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自欺欺人
他的聲音立刻被外邊的容澤南聽見了,他連忙大聲回應道:「臨軒,是我,剛剛怎麼回事,喊你們半天都沒人回答?」
容臨軒聽見容澤南的聲音,驚喜不已,「我被人打昏了,剛剛才醒過來。」
「就你一個人在裡面嗎?弟妹呢?」
容臨軒看了眼身邊的顧安夏說道:「我跟弟妹都在這裡邊,但是弟妹也在昏迷,她磕破了腦袋,流了很多血一直昏迷不醒,你快想辦法救我們出去。」
他真怕拖得時間越久她的情況就會越糟糕,越危險。
「好,你們再堅持一會。」容澤南也很擔心,幾個人合起力狠狠地砸著門上的鎖頭。
一分鐘時間不到,本就被砸得變形了的鎖頭終於不堪重力的摧殘,啪嗒一聲斷開了。
倉庫的門被打開,容澤南最先沖了進去,「臨軒,你們怎麼樣了?」
容臨軒其實頭還是很暈,整個人頭痛劇烈,隨時都要昏過去的感覺,但他還是一直忍著,告訴容澤南道:「我還好,弟妹的情況比較危急,你趕緊送她去醫院吧。」
「那你呢?你怎麼樣了?」容澤南看著容臨軒的面色也很不好,一條手臂還軟綿綿地垂著,看著像是斷了一樣。
容臨軒說:「我不要緊的,你先帶弟妹走吧,你哪個朋友會開車的,你讓他們留下一個扶幫我開車就行了。」
容臨軒都這麼說了,容澤南也不好再說什麼,便讓自己的朋友留下來兩個帶容臨軒,自己抱起顧安夏先走了一步。
容臨軒看著容澤南抱著顧安夏離開,心神一松,剛想站起來,身子一動眼前便是一陣天旋地轉,下一瞬便昏了過去。
這可把容澤南的兩個朋友給嚇壞了,兩人連忙扶起容臨軒扛了出去,趕緊送往醫院。
顧安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裡她一直深處黑暗中,不管她怎麼走,怎麼掙扎都看不到出路,看不到光明。
她又冷又累,無助地像個陷入絕境中的孩子,淚流滿面……
「醫生,她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容澤南在病床邊受了兩個多小時,顧安夏還是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他幾乎要懷疑這家醫院的醫生專業能力過不過關,「你們不是說情況並不嚴重,只是輕微的失血和腦震蕩嗎?為什麼她到現在都還不醒來?」
不僅是顧安夏,就連容臨軒也一樣,兩個人在病床上躺了那麼久,該處理包紮的傷口都處理包紮好了,該輸的液也都輸得差不多了,應該醒來了才對。
醫生翻了翻顧安夏的眼皮,又探了探她的鼻息,「沒什麼問題,應該是病人太累了,讓她好好睡一覺吧,晚點她睡足了應該就會醒來。」
容澤南聽得好無語,小醫院的醫生做事都這麼敷衍了事嗎?如果不是兩人一直處於昏迷狀態,他不敢擅自容澤南的心聲,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沒事的,你不用擔心。」說完就拿著診斷本走了。
容澤南抽搐著眼角目視著醫生離去的背影,一副無言以對的無奈表情。
半響他搖了搖頭,告訴自己別擔心那麼多了,想來人家能做醫生說話肯定是負責任的,他就安心等著吧。
顧安夏陷在自己的夢裡,哭了許久許久之後累得睡過去了,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她忽然聽到有人在喊她,聲音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安夏,顧安夏……」
一聲接一聲的叫喚,語氣並不溫柔,她想起了剛結婚那會容君望對她說話的語氣。是他嗎?他終於來找自己了嗎?
「君望……」她叫喊一聲,睜開了眼睛。
入眼卻沒有看到想象中那張熟悉的臉龐,而是一張面容細緻,眼角眉梢透著瀲灧風華的面孔,正是容家那位邪肆又貴氣非凡的大堂哥容澤南。
剛剛醒過來的她,腦子有那麼一瞬間轉不過來,她愣愣地看著容澤南問:「怎麼是你?君望呢?他剛剛不是在這裡嗎?」
容澤南坐在床邊,斜身靠著椅背的坐姿懶慵隨意,一雙大長腿伸得筆直,兩隻腳交疊著勾在一塊,隨心所欲的樣子說不出的恣意從容。
他本來見顧安夏醒來眼底浮出一抹驚喜,然而聽見顧安夏的話之後眼神卻倏地暗了下來,性感的唇角勾起的弧度,頗有幾分嘲諷的味道:「弟妹,你不會以為我是君望吧?」
顧安夏皺著眉頭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難道不是嗎?剛剛她明明聽到是君望在喊她的名字。
容澤南唇角的弧度又深了幾分,搖頭嘆道:「女人啊,就是喜歡自欺欺人認不清現狀,從你出事到你醒來,這期間整整半天時間,君望根本就沒有出現過,甚至一個電話都沒有,由此可見他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你竟然還時刻惦記著他,真是一廂情願到無可救藥了。」
容澤南的話像一把刀,驀然讓顧安夏心頭一痛,呼吸變得有些不暢,但心底對容君望保留的那點美好還是讓她下意識地發出反駁:「你胡說,君望他不會的,他肯定是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說出這句話,她心裡其實毫無底氣,容臨軒能夠找到她,容澤南能夠坐在這兒,容君望不可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畢竟他是她的丈夫,而容澤南不過是一個外人。
「我實話實說而已,你不想承認我也不勉強。」容澤南聳了聳肩,一副不願意跟顧安夏爭辯的樣子。
他表現得越是像個局外人一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顧安夏越是覺得他心明如鏡看得一清二楚,越是覺得心寒劇痛。
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別人的眼睛往往看得比她清楚,有些事她欺騙不了自己,她也沒想過要欺騙自己。
她半垂著眼皮,努力收斂自己的情緒,好一會兒才抬起眼皮看著容澤南,輕聲問道:「我現在在哪?是堂哥你救了我嗎?」
容澤南悠閑地刷著手機,聞言斜眼掃了顧安夏一眼,「你現在在醫院,算是我救了你吧,不過臨軒的功勞更大,如果不是他及時通知我前去救人,你們兩個可能到現在還被人鎖在郊外的倉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