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談條件
我刻意翻了下人員名單，發現昨天向部門經理請假的那個小姑娘，她的積分變成了（-1），而且頭像也是灰色的，除此之外，還有兩個人的頭像變成了灰色，這豈不是證明，短短一個晚上，又有三個人受到死亡懲罰了？
而且當我往下翻的時候，發現王剛的頭像也變灰了！
我嚇了一跳，以為這小子也受到懲罰了，可一看積分，發現是「2」，這才鬆了口氣，趕緊給他打個電話，「死胖子，你特么接任務了？」
「對啊，」王剛在手機那頭回復我，「林峰，你還別說，這個紅桃K真特么豪啊，我昨晚搶了兩個任務，賺了六千多呢，你看看群里多瘋狂！我都考慮要不要辭職，專心在家搶紅包了，誒，你咋沒搶？」
「胖子，千萬別辭職！」王剛的話說得我心口一跳，想起了昨天那個小姑娘的下場，趕緊對他說，「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來找你！」
王剛說他在公司倉庫提貨，正準備給客戶親自送去，我馬上打車，火急火燎地趕往他那個客戶的所在單位，在樓下截住王剛，「胖子，快上車，李雪有麻煩，咱得幫她一把！」
「你不是去看丈母娘了嗎，怎麼這會兒又扯上李雪了？」王剛很不解，可還是騎上了我的小電驢。
我迴避了這個問題，打開手機，翻到活動最下面那一頁，說道，「讓你別進群，你特么非不聽！你自己看看，這個死變態發的都是些什麼任務？」
王剛接過手機瞅了瞅，咂舌道，「看不出陳強臉皮這麼厚，為了搶紅包連這種事都敢幹，真特么見錢眼開。」
我苦笑，說這可不只是槍紅包的事情。
王剛問，「不為錢，還能為啥？」
「為了命！」我低沉著回答道，「任務失敗的人會受懲罰，就像李軍那樣，那就是懲罰！」
王剛顯然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歪著腦袋說，「啥？李軍不是突發心臟病死的嗎？」
「你真覺得他有心臟病嗎？」我反問一句，胖子臉色馬上就變白了。
李軍有沒有心臟病，王剛比我清楚得多，上個月公司活動，他倆被分在同一個小組PK，只不過王剛從來沒有仔細思考過這件事而已。
現在被我點醒，王剛有些慌了，坐後座上，伸手搭著我的肩膀，很緊張地問道，「那你什麼意思，難不成李軍和李傑，還有張浩他們，都……都是被紅桃K給……」
「不止，」我一邊小心駕駛著電驢，一點搖頭苦笑道，「你難道沒有聽說嗎？你昨天送李軍去醫院，下午辦公室又死了一個人，這個人是王芬，你總該清楚吧？」
王剛加入聊天群的時間很晚，不知道「紅桃K」為定下的遊戲規則，我只能簡明扼要地將這些信息告訴他，這應該不算違規，因為他現在也成了我們之中的一員。
王剛默然，王芬是辦公室里的業務能手，名字經常掛在公司的通告榜單上，他就算不認識，也該聽說過。
沉默了一會兒，王剛變結巴了，「那……那這個紅桃K，他、他到底是誰？」
「我怎麼知道？」
重重跡象表明，這個「紅桃K」有可能根本不是人，他能夠控制人的死亡，而且每當我拿起手機，打開對話框，他就立刻能猜出我心裡的想法，也許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這是神的領域。
可哪個神會這麼無聊！死神嗎？
「林峰，我想起來了，咱們以前讀書的時候，不是最喜歡看一本死亡筆記的漫畫嗎？會不會這個紅桃K就是死神？」聽完我的分析，王剛哭喪著臉，都快變成了倭瓜。
我打斷他的猜測，嚴肅道，「管他什麼死神活神的，胖子，我們現在唯一要做的，不是去猜測事情的真相，而是儘快脫離這個聊天群！」
「直接退群不就好了嗎？」王剛詫異，失聲道，「不會退不了吧？」
「你覺得呢？」我苦笑著把電驢停靠在路邊，李雪的電話又來了，我接了電話，她哭著告訴我，陳強已經找到她了，她現在正被堵在天台，如果我過五分鐘不到的話，她寧可跳下去，也不接受這種侮辱！
