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起源（四）
「你懷疑是狂犬病？」
趙啟問道。
綜合李諱表現出的一系列癥狀來看應該是狂犬病無疑了。
「一開始我是這麼想的，可是後來想想又不對。」
陳澤繼續說道：「在李諱對我們發起攻擊后，我們也對他進行了瘋狂毆打，可是他似乎怎麼也感覺不到疼痛，打倒一次又站起來一次，我索性想用滅火器把他給砸暈，可沒想到即使把他的頭骨給砸碎了也沒什麼效果，直到後來，我們把李諱的頭給砸了個稀碎這件事才算了結，試問，一名狂犬病患者怎麼可能有這麼頑強的生命力？」
剛一說完，只見高鵬飛、高挺，包括孟萌三人都紛紛向後退，並顫抖著手指著陳澤，語氣顫抖道：「你……你們殺人了！」
孟萌神色惶恐地注視著陳澤幾人，雙手捂住嘴巴，不知不覺已經退到了牆角。
懶得在意他們，陳澤繼續說道：「所以，我懷疑是喪屍。」
整個教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彷彿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其細微的聲音。
「喪屍，呵，你別逗了。」
高鵬飛難以置信地看著陳澤。
不僅是高鵬飛，就連趙啟都難以置信，王傳熊、鄭鈞、高挺、孟萌的表情沒有一個是正常的。
「證據，證據呢？」
高挺語氣顫抖道。
「證據？」
陳澤冷哼一聲，淡然道：「就憑剛開始只有李諱一人出現癥狀，後面被他咬死的一名醫生，被他咬斷手指的一名警察都出現了同樣的癥狀，再到後來被咬死的護士，直到現在，被他們咬過的人無一例外都變成了這個樣子，就現在，外面樓梯上還有四個喪屍在等著你，怎麼，要不要去看看？如果你不信我把你放出去看看，看你被他們咬了之後會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被陳澤一語呵斥，高挺竟然沒敢說話。
「好了陳澤，淡定點，他們還只是大一的學生，別說他們，你這麼一說就算是我也接受不了。」
王傳熊安撫著陳澤說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喪屍，那不過都是電影里虛構的產物，怎麼可能說出現就出現？」
高鵬飛也不敢相信。
倒是鄭鈞顯得最冷靜，不管什麼虛構不虛構的，就眼下自己看到的情況來說，陳澤所說容不得他不信。
趙啟一開始也不相信，可思索片刻后也慢慢接受了。
「從回宿舍到現在，我們除了在打就是在逃，根本沒有冷靜想過，現在回想起來似乎真有這個可能。」
「嘭！」
就在這時，教室後門突然傳來了撞擊的聲音，並伴隨著一聲聲的嘶吼。
陳澤、趙啟、王傳熊、鄭鈞立馬起身堵住後門，只剩下高鵬飛三人還獃獃的立在原地。
「陳澤，什麼情況？」
趙啟問道。
「對了，現在整個教學樓只有我們一間教室亮著燈光，或許是被燈光刺激給吸引過來的！」
陳澤道。
「趕緊把燈關上！」
陳澤當下便對身處角落的高鵬飛三人叫道。
「嘭！」
就在這時，教室前門也傳來了撞擊聲。
高鵬飛三人有些不知所措，在原地愣了愣神，最後還是高鵬飛率先衝到前門把門死死抵住，高挺一咬牙也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雖然前後門都有課桌抵擋，但也難免被外面的喪屍突破。
僅剩孟萌還傻傻地愣在原地，經過內心一番激烈的掙扎后還是衝到牆邊把燈給關上了。
沒了燈光，大家也沒再說話，不到五分鐘外面的喪屍都熙熙攘攘地離開了。
眾人鬆了一口氣，又回到課桌板凳上坐了下來。
「怎麼，現在還不信？」
