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巷尾分屍
我回過頭，望著她淡笑道，「放心吧，我不會走的，先下去處理點事情，再上來陪你。」
林夕迷醉微醺，搖頭對我傻笑道，「你騙我，你只要走了就不回再回來了。」
她將小腦袋埋進我的胳膊，像只無助的小兔子，我心中莫名一痛，感覺某個地方彷彿要融化了一樣，蹲下身子，對她柔聲說道，「我不會走的，馬上就回來。」
幾分鐘后，我重新來到了林夕家的小區樓下，緩步走向了那條小巷子。
儘管這傢伙最終還是克制住了對我的殺意，可將這麼危險的變異人留在這裡，終究還是一種威脅，我並不確定他究竟是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才放棄了攻擊我和林夕的打算，難道是因為同樣察覺到了我身上的氣味？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能放任這傢伙不管，畢竟林夕就住在著附近，我也不可能經常護送她回來。
我快步走進了那條巷子，試圖重新將那個傢伙尋找出來，可當我第二次步入那裡之後，卻並沒有再次捕捉到那種氣味。
難道這傢伙已經離開了？
我心中一沉，繼續在巷子中尋找，不一會兒，就在周圍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那種味道時有時無，似乎是從小巷中的另一個方向傳來的。
我沿著氣味緩慢搜尋，越往前走，那股血腥味就變得越重，看樣子，在我護送林夕上樓之後，這裡應該發生過一起慘案。
真該死，看來之前那個傢伙之所以沒有繼續攻擊我，並不因為突然良心發現，而是尋找到了更好下手的目標！
想到這裡，我趕緊加快了腳步，很快就走進了另一條光線更加陰暗的小巷，那股厚重的血腥氣，就是從這裡飄出來的。
變異人的基因中被覺醒了屬於野獸的那一部分，越是偏僻的地方，就越容易成為他們的庇護場所，所以凡是城市中的這些小巷，往往特別容易出事。
恐怕在這種地方活動的變異人，並不止一兩個那麼簡單。
我尋找了很久，很快就鎖定了一個方位，卻一直沒發現屍體，剛走過一個垃圾堆，身邊卻有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子翻滾著落下來，塑料袋子在碰撞中被打開，露出了一小截女人的手指。
指甲上塗著粉紅色的指甲油，所以我一眼就把它辨認出來。
我小心蹲下，輕輕展開了垃圾袋，很快，一具女人的斷手就呈現在了我的眼前，繼續展開塑料袋，我發現這個女人已經被直接分屍了，裡面的屍塊如果拼湊起來，剛好能夠拼出一個完整的人形。
看來和上次不一樣，這次的殺人手法，應該並不是因為貪圖女人的美色，因為屍體看起來並沒有遭到侵犯，反而是被人很殘忍地砍下了四肢和頭顱，某些器官甚至被挖掉了。
這個被害的女死者剛死不久，連屍體都是溫熱的，塑料袋底部積攢了很厚一層鮮血，看樣子應該是先被人打暈裝進了袋子，然後再進行的分屍，所以附近並沒有鮮血散落。
殺人還這麼愛護環境的，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而且兇手殺人，根本找不出任何明確的目的性，為什麼要把被分屍之後的女人丟進垃圾堆呢？
我很疑惑，就算是變異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殺人，殺人總要有個理由，而且這麼兇手的碎屍手法，不太像是臨時起意，反倒更像是精心策劃了很久。
我已經感受不到他的氣味了，只能放棄了追查，將裹屍的袋子從新塞回去，準備先離開這個地方，在給趙哥打電話。
重新回到寬闊的馬路上，我蹲在路邊，先給自己點了根煙，剛把手機摸出來，耳邊就聽到了很響的動靜，趕緊將頭轉過去，卻看見了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正推著一輛垃圾清運車，緩緩朝小巷子里走去。
這條巷子存在的年代已經很久了，幾乎成為了附近丟棄垃圾的場地，這麼晚還會由清潔工過來打掃，挺讓我意外的，也不由得感嘆這些清潔工的辛苦，
想起巷子中還有一具被碎掉的女屍，我趕緊上前攔住了那個老人，對他說道，「叔，今晚先別進去。」
那老頭回頭看我一眼，問道，「怎麼了？我天天都要去這裡清理垃圾，否則會被扣工資的。」
