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懷孕
夢裡依舊是黑裙紅傘看不清面貌的女人,她嘲諷地笑著,「山崖好冷,你的報應馬上就要到了,我會在山崖下等著你,桀桀……」
傘檐慢慢掀起,姚芷巧看清了她的下巴,殷紅的唇角帶著血跡……然後,猛然驚醒過來。
外面依舊是寂寥的黑,雨滴打在窗戶上,噼里啪啦一陣響,這夜,再無心睡眠。
時間如白馬過隙,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月。
在這一個月里,邵冷安一直沒出現,而司真也彷彿人間蒸發了一樣。
姚芷巧已經逐漸恢復過來,邵冷安給她的傷害,也逐漸被她淡忘。至於那個夢,她也不如剛開始那麼怕,甚至還會在夢裡和那女人談天說地。
可只要她醒過來,她就會忘記她們到底聊了些什麼。
唯一記得的,只是一個名字——林倉海!
這個名字她好像在哪裡看過,可到底在哪看過,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這日,她像往常一樣天剛蒙蒙亮就出去跑步,卻突然從側旁鑽出一個人,一把揪住了她的頭髮,「你把司真還給我,把邵冷安還給我。」
頭皮微微刺痛,姚芷巧轉頭看去,看到余海露略顯猙獰的臉。
姚芷巧抓住她的手,企圖讓自己頭皮舒服些。
「余海露,你瘋了嗎?」
「我沒瘋,你才瘋了。我已經一月沒看到司真了,我錢快花沒了,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
「你先放開。」
余海露固執道:「你先告訴我。」
「你要是不放,你永遠不可能知道他在哪。」姚芷巧生氣了,她怎麼可能知道司真在哪,她躲都還來不及,又怎麼可能知道他在哪?
余海露神色糾結,似是在想這句話的可信度有多少。
姚芷巧想了三秒,
「你要再不放開我,待會爺爺醒來看到這一幕,他一定不會放過你。邵家的保鏢也時刻在巡邏,要是我現在喊一聲,你想想你會有什麼後果。」
余海露冷哼一聲,放開她的頭髮,轉去拉她的手腕,似是生怕她跑了一樣。
姚芷巧了抿唇,抓手腕就抓手腕吧,這樣總比抓頭髮要舒服點。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司真在哪了吧。」
「余小姐,請你搞清楚,我不是司真的管家,他在哪,我怎麼可能知道。」
「哼,別騙我,一個月前,司真打了個電話給我,他說他要去M國避難。我還沒來得及仔細問他,就聽到他叫了一聲,電話隱隱有聲音傳來,說他們是邵家來的保鏢,奉命請司少走一趟。這件事,跟邵家脫不了關係,你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一個月前的不快記憶毫無徵兆地出現在姚芷巧腦子裡,炸得她腦仁疼,胸口也開始憋悶。
余海露見她神色痛苦,頭上冷汗冒個不停,心裡驀然一慌,四下轉頭看了一眼,見周圍沒什麼人,再不敢停留,轉身跑了。
最後還是早早起床鍛煉的一位老大爺發現姚芷巧臉色蒼白地蹲在路邊,將她送去了醫院。
而檢查結果,又是一道驚天霹靂在姚芷巧腦海中炸響。她——懷孕了!!!
她看著檢查報告,只覺得命運好像跟她開了一大個玩笑。
送她來醫院的老大爺早已經離去,她站在醫院門口,不知該何去何從?腳步往外走了兩步,卻又後退了三步。
最終還是返身去找了婦產科醫生。
可她站在門口,手已經扶上了門把,卻又一下子跑了。
回到別墅的時候,這棟華麗的牢籠空無一人,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空落落的。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上了樓,將孕檢報告放在梳妝台上就沉沉睡了過去。
朦朧中,好像有人進了她的房間。
然後驚喜地壓低聲音叫了一聲,「老爺,少奶奶回來了,躺在床上休息呢。」
是徐媽嗎?
她感覺自己的腦袋好像覆上了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沒生病啊?估計是太累了……咦……」
然後,她看到徐媽匆匆跑了出去。
之後,她感覺睡意越來越沉,外界怎麼樣,她再不知。
再次睜開眼睛時,她是被搖醒的。
邵老爺子坐在床尾,雙手交疊放在拐杖頂端,神色是姚芷巧從未見過的凝重嚴肅,外帶著淡淡的仇恨。
徐媽見她醒了,直起腰身,臉上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外帶著點難以置信和擔憂。
姚芷巧卧室里的壓抑氣息弄得有些緊張,她問:「爺爺,徐媽,你們怎麼了?」
邵老爺子跺了下拐杖,語氣嚴厲,「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姚芷巧心裡一跳,轉頭看了眼床頭櫃,孕檢報告果然不見了。
見她長久不說話,邵老爺子更加氣憤,「一個月前,冷安不顧兩家交情硬要把司真送到國外,我就覺得奇怪。可現在看到這份孕檢報告,我心裡所有的疑惑就全都解開了,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左胸膛的位置,傳來一陣無以復加的痛,姚芷巧有些難以呼吸,「爺爺也認為我跟司真有不正當的關係?」
「冷安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了,他怎麼可能會跟你有孩子。」
姚芷巧瞭然地笑了,是啊,一個月前,邵老爺子一整晚直至第二天都沒回來,說是歇在剛認識的一個朋友家了。
她微微深呼吸一口氣,用無比清晰的聲音問邵老爺子,「爺爺,你信我嗎?」
邵老爺子眉頭一皺,「這事涉及到我邵家血脈,不是一句我信你就可以解決。司真被冷安送走一個月,而你,剛好懷孕一個月!」
姚芷巧抬頭,忍住即將流出眼眶的眼淚,「我剛才從醫院回來的時候,家裡沒一個人在,那麼,爺爺去哪裡了呢?」
邵老爺子咬了咬腮幫子。
姚芷巧見他不回答,自顧說:「是看我不在,在別墅區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我的蹤跡,所以派遣所有人出去找我了吧。琴兒,謝謝爺爺關心……」
她說完這句,眼眶中積蓄良久的淚水再也忍不住,滑到她鬢髮。
邵老爺子眉頭已經皺得死緊,「如果你是想打感情牌,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邵家數代一脈單傳,我不容許邵家血脈有任何閃失,哪怕你是蔣雨琴,曾經我親口承認的邵家孫媳,哪怕我曾經是多麼看重你,可只要你背叛了邵家,肚子里有了別人的孽種,我也要親手將你滅了。」
他的語氣猶如寒冰,比之邵冷安有過之無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