陳澤對高挺說道。
「不行，讓我緩緩。」
高挺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老師，學長，警察同志，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啊？」
孟萌顯然是被剛才的情形嚇得不輕。
「大家都待在這裡，不要動，救援就快到了。」
鄭鈞安慰道。
「該死！」
高挺用力地拍了下課桌，發出一聲躁動。
「你幹什麼！你不知道那些喪屍對聲音和光線很敏感嗎？」
陳澤當下便對高挺一聲厲喝。
「喪屍喪屍，你還好意思喪屍？你科幻片看多了？就算那真的是喪屍，在你發現的時候為什麼不趕快打死他？發展到現在這種情況，這下好了！？」
高挺十分不滿地說道，你不過就比我大兩級，憑什麼對我大呼小叫的？
「我沒打？我們沒打我們身上這些血是哪來的？你的嗎？還打死？剛開始誰能想到那兒去？打死人你負責？為了防止事態擴張，我們幾個還拼了命地追出來，要不是現在情況特殊，我他娘的真想抽你！」
陳澤絲毫不給高挺留情面，直接開口罵道，要知道高挺剛才那一下很有可能把喪屍給引回來害死大家，也難怪他這樣生氣了。
「結果呢？結果你就把那些東西引到我們教室來了？」
高挺同樣不甘示弱，置問道。
「宿舍下面這條路不是通往教室就是去往操場，我們不去教室去哪？難不成要我們把喪屍引到操場陪他們轉圈圈累死他們？警察同志，我建議像這種人就該拉出去判個死緩，省得在這兒當害群之馬。」
「好了陳澤，大家都安靜點，給我個面子，陳澤你也是，說話的聲音也不小了，大家都安靜點，別吵了。」
見兩人吵了起來，王傳熊趕緊出來做說客。
好在王傳熊還是學校的老師，二人互視一眼后也都紛紛坐了下來。
「行了，陳澤他們說得也沒錯，而且別人也已經儘力了，你就別在這說三道四了。」
高鵬飛算是明事理，對高挺勸說道。
「學長。」
這時候，孟萌忽然叫道。
「嗯？」
陳澤收斂了怒氣，畢竟陳澤還是分得清是是非非，孟萌一直都安靜地站在一邊，自己沒理由對她表現出不滿。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
了解了事態，孟萌對陳澤感激道，如果不是陳澤救了她，或許她現在也已經變成喪屍當中的一員了吧。
「謝謝學長！」
之後，孟萌又對趙啟表示感謝，畢竟如果沒有趙啟帶自己逃到教室，想必自己也沒那麼輕鬆逃掉。
「不客氣，順手為之。」
陳澤連帶著趙啟的意思說道。
說完之後，孟萌又一個人獨自站在一旁，畢竟是女孩子，面對一群陌生的人自己還是沒有平時那麼自然。
陳澤抿了抿嘴，沒有說什麼，這種時候讓她自己待著就好，如果強行把她拉入自己這邊的集體只怕會適得其反，引起孟萌的反感。
拌嘴過後，大家也都安靜了不少，雖然沒有火藥味，但大家相處得似乎不怎麼好。
寥寥七個人卻分為了三個派系。
一個是以陳澤、趙啟、王傳熊、鄭鈞四人一組的派系，他們在輕輕地談論著外面的情況。
一個是以高鵬飛、高挺二人為一組的派系，這兩個人沒什麼實質性的打算，總是在聊一些有的沒的，高鵬飛倒是想和陳澤四人一起探討，但高挺是無法融入這個集體的，高鵬飛只好在這裡陪著高挺。
還有一個就是以孟萌一個人為一組的派系，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那麼安靜地待在一旁。
足足過了半個小時，眾人依舊這麼僵立著。
「鄭警官，救援還沒到嗎？」
這時，陳澤問道。
「不知道，但我估計應該差不多了，大家再等等吧。」
鄭鈞也無奈地表示道。
「嘭！嘭！嘭！」
「嘭！嘭！嘭！」
