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自投羅網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徐瑩瞪大一對杏眼，狠狠盯著我，滿臉都是鄙視，「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這裡有人鬥毆，所以才出警的，沒想到剛到地方就發現是你，林峰，你真是好大膽子，光天化日聚眾鬥毆，你知道這是什麼行為嗎？」
「等等！」我不理她廢話一大堆，攤著雙手，無奈反問道，「捉賊捉贓，你那隻眼睛看見我聚眾鬥毆了？警官，你這麼說，我可以告你誹謗！」
我真是服了這女人了，怎麼上哪兒都有她？
「你還說你自己不是聚眾鬥毆，那我問你，你手上抓的是什麼？」徐瑩目光犀利地看著我。
我眼珠子一轉，呵呵笑道，「大姐，我家窮，沒事上城郊撿點破爛，換點生活費補貼家用，不犯法吧？怎麼到你這兒就是聚眾鬥毆了？」
「哼，林峰我警告你，別以為花言巧語都能矇混過關，我派出去的幾個同事，昨天下午被人襲擊，你又怎麼說？」徐瑩不依不撓，眼神特別的冰冷。
我心裡「咯噔」一下，暗想果然還是來了，故作茫然地搖頭說，「大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究竟是啥，你那幾個同事被人襲擊，跟我有個毛關係？我是良好市民！」
「你要是良好市民，監獄就該集體放假了，出來！」徐瑩怒氣匆匆，將警車大門打開，依次走出來三個腦門上纏著繃帶的身影，用刀子一樣冰冷的目光注視著我。
「你看看他們，覺得眼熟嗎？」徐瑩質問道。
我故作詫異，「這……這三個不是昨天跟在我身後的流氓嗎？怎麼……他們就是你同事？我還以為搶劫的呢！」
這種事，只有先下手為強，才能掌握主動。
「姓林的，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徐瑩尖叫著打斷我，聲音比貓叫還尖，「他們都是我的下屬，是負責保護你安全的，我讓他們跟著你，是為了防止你被害！」
「你到底在說些啥？」我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冷笑道，「你會這麼好心，姓徐的，我看巴不得見我死的人是你才對吧！」
這次徐瑩沒說話，反倒是她身後的一個濃眉大眼的警察看不順眼了，擰著眉頭，對我露出一臉兇相，「小子，說話注意點，襲警你還有理了是吧？」
「特么的警察就可以隨便污衊人嗎？」我大罵道，「你說我襲警，證據呢？就算這三個鬼鬼祟祟的人是我揍的，我也是為了自己的人生安全考慮，正當防衛你特么懂不懂？誰特么無緣無故發現自己被三個人跟蹤，不會考慮反擊的？」
徐瑩皺眉，「你的意思，你不知道他們是警察？」
「我肯定不知道啊！」我把脖子一梗，死鴨子嘴硬，「你自己問問他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有沒有表明身份？」
徐瑩回頭看著那三個人，對方卻反而低著頭，你看我，我看你，誰也沒好意思開腔，只剩第三個被王剛敲暈的警察還在犯迷糊，摸著後腦勺，自言自語似的反問道，「誒？我到底表沒表明身份，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我得意洋洋地看著徐瑩，用眼神挑釁，怎麼樣，沒話可說了吧？
徐瑩臉黑得就像鍋底一樣，對那三個被敲得迷迷糊糊的警察罵道，「三個廢物，都給我回去！」
最後，徐瑩留下兩個男同事，把我帶到了廢舊的汽車站，對我進行盤問。
她應該是害怕跟我單獨相處的時候，又被我吃豆腐，所以這次學精了，盤問的時候，那兩個男同事都虎視眈眈地站在她身後。
徐瑩將我堵住，直截了當地說道，「林峰，你是個聰明人，我們不要在繞彎子了。」
「大姐，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特么真的一句都聽不懂！」我很不耐煩，無奈道，「你又是找我麻煩，攪和我跟你表妹的婚事，現在又派人到處跟蹤我，知道的說你在辦案，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想上我床呢！」
我這話一講完，那個濃眉大眼的警察又想呵斥我，被徐瑩一瞪，用眼神示意他站回去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頭煩躁的情緒，儘可能平靜地問我，「林峰，明人不說暗話，自從三天之前，你們辦公室發生第一起命案開始，到目前為止，死亡人數已經增長到8個了，這些事，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我點頭，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對，我真的不知道。」