「今晚真不行，」我搖搖頭，只好騙他道，「我是警察，裡面發生了兇殺案，正在等同事過來勘查現場，你現在進去，會破壞證物的。」
那老頭一臉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是警察，拿證件呢？」
得，這老頭還真不好糊弄！
我苦笑著說道，「你就聽我的，總之今晚先別進去了，免得被嚇到。」
我當著他的面，給趙哥拔了個電話，讓他趕緊派人過來。
掛完電話，我蹲在馬路邊抽煙，一邊等著趙哥帶人趕過來，那老頭沒走，在我身邊坐下，「你真是警察？這大半夜的，我還以為你和那些小混混一樣，專門在附近勾搭不三不四的女人呢。」
我遞給他一支煙，笑道，「這附近不三不四的女人很多嗎？」
「嘿嘿，搞活經濟嘛！」老頭皮笑肉不笑地接過煙，給自己點上，一邊小聲嘀咕道，「小夥子你可能不經常來，這條巷子改革開放以前，就是著名的鴇子街，只不過後來讓拆了，不過因為年代比較早，所以一直被保留了下來。」
我「哦」了一聲，又問道，「那大爺你在這裡住了很久了？」
「別大爺大爺的話，多生分，叫我秦伯就可以了，」老頭對我的態度挺滿意的，和我閑扯了一會，站起來說道，「天太晚，我還剩另一條街道要掃，就先不陪你聊了，小夥子，謝謝你的煙。」
我趕緊又遞了一根煙給他，「大爺你好走。」
秦伯接了我的煙，笑著說道，「你這年輕人挺懂事的，現在像你這種人不多了，天太晚，早點回去吧。」
秦伯拉著清運車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搖搖頭，心說這老頭真怪。
幾分鐘后，趙哥沉著臉趕來了，一個勁埋怨我是個倒霉鬼，到哪兒都給他惹是非。
我除了苦笑之外，也沒別的辦法，警車上還有人沒下來，我察覺到了，偏過腦袋，發現獵鷹也坐在後座上，正隔著車窗玻璃，笑著和我招手。
我皺了下眉頭，對趙哥說道，「怎麼這個人也跟你過來了？」
找個撇撇嘴，說道，「這是上面派來專門處理這些事的專家，難得跟我出回警，收斂屍體的雜活是我們這些基層乾的，你瞧瞧人家，翹著二郎腿，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下來視察工作來了。」
我挺詫異趙哥的態度，就問道，「你們不會認識吧？」
「高中同學，這孫子念完高中就不見了，失蹤二十幾年，沒想到現在倒成了專家了。」趙哥笑了兩聲，正巧我看見獵鷹正隔著玻璃，在朝他豎中指。
「原來你和獵鷹是老相識，怪不得。」我不由得笑了笑，感嘆這世界還真是小。
這時候，獵鷹把車窗搖下來，嘴裡含著雪茄，對我說道，「小子，外邊風大，要不要坐上來聊聊？」
我趕緊搖頭，沖他擺了擺手，「算了，這是警車，我如果坐上去，搞不好別人還拿我當囚犯呢，你那麼喜歡坐，多待一會好了。」
趙哥趕來之後，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幾個年輕警察進去收斂屍體，我就打算轉身上樓去照顧林夕了。
「小子，真不坐上來聊聊？」獵鷹用手直著下巴，大笑道，「你和趙二蛋認識，咱倆就當交個朋友，去你那邊的酒吧喝幾杯咋樣？」
我冷著臉，「酒吧被人砸了，現在可沒有免費紅酒，等我重新裝修好了再去吧。」
獵鷹一臉詫異，砸舌道，「誰這麼大膽子，連你的酒吧也敢砸，要不要我和趙二蛋幫你搞定？」
「沒事，」我冷笑了兩聲，邊走邊說道，「等我親自把事情搞定之後，會通知你收屍體的。」
重新上樓，我用林夕給我的鑰匙開門，進屋之後，才發現這女人已經睡了。
熟睡中的林夕很安靜，像個睡美人一樣，不過因為喝了太多酒，讓她的臉頰變得緋紅，我去衛生間替她接了一盆水，將面巾打濕，疊好放在她額頭上。
守到第二天天快亮的時候，我靠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正睡得迷糊，感覺沙發有動靜，睜開眼的時候，看見林夕已經醒了。
她昨晚對我真情流露，借著酒勁發泄完情緒，醒來之後卻變得十分靦腆，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讓你照顧我這麼久。」
「沒事，」我從沙發上站起來，伸了伸懶腰，「你今天還要上班吧，我送你吧？」
「不用，今天我休息。」林夕搖頭，對我說道，「不如我請你吃早餐吧，我前天買了很多，一直沒來得及做呢。」
我只好再次坐回了沙發上，「那行，正好嘗嘗你的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