可就在這時，門外又突然傳來了不斷拍打的聲音。
「怎麼回事？我們不是已經把燈給關了嗎？」
眾人集體起立，神態緊繃。
陳澤不解，就要去貓眼查看情況。
「快開門，快開門啊！」
這時，一道男聲突然傳來。
「是人！」
王傳熊大驚，趕快準備開門把他放進來。
「等等王老師！先看看情況。」
為了保險起見，陳澤決定還是從貓眼看看情況再說。
王老師雖然焦急，但也能理解陳澤的做法，知道他這麼做是為了大家的安全考慮。
陳澤朝貓眼望去，門外黑漆漆的一片，但陳澤還是通過外面微弱的餘光看到對面樓梯上正有十來個行動詭異的人奔來，很顯然他們也是被感染的喪屍。
來不及考慮為什麼突然多出了這麼多喪屍，陳澤趕緊回身道：「大家退後，別出聲，二樓已經匯聚了一群喪屍正在上樓，估計是被那人製造的動靜吸引來的！」
眾人的心已經提到嗓子眼了，除了王老師，眾人瘋狂退後。
「一群？剛開始不是只有幾個嗎？怎麼一下子多了這麼多？」
王傳熊語氣驚恐地說道。
「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估計又有不少人被咬，我粗略估計過，如果被他們咬了，根據個人體質不同大概在一到十分鐘就會出現變異，當然，這只是就目前來看，或許還有一些抵抗力強的人能堅持更久也說不定，如今半個小時過去了，多幾個喪屍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事態越來越脫離控制了。」
陳澤有條不紊地說道。
「快開門！快開門啊！」
門外那人不斷拍打著門，並叫喊道。
「不行！你不是說喪屍才到二樓嗎，我們趕緊救他進來再把門關上，時間應該來得及！」
王傳熊咬了咬牙，還是不忍心看到學生死在外面。
「沒辦法，我們趕快，快來幫忙！」
陳澤對眾人喊道，現在學校不知道已經有多少人被感染了，如果任由他這麼鬧下去，指不定會引來更多喪屍，說罷便開始把課桌一張張挪開。
「住手！你幹什麼？你都說了外面有一群喪屍，你把門打開是想害死大家嗎？」
高挺突然走到門前制止道。
「喪屍還沒過來，趕快讓開把他放進來！」
王傳熊著急地說道。
「呵，這跟我可沒關係。」
高挺話一說完，趙啟一拳頭就悶在了高挺臉上，直接把高挺的鼻血給打得長流。
「他奶奶的，你他娘的當真是顆耗子屎，給老子滾一邊去！陳澤，你們趕快！老子看住他！」
趙啟罵罵咧咧地說道，也顧不得王傳熊在旁，沒辦法，怒氣確實太大了。
高挺捂著鼻子咿咿呀呀地癱在地上，瞬間就失去了戰鬥力。
趙啟一米八的個子，雖然不是膀大腰粗的類型，但脫掉衣服還是肌肉鮮明，這一拳砸在高挺臉上結果可想而知。
高挺急忙翻著抽屜找來兩張紙把鼻孔堵住。
高鵬飛看到高挺的慘樣，嘆了口氣后還是跑到後門去幫陳澤他們搬桌子去了。
見到大家都開始忙活，孟萌還是鼓足了氣上去幫忙。
眼看著喪屍越來越近，大家終於還是在喪屍趕來前清空了後門，後門打開的一瞬間，一個染著黃毛的男生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
喪屍接踵而至。
王傳熊和鄭鈞當即便關門，可一隻喪屍伸手就將後門卡住，任憑二人怎麼用力，門就是關不上。
後面的喪屍越來越多，壓力也越來越大。
陳澤見狀趕緊抵在門后，並對王傳熊二人道：「王老師，鄭警官，快鬆手！」
雖然不知道陳澤意圖何在，但王傳熊和鄭鈞相信陳澤不會做什麼傻事，便聽陳澤的將手鬆開。
一股大力瞬間襲來，陳澤就要支撐不住，乾脆泄力瞬間，將那隻喪屍放了進來，然後又用力將門抵住。
「快幫忙關門！」
陳澤再次大喝。
王傳熊和鄭鈞又趕緊幫忙把門死死抵住，但門內外兩股力量一直僵持著，教室門一直在內外起伏著，很難關上。