「你撒謊！」徐瑩直視著我的目光，緩緩開口道，「我經過調查，已經得知你們辦公室有個業務往來的聊天群，排除第四個死者，所有人在死之前，都用同一個動作死死攥著手機，我懷疑這起死亡案件，應該和你們的手機有類似關聯！」
我很詫異地看著她，暗道這女人還真有一手，連這麼細微的因素都被考慮進去了。
徐瑩說的話，已經十分接近事實的真相，其實我心裡也有一種衝動，很想將實情告訴她，可一旦回想起那些「違規操作」的成員下場，又趕緊閉上了嘴。
「紅桃K」給我帶來一個天大的麻煩，我現在非但要完成各種冗長無聊的任務，還得面對各種各樣、來自第三方的干擾和懷疑，說實話，真讓我疲於應對。
徐瑩很崇明，儘管我刻意掩飾心情，但某些細微層面的表情變化，還是逃不掉她的眼睛，「我知道你肯定不會馬上就承認的，這樣吧，為了以證清白，我想請你把手機交給我，讓我帶回警局裡研究！」
我眼皮一跳，徐瑩這個要求，無異於戳中了我的軟肋，她是警，我是民，這要求看似合情合理，我根本找不到任何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見我額頭上泌除了一層汗珠，徐瑩很得意地笑了，「怎麼，你不敢？」
「別唬我，警察辦案也要講程序，隨隨便便，我憑什麼讓你碰我的私人物品……」
我剛想用這個理由回絕她，就看見徐瑩冷冷一笑，伸手從後面一個警察手中抓了一張白色的文件，遞到我面前，「這是搜查令，你如果認字的話，可以好好看看。」
我明白過來了，這女人今天是有備而來，專門為了堵我的！
直覺告訴我不要慌，一定有解決辦法的，可我望著徐瑩手中的搜查令，小腿肚子還是忍不住顫抖。
我很心虛，不斷在內心深處詢問自己該怎麼辦？
不從我這裡得到有用的消息，徐瑩是肯定不會輕易放我離開的，儘管我並沒有任何把柄落在她手上，可身份的懸殊，徐瑩多的是理由難為我，比如收掉我的手機。
我沉默了，就近找了一把銹跡斑斑的鐵椅子坐下，沉了一口悶煙，抬頭說道，「你為什麼非抓著我不放？」
徐瑩或許不知道，她這是在將我往絕路上逼。
「林峰，我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徐瑩面對面看著我，循循善誘，「我知道你肯定還在為我查收你和林夕之間的事，對我耿耿於懷，但是林峰，私人生活和工作應該劃分清楚界限，如果我的道歉，能讓你把事情真相告訴我的話，我願意馬上向你說聲對不起。」
「別裝了，你的眼神告訴我，你一直都對我很不屑！」我撇了撇嘴，很不滿意徐瑩此時此刻的惺惺作態。
徐瑩惱羞成怒，不管你接不接受，都要告訴我！
「不要再查了，查下去對你沒有什麼好處。」我很嚴肅地看著徐瑩，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他是神，和他作對，你們只有死路一條！」
我已經徹底陷進去了，儘管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我打從內心裡，並不希望拖更多人下水。
「林峰，我很不喜歡你的態度！」徐瑩眯緊了雙眼，「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告訴我們實情，第二，就是把手機交給我們，讓我帶回去自己調查！」
我點頭，顫抖地拿出了手機，點到聊天群的界面，說道，「有一個辦法，能夠讓你們快速知道真相，但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趕快告訴我！」徐瑩迫不及待，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迫近了鬼門關。
「你會後悔的，」我長嘆一聲，說道，「把你們的微信賬號給我吧，當我把你們全都拉進群后，你們就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了！」
其實我很不忍心，就算徐瑩跟我有再多過節，我並不想真的害她步入深淵，既然她非要將我逼得這麼狼狽，那就讓這個自以為是的女人，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徐瑩十分狐疑地看著我，和那兩個警察對視了幾眼，將自己的手機號掏了出來。
我幾乎是用顫抖的手機，將他們的微信號添加進去的，隨後無力地靠在鐵椅子上，徐瑩見我十分難受，忍不住皺著眉頭，對我冷哼道，
「別以為裝模作樣我就能饒了你，真相呢？」
徐瑩話音剛落，她的手機就開始顫動起來了，我根本不用湊上去，就知道那是紅桃K。
果然，徐瑩把手機遞給了我，「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