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下地獄
「是我做的。可惜,你被冤枉的時候我沒在場。」藍欣欣回答的很大度。
「我也在想,為什麼當時你會沒在場,若是你在場的話,以你的本領,必定能惹得徐媽更加討厭我,讓爺爺對我也更加失望,可你沒在場,錯過了好時機。」當然,就是因為你沒在場,我才能暢通無阻地找出自己無罪的證據來。
最後那句話,姚芷巧沒說出來,她在裝傻充愣,要是說出來,不就揭穿自己早就看穿了一切嗎,到時候只怕會惹得藍欣欣懷疑。
「是我高估了梁翠的能力,低估了邵老爺子和徐媽對你的信任。」
「邵冷安那麼愛你,邵老爺子這幾天對你的態度也大有改觀,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姚芷巧問完這個,才發現藍欣欣的臉恐怖得令人害怕。
「邵冷安愛我?邵老爺子對我好?」藍欣欣似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竟仰頭哈哈大笑了起來,可她的眼睛卻是大瞪著,似是恨不得將姚芷巧生吞活剝了,她轉向邵老爺子,「老不死的,你聽到這句話,臉上會不會臊得慌。」
邵老爺子沒回她。
姚芷巧不解,難道真如邵冷安所說,他對於藍欣欣,是在做戲。
「你知道嗎?我本以為我得到了真的印鑒,可卻是假的,邵冷安請了國際名望律師團,告秦家詐騙。秦家將這一切罪責怪罪到了我頭上,要不是走投無路,我能做到這份上嗎?」她眼中全是毫不掩飾的憤恨,精緻的小臉扭曲在一起,失了她往日高雅,有一種悲憤的絕望,就像黑洞,欲將周圍一切都吞噬殆盡。
「那條項鏈是假的。」不知為何,姚芷巧鬆了一口氣的同時,感覺到的還有心寒。
「是呀,你以為邵冷安對你是真心的?他只是想利用你來對付秦家罷了。不得不說,這個男人很可怕,他深諳人心,更能對人心善加利用,敗在他手上,我服!可就算要死,我也要拉你們陪葬,黃泉路上有你們作伴,我想我再也不會孤單了。」
「你不要做傻事,你肚子里還有邵冷安的孩子,就算邵冷安恨你,他也不會對孩子下手的,只要你懸崖勒馬,他一定會念著你們的舊情,念著你腹中骨肉,給你一條生路的。」
「哈哈……骨肉?蔣雨琴,天真也該有個限度。從一開始,邵冷安就一直在利用我。他對我從來沒有情!而我腹中的孩子,也不是他的。」
姚芷巧沉默了,一是因為震撼,二是想不到還有什麼沒問出口的疑惑。
藍欣欣見她長久沒開口,停止把玩匕首的動作,「既然你的問題我也已經解答完了,那麼,你們就下地獄去吧。」
話落,她突然舉起了匕首向著邵老爺子刺去。
姚芷巧猛然大吼一聲,抓起身邊一塊石頭向著她砸去。
有鮮血從她頭頂流下來,混雜著雨水,臟污一片,可怕至極。
姚芷巧慌了神,不是因為她殺了人,而是,藍欣欣並沒像電視里演得那樣,就此昏厥不起。她只是搖了搖腦袋,轉頭看向姚芷巧,她的眼睛通紅一片,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血水的緣故。
「你去死吧。」她毫無溫度地說完這句話,突然向著姚芷巧撲來。
後者本就站在懸崖邊上,被藍欣欣這麼一嚇,一隻腳踩上一塊被雨水澆灌得鬆鬆晃晃的石頭,只覺得身體後仰了一下,然後她就掉了下去。
極度恐慌中,拉到了藍欣欣沾了泥水的裙擺。
藍欣欣沒有防備,一下子落空,掉了下去。
邵老爺子心裡又急又怒,再加上他在雨中淋了這麼長時間的雨,竟是昏了過去。
有種幸運,叫上天都在眷顧著。
姚芷巧掉下去的時候扯到一株灌木,而她就掉在崖邊,只要爬上那株橫生在崖邊的灌木,就能爬上去。她使出渾身力氣,成功藉助那顆灌木爬了上來。
看到邵老爺子昏睡在地上,她急得心臟都漏跳了好幾拍。
現在沒有手機,她要怎麼辦?對了,藍欣欣,姚芷巧清楚記得,她剛來那會裙擺下方沒有泥水,而她身上也沒有衣兜,手機不可能裝在身上,這麼說,她一定是在車裡等著了……車,應該在不遠處,只要她找到那輛車,沒準能找到藍欣欣的手機。
這麼想著時,她四處張望,果然在不遠處看到一輛掩映在灌木中的車。
姚芷巧興奮地跑過去,在副駕駛座上看到了藍欣欣的包。她找了一塊石頭,將車窗砸爛,拿出裡面的包,她先給邵冷安打了電話,可他的手機一直佔線,不得已,只好給他發了條簡訊,然後快速撥打120。
她能認出這座山是邵家買下的澤山,信號塔高聳矗立,所以,也不用擔心會沒信號。
打完電話后,她又在車裡找了些能遮風擋雨的東西,將邵老爺子罩住后,在120指導下給邵老爺子做起了急救。
她的語氣慌亂急切,柔弱中卻透著一股堅定。長期保持一個動作,再加上有雨水不斷澆在她身上,又冷又疼又酸,可她毫不在乎,只是一遍一遍地按壓,嘴裡跟隨急救人員的節奏,一遍又一遍地數數。她想,自己的手快要斷了,可她不能停。
邵老爺子那麼護她,就算讓她廢了那雙手,她也不能停,決不能停!
不知做了多少,邵老爺子的呼吸終於逐漸趨於平靜。一直緊皺的眉頭一下子舒開,又按壓了一會兒,她終於聽到了急救車響起。
那輛標識著蛇杖的急救車出現在她視野中時,她也沒停,等邵老爺子被他們搬到車裡時,她的手早已抬不起來了,眼前也跟著一黑,就在她以為她要與臟污不堪的地面來個親密擁吻時,一雙有力的大手突然摟住了她的腰。
姚芷巧努力睜開眼睛朝大手的主人看去,只能看到他堅毅的下巴,緊抿的薄唇,黑色碎發再不像第一次見到的那樣像精靈一般隨風舞蹈,而是服服帖帖地貼在他額頭上,上面還有水滴成線流下來。
她想自己真是瘋了,竟然看到了邵冷安。「邵,冷,安。」可就算以為這是一個夢,她依舊一字一頓地念出了這個名字,然後死死地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