擊波卻無法消除,在巨大的衝擊力下,他受了嚴重的內傷,能夠支撐到從樓頂下來,已經很是不容易。
盧宇寒那邊也是一無所獲,他們趕到的時候兇手早就逃之夭夭,只留下一具肢體扭曲的屍體。
死者也是大二的一名學生,和許力揚是同一個班級的,但不是室友,據其他人講兩個人平時的關係還不錯。
經過調查我們得知,今天傍晚的時候他和女朋友吵過架,晚上出去一個人喝悶酒,很晚才回來,估計是喝多了,上吐下泄的,折騰的其他人都睡不著,最後一次出去就沒有回來,有室友起來上廁所,才發現他早就已經斷了氣。
法醫過來鑒定后得出結論,死因是酒精中毒,但他喝的卻是啤酒。
啤酒同樣能夠引起酒精中毒,但跟白酒不一樣,只有在長期不間斷引用大量啤酒的情況下,才會有慢性酒精中毒,像這樣一口氣喝到吐就直接酒精中毒的,基本上沒有。
更奇怪的是,雖然是酒精中毒,死者身上卻布滿了傷痕,全都是被他自己抓出來的,這情況很像是死前產生了幻覺。
不過對於我們來說,他真正的死因已經不重要了,甚至是他平時的人際關係,有沒有和人產生衝突,和什麼人接觸過,這些都不重要,因為從現場殘留的陰氣來看,殺死他的直接兇手肯定不是人類,我們無法從這些信息裡面得到任何線索。
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全都落到了徐驍的身上。
一直忙到凌晨兩點多,才終於閑下來,趁著小白不注意,我從白蘇葉所在的病房,偷偷溜去了蘇雅的病房。
病房內,蘇雅在沉睡著,黃哥在一旁玩著手機,我看了一眼,赫然發現是蘇雅的手機,上前一把拿過來:「人家小女生的手機,是你能隨便看的嗎?」
黃哥抬眉看了我一眼,無奈道:「那你說我能做什麼?我可是在這裡呆了足足一天……哦,快要一夜了,不給自己找點事做,我怕會悶死。」
「得了吧,你在深山老林的時候怎麼就沒這想法?行了,回頭我給你買個手機。」我把手機放回蘇雅枕邊,聽到她微弱但勻稱的呼吸,微微放下心來,轉頭問黃哥:「她什麼時候醒的?」
黃哥白了我一眼:「我怎麼知道?我來的時候她早就醒了。」
我這想起來,白天的時候是盧宇寒的人在這裡盯著來著。
「她問了你好多次,我說你有事過不來,她還挺失望的,一直等到一點多才睡著,你要是早過來半個小時,她就能看到你了。」黃哥說道。
我點了點頭,沒再繼續說話,在床邊坐下來,看著蘇雅依舊有些蒼白的面容,心裡滿是自責。
如果不是我同意帶她去小樹林,如果不是我把她一個人丟下,她也就不會出事了。
正自責著,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我回頭一看,就見小白冷著一張臉站在門口,身上四溢的寒氣幾乎要把整個病房都凍結。
娘咧,她怎麼找過來的?
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你怎麼來了?」
小白看都沒看我,目光落在蘇雅的身上:「她就是你那個緋聞女友。」
這語氣分明就是認定了,我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接著就聽小白冷笑一聲:「呵——」
尼瑪,要出事啊。
我急忙站起來,交代了黃哥一句讓他照看一下,拉著小白就往外走。
出了醫院,我想跟小白解釋一下,卻不知如何開口,雖然我自己知道我沒有答應蘇雅,但現在學校裡面都傳遍了,上一次能夠讓小白相信已經很不容易了,這一次恐怕沒那麼容易了。
小白也沒有說話,徑直就朝著醫院對面走去,我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後,腦子就沒停過,一直在想該怎麼辦。
等我想好了理由準備解釋的時候,抬起頭卻發現我們正在一家賓館裡面,而小白則拿著何振光給她辦的那張身份證,往前台一拍:「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