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垃圾回收站
果然，那天的事情，沈婷已經給莫晨做了很『詳細』的解釋。
她一定把事實捏造的比真事還要真，要不然也不會讓莫晨這樣深信不疑。
如果此時我什麼都不說就等於是默認，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那天的確是郭亦飛送我去的醫院，不過那是因為……」
說都這裡，我的喉嚨突然就像是被卡住了一樣，接下來的話都被無聲的吞沒。
腦海中浮現出斷斷續續的雨聲，和我無助的求助聲。
郭亦飛不過就是剛好救了我，可是事實最終還是被人改寫了。
那個雨夜，那個男人，只要一想起來，我就渾身哆嗦……
一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讓我一生恐懼的夜裡，有好幾雙眼睛在看著我，當我知道一切，已經不能單單用憤怒來形容自己的心情。
話說到一半我突然停下來，惹得莫晨更加不滿。
「是因為什麼？你怎麼不說下去了？自己都覺得解釋不清了？」
莫晨的眼裡儘是鄙夷，這樣的眼神讓我很難過，心上就像是扎了千千萬萬根針一樣。
我咬著唇，委屈的看著莫晨，「那天是郭亦飛救了我，如果不是他，我很可能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最後那句話，我幾乎是哭著喊出來的。
三年了，我自己一個人療傷，好不容易從傷痛中走出來，我以為自己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和同情，可是事實證明我錯了。
當莫晨冷冷的質問我的時候，當我看見他的眼裡儘是鄙夷的時候，我就知道，原來我做不到那麼洒脫。
心很痛，我知道現在我說什麼莫晨都不會相信我。
從他的眼神里我看到了堅定，他認準的想法，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我的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總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去看他的表情。
「照你這麼說，我還要謝謝郭亦飛？」
莫晨的語氣分明就是在諷刺我，說完，他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煙，另一隻手摸到打火機點燃。
他吸煙的樣子很頹廢，看得我心狠狠的抽疼。
「你不要再抽煙了，已經抽了這麼多，難道你是不要命了嗎？」
我沒多想，衝上去直接搶下了被他叼在嘴裡的香煙，因為太激動了，煙頭他燙到了掌心。
「啊……」我驚呼一聲，痛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莫晨的眼神閃動了一下，就很快就變的冰冷，看著我冷嗤：「想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博取我的同情？」
我用力的搖頭，「我沒有！」
他冷冷的眼神從我的身上瞟過，「沒有就不要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我咬著唇，低下頭，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
我已經不想再解釋了，莫晨是不會相信的，更何況，我並不知道那個男人是誰，雖然莫晨也跟我提起過那個雨夜的事情，但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我頹廢的縮成一團，不知該何去何從。
房間裡面突然就變得安靜了，莫晨根本不看我。
他一條腿屈起，一隻胳膊搭在上面，頭微微低著，眼睛似乎在看著地面。
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莫晨。
我想，只要他不說話，我就一直留在這裡，默默地陪著他就好了。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天亮，當刺眼的陽光照射進來，打在莫晨的身上，形成了很美好的畫面。
我抬起頭，眼神被吸引了，一時之間好像把什麼都忘記了，就那麼專註的看著他。
莫晨也抬起頭來看我，「凌菲，你走吧！」
聽見這幾個字，我渾身一個激靈！
我以為他不會再趕我走了，可是他還是說了。
我祈求的看著他，「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就讓我留在你身邊好不好？」
莫晨原本平淡的眼神立刻就變得譏諷，「哼，那豈不是會讓你很痛苦？」
我用力的搖頭，「不離開你，才會讓我更痛苦，莫晨，你讓我留下吧！好不好？」
我痴痴的看著他，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因為我的話而動容。
莫晨緊緊的盯著我，忽然就竄到我面前，一把擒住我的手腕，他咬牙切齒的看著我：
「凌菲，你還記得三年前嗎？是我求你不要離開我！」
「即便我知道你背叛了我，還是求你留下，可是你呢？還不是絕情的走了？」
「如果那個時候我知道你狠心的殺死了我們的孩子，我根本不會做出那麼蠢的事情！」
「現在呢？怎麼我趕你，你還不走了？」
「難道是郭亦飛玩膩了你，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想要賴在我這？」
「凌菲，你當我這是什麼，垃圾回收站嗎？」
我的手腕就像是快要被莫晨捏斷了一樣，可我感覺不到疼。
莫晨說我是垃圾，我還能說什麼？恍然間，我覺得這些天的溫暖和感動似乎是成為了一場笑話，他一定會比我覺得更可笑吧！
我不再看莫晨的眼睛，連動都力氣都沒有，也不想動，感覺自己就像是死了一樣。
莫晨又涼涼的開口，「凌菲，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肯走的，既然你這麼想要留下，那我就成全你！」
我不走，真的沒打算走！但我心裡好疼！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泥沼，根本找不到人來救我。
我不說話，也不看他，莫晨丟下我就走了。
我在他的房間里坐了三天三夜，沒人管，沒人問。
我腦子裡不知道都想些什麼，反正時間就這麼過去了。
莫晨卧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的時候，我看見了張媽，之後我就昏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我看見的還是張媽。
她跟我說，莫晨一直都沒有回來，這幾天她回家裡辦點事情，回來之後打算打掃莫晨的房間，這才發現了我。
讓我意外的是，張媽對我的態度，有了些許的改變。
見我醒來，張媽就去給我熬粥，很香很香的小米粥，我吃著卻沒有什麼味道。
張媽看著我直嘆氣，也是第一次不再冷冰冰的叫我的名字，而是親切的叫我一聲丫頭。
這一生丫頭，讓我心裡好暖。
她說，「丫頭啊！我本來應該很討厭你，畢竟你傷害了小晨，可是看見你這樣，我又於心不忍！」
我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張媽問我怎麼了，我不說話，只是哭。
張媽輕輕的拍了拍我的手，重重的嘆息一聲，她又說，「丫頭啊！如果兩個人在一起比分開還要痛苦，那就分開吧！這樣你們也許還能找到各自的幸福！」
我哽咽著，把頭搖的像撥浪鼓，「張媽，這輩子，莫晨就是我的幸福，離開他，我就再也找不到了！」
張媽還是嘆氣，看著我的眼神多了幾分不解，「既然這樣，為什麼還要做對不起小晨的事？你難道不知道他有多麼在乎你嗎？」
我看著張媽，眼淚噼里啪啦的往下掉，「張媽，我沒有，我真的從來都沒有做過對不起莫晨的事情！我一心一意愛著的人就只有他！以前我把他弄丟了，現在不能再輕易地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