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又見方琴
終於還是吃完了這頓飯，楚燕然帶著我告辭離開。
到了下面，楚燕然卻是不著急上車，而是看著我說道：「你還有事嗎？」
「沒有。」我趕緊回道。
「那行，陪著我走走。」
夜涼如水。
說是走，其實是邊走邊玩。
楚燕然就像是一個孩子，對一切都感覺到新奇。
能吃的，她一定要吃。
能玩的，她一定要玩。
此時此刻的她不像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被打落塵埃，跟我距離很近很近。
按理說我應該高興才對。可是我怎麼也開心不起來。我總感覺在楚燕然變化的背後隱藏著什麼。
甚至腦海中還閃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她是想要離開了，是在用這種方式告別？
晚上十一點多，楚燕然似乎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神色間有些疲憊，結束了這次跟我一起創造了很多回憶的歷程。
然後這個女人神色一下子就變得冷漠起來：「你自己打車回吧，我不送你了。」
聽到這話，我臉色發矇，追問：「那你呢，你去哪裡？」
「我不回去，也許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回來。」楚燕然神色一片淡漠。
我瞠目結舌，臉色難看：「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有自己的事情，不想待在這裡。難道我做什麼都需要跟你交代？」楚燕然冷哼一聲，「我就是想看看婚姻是什麼感覺而已，事實上我很失望，你如果需要離婚，也可以。」
我站在那裡，呆若木雞，腦海中翻來覆去就是一句話，她在騙我，這個女人在騙我，她居然會騙我！
楚燕然繼續冷漠說道：「你不要覺得自己虧欠了什麼，說到底我也幫了你很多。當然，你要是實在覺得吃虧，我也可以補償你。說吧，要多少補償？」
「滾，滾蛋！」我終於無法遏制自己的情緒，徹底爆發。我對著楚燕然大吼大叫，雖然極力剋制，但是有些話卻還是很難聽。
楚燕然神色有些複雜，又深深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楚燕然走了，我又變成了一個人。
之前我也是一個人，不過跟現在卻是截然不同。
希望已經沉入水底，我受到了重擊，生命里再無一片綠色。
一開始的時候，我爸媽還會問一下楚燕然的情況。不過當我爆發了兩次之後，老兩口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很識趣的閉口不語，只是看著我的眼神裡帶著憐憫。
憐憫么？
其實我也憐憫自己。
我很長一段時間都沉浸在那種自怨自艾的情緒之中，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廢物。無論是那個准老婆方琴，還是那個離開的老婆楚燕然，我都把握不住，不是廢物是什麼？
不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當我仔細想著楚燕然的事情之時，我還是會察覺到一絲異樣。楚燕然的離開其實早有徵兆，她看上去應該不是故意針對我。至於她為什麼會說出那麼冷漠的話語，似乎也別有隱情。
我越想就越是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我很想找人去問問，可是我跟誰都沒有聯繫，只能把一肚子鬱悶放在心底。
生活還得繼續，我終於從那種行屍走肉的狀態里恢復了一些。不過整個人也從之前的幹練隨和變成了嚴肅認真，不苟言笑。
這天我去見一個客戶，去了本地的騰達商場。
解決完事情之後，我正準備從商場離開，忽然間腳步一頓，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在我前面不遠處，有兩個人正在看著我。
那個女人已經有些顯懷了，她緊緊抱著旁邊男人的胳膊，正一臉挑釁的看著我。這女人，不是方琴還能是誰？沒想到幾個月時間不見，她居然還保留了這個孩子，那麼旁邊的人是誰，答案呼之欲出。
我眼睛眯了起來，冷冷看著那個男人。
那男人笑眯眯得看著我：「夏劍是吧，久仰大名啊。」
這話說得真是太氣人了，久仰大名，仰我的什麼名？如果是之前我的脾氣，我肯定會爭論幾句，說不定還會大打出手。不過楚燕然的事情對我影響很大，我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多想，更不會節外生枝。
冷哼一聲，就準備離開。
方琴卻是尖銳著聲音嘲笑我：「怎麼了，跑什麼啊，你是不是跟你老婆學會了這一招，就知道跑啊。嘻嘻，還以為你找到一個什麼樣的老婆呢，沒想到最後居然跑了，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夏劍，你這個人其實蠻下賤的，知道嗎？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還敢甩了我，簡直不要臉。」
我臉色一陣漲紅，心頭充滿了憤怒。這個方琴真是奇葩，居然還有臉跟我說這個。而且還是當著她現在男人的面，這女人還有沒有點智商。
出於好奇，我看了那男人一眼，卻發現他神色如常，甚至還隱隱帶了一絲笑意。
「方琴說的沒錯，你說你當時何必跟她計較呢，與方琴結婚不挺好的么？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啊。我敢保證，她絕對不會跑人。」
我驚呆了，這是正常人能說出來的話？這個男人簡直不要臉啊！還老婆孩子熱炕頭呢，老婆是別人的，孩子是別人的，就他么炕頭是自己的，說不定還不熱，這有什麼好的？
我眯眼看著方琴跟那個男人，對他們徹底沒有了語言，這就是一對沒有底線的狗男女，我又何必跟他們計較？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諷笑容，我一言不發，扭頭就走。
「你給我站住！」方琴被我刺激到了，她的炫耀與打擊還沒結束，怎麼會放任我離開？她攔住了我的去路，開始炫耀：「你這個臭男人，居然還甩我，卻不知老娘現在過得更好。你看到我的這些首飾了嗎？24K純金，鑽石項鏈，鉑金戒指，都是我男人送我的，呵呵，幸虧當時沒跟你這個窩囊廢，不然的話，我屁都沒有。」
我不屑的看了方琴一眼，溫和笑道：「你哥咋樣了？」
聽到這話，方琴本來因為炫耀而漲紅的臉蛋一下子氣得發白：「你這個王八蛋，還有臉提我哥。我跟你說，他很快就恢復出院了，到時候有你好看的！」
我臉色一沉，表情有些難看。我本來以為這件事就算是結束了，有楚燕然背書，那些人肯定不會糾纏。卻沒想到方磊居然還想著報復，這對我來說，絕對不算是一個好消息。
可是，那個方磊膽子就這麼大，難道他不害怕楚燕然么？他怎麼敢報復的？
在我心頭納悶的時候，那個男人慢悠悠的開了口：「夏劍，你知道不知道你要倒霉了？你老婆跑路，很長時間沒出現了，之前大家可能會有些顧忌，但是現在嘛……誰還會在意？呵呵，你啊，還是自求多福吧。」
我臉色越發陰沉，面前閃過幾個人的面容。
無論是方磊，王大壯，又或者是那個喬安民，都對我非常痛恨，他們真想報復我，我躲得過去嗎？就算我自己能躲，那我爸媽呢？難道我還帶著他們遠走高飛不成？
我內心裡充滿了憤怒與不甘，我只是一個升斗小民，我只想安靜的過日子，為什麼卻會遇到各種各樣的麻煩。這段時間真是糟透了！我心裡隱隱有些後悔，如果沒有遇到楚燕然，或許我就不會跟方琴徹底鬧翻，就不會有後面的事情。
不過現在說這些已經沒有意義，楚燕然一去無蹤跡，我就算想發泄，也找不到對象。
那男人看到我臉色陰晴不定，又輕輕開口說道：「我有一個提議，你想不想聽？只要答應了我，我可以保你無憂。」
也不等我說話，那男人就把自己的提議說了出口。
我聽到之後，拳頭捏得緊緊的，臉上更是因為憤怒而漲紅一片，我眼睛里噴火看著那個男人，這傢伙真是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