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村子出事
那一口金色的血在陽光下閃閃發亮,隨後散成血珠墜落到湖水裡面,和湖水融合到一起,顏色已經淡到看不清楚。
水面漸漸恢復平靜,黑色巨手已經消失不見,小白也沒有蹤影,我發瘋似地沖入湖水裡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邪靈的目標了,潛入湖底想要用自己把小白換出來,可是……湖水中卻沒有一個影子。
沒有小白,沒有黑色巨手,甚至連那銀白色的屍魚都沒有看到,整座湖乾淨的就像凈化后的純凈水,連一丁點雜質都沒有。
我在水中找了一遍又一遍,幾乎把整個湖底都翻遍了,可就是找不到人,就好像先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覺,沒有小白,沒有黑色巨手,就只有我一個人,在湖邊做了一場夢。
可我知道,那不是夢。
只是為什麼他們就這麼消失了,連一丁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直到耗費完了所有的力氣,我才失魂落魄地回到湖岸上,看著湖泊發起呆來,這一坐就是一整個下午。
天快擦黑的時候,有人來找我了,是邱河,他的臉色慘白,看起來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子,還沒跑到我面前就喊道:「出事了!」
我抬眉看了他一眼,聲音平靜的「哦」了一聲。
就在小白被巨手拖走的那一刻,我的整個世界都像是崩塌了一般,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我們只見過幾面,她的影子就烙印在我的心底再也抹不去,但我卻清楚的知道,此時此刻,我心如死灰。
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再去理會。
直到邱河說出下一句話,我空白的腦海中升起一絲波瀾。
邱河跑到我面前,氣喘吁吁說道:「村子外面起霧了。」
霧?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陰暗的天色彷彿預示著暴風雨的到來。
這樣的天氣怎麼會起霧?
何況現在並不是起霧的季節,突然起了霧這實在有些詭異,下意識的我就和邪靈聯繫了起來。
如果這事和邪靈有關係,那一定是跑出來的那一部分在作祟,我是不是可以順著這個線索找到它,也就可以找到小白?
想到這裡,我的眼睛漸漸明亮起來,站起來就往山下跑,甚至沒來得及招呼邱河一聲。
下山比上山要困難得多,我一路跑得跌跌撞撞的,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才跑到山腳下,卻沒有看到邱河所說的霧,我以為他在騙我,不由有些火大。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些不對勁,怎麼村子里突然變得這麼冷?現在可是炎夏,哪怕是山裡涼爽一些,也不應該這麼冷才對,我都有些忍不住大冷顫了。
「黃哥。」我喊了一聲。
黃哥悄無聲息出現在我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臉色頓時沉了下來,沉聲說道:「好重的陰氣。」
「能分辨出來在哪裡嗎?」我問道。
黃哥眯了眯眼睛:「哪裡都有,村子外圍最為濃郁。」
聽黃哥這麼一說,我撒腿就朝著村子外面跑去,片刻就已經到了,看著眼前那朝著四周延伸出去的濃郁白霧,我心裡隱隱有些激動。
絕對不會錯,這麼詭異的白霧,肯定是故意製造出來的,而有這個能力,也會這麼做的,肯定就是那個邪靈。
這時候邱河也終於跑到了山下,氣喘吁吁地看著白霧說道:「就是這層白霧,就在我上山前,突然間就出來了,除了去後山的那條路,其他方向都被白霧封鎖了起來。」
我把手伸進霧氣裡面,一股冰冷刺骨的感覺從手上傳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好冷。」
果然是陰氣,不然不會這麼冷。
可就在這個時候,黃哥突然說話了:「不對,好像不是陰氣,怎麼感覺更像是……怨氣?」
在邱河過來的時候,黃哥就已經發現了他,事先就用了障眼法,所以不用擔心邱河發現他。
不過怎麼會是怨氣?
我皺了皺眉,扭頭問邱河:「這層白霧有多厚知道嗎?」
「不知道。」邱河搖了搖頭說道:「這霧氣出現的太突然,而且這麼詭異,沒人敢去探查。」
「我去看看。」我抬頭看著這層詭異的霧氣,抬腳直接就邁了進去,冰冷刺骨的感覺一下子就席捲全身。
邱河在我身後喊了一句什麼,我還沒聽清聲音就戛然而止。
我當然不會認為是邱河出了意外,問題肯定是出在這霧氣上面,這霧氣能夠隔絕聲音?
