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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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梵行整個人都似蒼老了好幾歲。
他二話不說就去破夜月瀾的結界。
實在破不開時，他血紅了眼睛問夜月瀾：“你憑什麽抱著她不放？你有什麽資格？！你知不知道她和我才是心心相印的？！我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星辰上早就寫好了的！”
夜月瀾終於抬頭，啞聲道：“胡說！什麽……什麽星辰？”
“星辰軌跡，神的旨意！”雪梵行一字一句：“她愛的一直是我！是你非要橫插一杠！用卑鄙手段強逼她嫁你！你知道她多痛苦？！你知道不知道你當初的逼婚對她來說是多屈辱的事？”
夜月瀾臉色煞白，垂眸看著懷中已經香消玉殉的女子，喃喃重複：“她愛的是你？”
“當然！我們早已訂婚，隻等我突破大乘金頂期就能成婚了，偏偏被你……”
雪梵行咬牙，聲音恨恨的：“她對你最多是師徒之情，壓根就不愛你！從來沒有愛過你！”
夜月瀾身軀微微顫抖，如果先前雪梵行如此說，他會嗤之以鼻。
但經曆這一切後，他不得不相信了……
雪梵行冷冷盯著他：“夜月瀾，她已經死在你手裏了！就算有什麽仇怨也應該一筆勾銷了！你如還有點良心，還記得她曾經傳授你功夫的恩情，就把她還給我！讓她回到我身邊，讓我們團聚，讓我來安葬她……”
夜月瀾臉色更蒼白，他閉了眼睛，終於交人………
夜月瀾離開了。
他甚至沒再管他的夜族大軍，交了人後他就轉身踉蹌而去。
後麵的記憶幾乎是一團混亂，夜月瀾很長一段時間裏酗酒，喝了醉，醉了睡，睡不著再喝……
天天醉醺醺的東遊西走，四海浪跡，連夜皇也不做了。
師父死在他的手裏，師弟死在師父手裏。
師妹和他徹底決裂，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茫茫天地間，他所在意的人一個也找不到了，隻剩下他孑然一身四海遊蕩。
直到有一天，他在一片海邊遇見了月少綰。
也直到此時他才知道月少綰是鮫人出身，甚至曾經是鮫王世子。
鮫人少年時不分男女，直到將要成人時碰到喜歡的人才開始轉換性別。
月少綰碰到君緋色時正是將要分性別的青少年期，它喜歡了她，原本應該變為男兒身。
但因為無意中聽君緋色說起想收個女徒弟，這樣才能朝夕相處時，它一時心動腦抽，這才做了一個後悔終生的決定，它變為女子了！
鮫人一旦變性成功就無法再更改，所以等她真正通世情時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
但這世上原本就沒有後悔藥可吃，她藏起心思，默默地守候在她身邊，做了她唯一的女弟子……
華曼陀死後，月少綰回了鮫族，在鮫族典藏的秘籍裏她學到了一門禁術。
那就是用兩個活人的一縷魂魄做引，使用此禁術就可以將已經魂飛魄散的人喚回，將對方魂魄重新聚攏，送去投胎……
這禁術是有代價的，做引的兩個人因為各自失去一魄，關於複活的這人一部分記憶會喪失……
月少綰將此禁術一說，雙眸炯炯望著夜月瀾：“你想不想她回來？想不想使用這個法子？先說好，她就算回來也徹底不認識你了！你和她甚至和我之間都是陌生人，我們會各過各的生活，從今以後再無交集。你做不做？”
夜月瀾隻回了她一個字：“做！”
一錘定音。
君緋色以為，能在夜月瀾的這份記憶裏看到他和月少綰怎麽使用那禁術，卻沒想到後麵的記憶卻是一片灰蒙蒙的，壓根什麽也看不清。
她就像是行走在孤獨黑暗的世界裏，有悲涼絕望的氣息始終在她身周蔓延。
恍恍惚惚中，她似聽到夜月瀾的聲音如空穀回響般在整個空間裏響起：“緋色，對不住。今世終究是我勉強了你，強行拆散了你們，才造成如今之惡果。你的來生我不會再參與，我也會忘記你。我們各自安好，各自幸福。再會……不，應該是再也不相會。”
那聲音帶著愧悔，也帶著斬斷一切的決絕，君緋色心猛然一顫，心中一股酸澀直竄上來，眼圈紅了。
她下意識叫了一聲：“夜月瀾！”
這一聲過後，她身周的一切黑暗幻境如同潮水般退去，她發現自己身處一個地裂之內。
這地裂如同一個山洞，有一間屋子大小。
向上看，隱隱能看到一線天光，而四周則是陡峭的石壁，石壁上長滿了滑不留手的青苔，也不知道有多深過高，在其中一個石壁上有一個山洞。
整個空間內隻有她自己，看不到一個外人，和她一起進來的夜月瀾也不見了蹤影。
她站在那裏懵了一懵，伸手摸了摸周圍的石壁，冰涼膩滑，質感極足。
這裏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是那記憶幻境了！
可是——夜月瀾呢？！
她記得他當時是和她一起跌進來的，看到那怪異的瀑布，他說先進去探探路，然後一直沒出來，她也跟著跳進去，結果就陷入那段記憶瀑布之中……
按道理說，他和她應該落在同一個地方啊！
那他呢？
是還陷入到那記憶中沒出來？還是提前離開了？
也或者那記憶瀑布不是一個，他和她分別落在了不同地方？
數個猜測在她腦海中冒頭，她原地待了一會，又叫了一聲：“夜月瀾！”
周圍很靜，靜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而她的叫聲也很大，這種地縫裏又籠音，她一聲叫出來，整個空間裏都回蕩著她的聲音：“夜月瀾！夜月瀾！夜月瀾……”
她低咒一聲，抬手揉了揉耳朵。
這回聲太強了！險些把她自己的耳朵給震聾了！
這麽大的回聲在這裏，他隻要在方圓十幾裏內，肯定能聽到。
但她又等了足足半個時辰的功夫，也沒見他現身。
她有些慌！
一橫心鑽進了旁邊的山洞之中，發現那瀑布忽然不見了，甚至瀑布下麵的深潭也消失了。
君緋色幾乎以為這不是她來時的那個山洞，而是另外的。
因為這山洞裏的景致和她剛才進來時並不一樣。
……
前世終於寫完了，可以繼續寫現世了，啦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