而被陳澤放進來的那隻喪屍起身之後直接對著離他最近的黃毛撲了過去。
黃毛被撲倒在地，喪屍死死地扯著他的褲腳，黃毛用腳使勁地踹著喪屍，但奈何喪屍就是不鬆手。
「哎呀媽呀！你們快來幫我啊！」
黃毛心裡害怕得要死，那表情，簡直都要哭出來了。
高挺剛把鼻孔堵上，還沒來得及爬起來就看見一隻喪屍沖了進來，雙腿連忙向後蹬，躲得遠遠的。
孟萌也同樣害怕地躲在一旁，不過，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沒有嚇得尖叫出聲已經很不錯了。
高鵬飛同樣很害怕，畢竟第一次見到喪屍誰不害怕？隨手抄起身邊的板凳但卻遲遲不敢動手。
趙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欸了一聲，然後衝上去一腳踢在喪屍腦袋上，將喪屍踢得側滾而出。
黃毛得以解脫，手忙腳亂地爬了起來躲在手拿板凳的高鵬飛身後。
好巧不巧，喪屍剛好被踢到孟萌腳邊。
孟萌嚇得連連後退，可奈何教室黑燈瞎火什麼也看不清，孟萌被課桌腳給絆倒在地，喪屍直衝孟萌而去。
趙啟見狀神色猛然一變，抄起一根板凳用鐵制凳腳梗劈向喪屍的頭顱。
害怕喪屍不死，這一擊趙啟用盡了渾身力氣。
「哐！」
一聲響亮，喪屍的頭顱直接被趙啟爆開了花，無數腦漿血液迸射開來，眾人連忙捂住腦袋，但還是免不了被鮮血濺身，只有那離得最遠的高挺和躲在高鵬飛身後的黃毛幸免於難。
喪屍的身體緩緩倒地。
還好教室沒有燈光，否則這些人見到這血腥的場面定然會極度不適。
就在趙啟解決喪屍這一刻，陳澤三人也終於拼儘力氣將後門給反鎖上了，來不及休息，三人又連忙搬來課桌板凳抵在門后，在那以後才終於得以喘口大氣。
見到喪屍被解決，高挺也悻悻跑了過來，一個人待在角落總感覺有些陰森森的。
「大家都沒事吧？」
陳澤喘了口氣，對眾人問道。
「沒事！」
眾人異口同聲地答道。
「那就好。」
陳澤鬆了口氣，他還怕自己放進來一隻喪屍大家應付不過來，不過好在有趙啟，大家都有驚無險。
「我R你娘的！剛才大爺我叫半天開門你為什麼不開？」
忽然，就在大家如釋重負的時候，黃毛一拳朝著高挺鼻子打去，一臉懵逼的高挺剛剛走過來就又被黃毛一拳打了個四腳朝天，鼻血嘩啦啦地往下流。
「哎喲喂！」
高挺痛苦地呻吟一聲：「關門的又不是我，你打我幹什麼！」
高挺無辜地說道。
「這烏漆嘛黑的，我怎麼看得見！」
黃毛道。
「剛才是誰不讓大爺我進來的？站出來大爺跟你好好理論理論！」
緊接著，黃毛又氣勢洶洶地叫囂道。
「老子叫的，怎麼，你有意見嗎？」
趙啟惡狠狠地盯著黃毛道。
雖然看不見趙啟那兇狠的眼神，但剛才趙啟一凳子打爆喪屍腦袋那一幕還歷歷在目，黃毛哪敢對趙啟橫？
「沒……沒意見，關得好，關得好。」
黃毛當即就慫了。
「沒那玩意兒就別穿開襠褲，媽拉個八字，來了這裡就給老子安分點！」
趙啟道。
「哎！哎！知道了大哥。」
黃毛嘿嘿一笑。
「得了你，剛剛我們要開門是誰堵在這裡不讓我們開的？要不是趙啟把你錘開估計現在我們得給人收屍去了。」
這時，陳澤又忽然說道。
高挺這個人的人品確實有點問題，說白了就是欠收拾，正好可以藉此機會讓黃毛修理修理他，只要不給弄死了就行。
「媽拉個八字的，果然還是你個丑逼！害得大爺我誤會人大哥，看我今天不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
結果可想而知，等待高挺的又將是一通來自社會的毒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