想著我就要退回去再試驗一下,可是這時候我的身體卻突然出了狀況,陡然變得冰冷起來,我甚至能夠聽到自己的血液在逐漸凍僵的聲音。
糟糕,我怎麼在這時候發病了?
不,不對,我昨天才喝過的魚湯,要發病的話至少是等到七天之後才對,可這身體乏力冰冷的感覺,分明就是發病的前兆啊。
就是一個念頭轉過的時間,我連支撐自己的力氣都沒有了,就在我要癱倒在地上的時候,一隻手伸過來扶住了我。
是邱河。
邱河一邊扶著我,一邊焦急地大聲對我說著什麼,可是我一點聲音都聽不到,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終於抬起胳膊,朝著霧氣外面指了指。
這霧氣很濃,也不知道邱河看到我的動作沒有,只感覺到他把我背了起來,隨後我的意識就變得模糊起來。
等我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躺在自己的床上,邱河正坐在床邊,焦急地看著我,見我醒來,陡然站起來問道:「你可算醒了,剛才是怎麼回事?」
我不由苦笑:「我也不知道。」
我身體還是沒什麼力氣,但能夠感覺到體溫已經恢復了正常,這說明我現在不是在發病的狀態,可在霧氣裡面的時候,明明已經開始發病了,現在卻恢復了正常,我實在搞不懂原因。
邱河離開之後,黃哥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一出來就嘀咕道:「你也太冒失了,貿然闖進去,就不怕出不來?」
我瞪了他一眼問道:「還說?剛才你跑哪裡去了?」
進到白霧裡面的時候,我就發現黃哥不在我肩上,我甚至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離開的。
黃哥反瞪回來:「要不是我控制著那小子,讓他進去救你,你以為還能好好的躺在這裡?」
原來不是邱河自己要進去的,我就說嘛,我們兩個根本不熟,要不是這次的事情,這輩子都不會有多少交集,怎麼可能衝進去救我?
「那股怨氣實在是有些詭異,感覺像是能夠腐蝕靈魂一樣,奇怪,這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黃哥皺著眉頭喃喃自語。
我這才想起來,如果不是我主動聯繫,黃哥是聽不到外面說話的,它壓根不知道邪靈的事情。
等我把邪靈的事情說完,黃哥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在屋子裡踱著步子轉了半天,站到我面前說道:「趁著現在後山還沒出事,我帶你出去。」
我搖了搖頭:「我不走。」
沒找到小白之前,我是絕對不會離開的。
黃哥看著我氣急敗壞道:「你真是……不可理喻!你知不知道留在這裡有多危險?邪靈啊,那可是邪靈!別說是你們村子了,方圓十里範圍內,只要邪靈張口,一個生靈都無法活下來!」
我當然知道了,可是小白是為了救我才會被邪靈抓走,我不能就這麼丟下她,無論如何我都必須要找到她才行。
我看了看黃哥,輕聲道:「你走吧。」
「走個屁!」黃哥沒好氣道:「那個王……我主人給我下了禁制,不能離開你百米範圍,否則就會爆體而亡!」
我估摸著他是想說王八蛋來著,但因為被義父收服,說不出來,只能換了詞,我嘆了口氣說道:「抱歉,連累你了。」
幾天的相處,黃哥的脾氣我是摸清楚了,它修鍊到現在其實並沒有害過人,猴子那一次是第一次出手,說起來主要還是我們傷了它的族人在先。
黃哥看了我半晌,最終無奈嘆道:「算了算了,估計這就是我的命,命中注定的劫難,逃是逃不過去的。」
聞言,我下意識想起了義父那天跟我說的話,心裡不由有些發冷,難道說我們的生死真的就是早就註定的嗎?
「還是說說那層怨氣吧。」黃哥說道:「那層怨氣太過濃烈,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濃烈的怨氣,也就是邪靈這種怨氣凝聚而成的東西,才能夠製造出來,不過我很奇怪,即便是它,弄出這麼巧妙的怨氣層也不容易,相對來說殺人要更加簡單一點,為什麼它要費力不討好呢?」
我思索了一下,搖搖頭說道:「不知道。」
和黃哥討論了一會兒,我們也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先前差點發病,我身體虛弱的厲害,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夜我睡的很不踏實,中間驚醒了好幾次,總是看到小白渾身是血的站在我面前,質問我為什麼不救她。
就這樣迷迷糊糊的睡到天亮,剛出門就得到了一個不好的消息——許三兒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