我急了，趕緊說，「李雪，你先別著急，我馬上就到了！」
我掛完電話，發現王剛已經在嘗試退群了，他一遍遍地刷新手機，可就是找不到退群的地方，沒一會兒，他臉色蒼白地望著我，「可不可以直接註銷微信號？」
我嘆氣說道，「別犯傻了，紅桃K的任務是強制性的，我們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力，假如他哪天選中了你，而你又不在微信群的話，你自己猜猜看，會發生什麼？」
王剛不說話了，一米八五的大個，驚恐得像個兔子一樣，不停地喃喃自語，問我該怎麼辦？
我用最快的速度把電驢開到李雪租住的下去下面，帶著王剛乘坐電梯，往天台上趕。
李雪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性子很跳脫，我擔心如果去晚了，被陳強得逞的話，這女人沒準真會從天台山跳下去！
我們公司規定比較嚴，員工的地址是透明的，這是為了保證領導隨時都能找到你加班，陳強肯定是潛入經理辦公室，偷看了李雪的資料，所以才能這麼快找到這裡。
我們乘坐電梯，用最快的速度狂奔上天台，推開門，發現李雪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圍欄那裡，而陳強則領著辦公室里的一票男同事，將這個女人堵在了天台。
「你們幹什麼？」我一見這場面，頓時就炸了，趕緊領著王剛將人群擠開，退到了李雪身邊，將這女人護在身後，對陳強怒目相向，「都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你這麼干，特么的還算不算男人？」
「怎麼著，舔內褲的人還想英雄救美？」陳強沒說話，反倒是作為他哥哥的陳陽站了出來，指著我鼻子罵道，「林峰，這事跟你跟你沒關係，別管閑事！懂嗎？」
我沒有理他，冷著眼掃視了周圍一圈，陳強帶來的幫手，除了他親哥陳陽之外，還有四個，這四個敗類都是靠著陳陽的裙帶關係才能進我們公司的，這個時候，自然抱成一團。
跟這樣的人渣講道理，談人性，一點卵用都沒有，要想阻止他們對李雪施暴，只能依靠暴力。
可他們有六個人，而我們這邊只有三個，尤其李雪還是個女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眼珠子一轉，對陳陽笑道，「老陳，都是一個辦公室的同事，何必把事情做得這麼難看？要我說，大家還是退一步，我有折中方案，對大家都好，你說行不？」
雖然接任務的人是陳強，但這幫人裡面，陳陽才是真正的主心骨，我只能找他商量。
「這可不能怪我弟弟，誰知道紅桃K會出這種任務？時間不多了，有屁快放！」陳陽虎視眈眈地盯著我，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得出他根本就對我不信任，懷疑我只是在拖時間。
從第一天踏進辦公室起，我和陳陽就是競爭對手，明爭暗鬥習慣了，這孫子當然不會信我。
我咳嗽了一聲，翻出手機，指著「紅桃K」發布的活動說道，「陳強完成這次活動，能拿到五千塊紅包，如果完成不了，會失去一點積分，我提議讓李雪轉賬一萬塊給他，五千算是紅包的補償，另外五千，換取他被扣的那一點積分，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折中方案，破財免災，他如果不肯答應，就只能硬來了。
我又看了看躲在我身後的李雪，她對我輕輕點頭，顯然認可了我的提議。
「不行，」陳陽的金絲眼鏡中反射出狡猾的光，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你怎麼能肯定任務失敗后，紅桃K只會扣一點積分？萬一他全部扣光呢！我弟弟的積分只有兩點，拿命去換這五千塊，換了是你，你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