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白發之如此詭異
月娘不語，低著頭隻把淡如水一般的月光灑在地麵上，形成了一場異樣的畫麵。
一曲彈畢，白衣男子慢慢的站了起來。他的轉身讓大殿上所有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最驚訝的莫過於太後，她如果不是身邊宮女所攙扶著，估計此刻早已經跌落在地了。
“罪臣顏慕璃見過皇上，見過太後，見過皇後。”他在抬起眼眸看見蕭墨雅的時候，他眼底那滴晶瑩的眼淚，硬生生的吞入了自己的心裏，是那麽的苦澀，所有的痛苦之色，全部包圍著他的身體。
“起來吧，既然朕讓你今日來，就沒有把你當成罪人。”顏澈的話語讓太後更是皺緊了眉頭，而顏慕璃竟然還是一副淡水柔情的模樣，讓人看不出他內心的傷悲來。
“璃兒你的頭發？”太後顫抖著手指著顏慕璃那一頭潔白的頭發，在黑夜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的蒼白無力。
而太後的驚訝並沒有讓顏慕璃的麵容改變什麽，依舊剛才的表情。
“回太後，不過一夜之間白了頭，倒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他給了自己一個戲謔的笑容，他瘦了，也憔悴了，一頭白發更是讓他身上的哀傷到達了極致。
太後似乎受不了如此的刺激，她幾次捂著自己的胸口處，蠕動著唇瓣似乎想說些什麽，可是卻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今日朕說了是家宴，就要有家宴的樣子，南王是朕的弟弟，更是北明的王爺與將軍，既然如此今日的家宴怎麽會少了他，前些日子南王因為身體不舒服在府中養身子，如今也好的差不多了，不知道這樣的禮物讓太後是否高興？”他的話語一說出來，太後馬上點了點頭。
既然皇上讓顏慕璃出來，是不是代表著他不在禁足了，這樣一來，她以後還可以為南王所打算，雖然自己對顏澈與顏慕璃之間有區別，但是這一刻的。她感激的看了一眼顏澈。
“皇上說的極好，既然是家宴，那南王還不入席。”太後的急切話語讓顏慕璃在心裏暗自歎了一口氣，不過卻沒有說出來。
“太後都說話了，怎麽還不入席。”顏澈示意著顏慕璃坐好，他倒也是聽話，少了一分親近，多了一分乖巧。
可是乖巧這個字眼，形容在男人的身上，特別是這個征戰四方的將軍身上，讓蕭墨雅忽然感覺到諷刺，她低著頭，不知道為何，在這一刻間，她竟然不敢看他淡如水的眼眸。
她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可是卻如此的狼狽不堪，她到底是怎麽了？想到這些她就感覺到自責。如果當初不是自己在桃花林裏起舞，是不是顏慕璃也不會遇見自己，如果不遇見自己，是不是他也不會如此落魄，蕭墨雅啊蕭墨雅，你到底是妖孽，還是罪過，讓這樣的一個男子竟然為你神智顛倒。
“謝過皇上。”顏慕璃坐穩之後，便拿起桌麵上的酒，就給自己倒了一杯。他再次的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對著顏澈與蕭墨雅便說了話。
“這一杯，臣敬皇上與皇後恩愛萬年。”說著帶著小小的微笑，一口喝光了杯子裏的酒水。
顏澈倒是也配合，也跟著喝了一杯，不過牽著蕭墨雅的手卻依舊沒有鬆開。
“第二杯，臣祝福太後鳳體安康，安享晚年。”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所以隻是希望用這樣的話語對太後說話，希望太後可以明白自己內心的想法，所以才會說出來這樣的話語。
太後的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慕容洛看著如此的一幕，她真的不知道今日的這場家宴，到底何等意思，酒一杯杯的喝著，話一句句的說著，可是卻越來越讓人迷糊。
“朕多謝南王的關心。”說著挑起嘴角處的微笑，首先開了口。
南王顏慕璃一口氣喝了兩杯，於是又拿起了桌麵上的酒壺，又為自己倒了一杯。
看著自己手裏的酒杯再次被填滿，可是他內心的傷痛卻該如此是好？
“這一杯願皇兄，要風得風，心如所願。”說完不等顏澈回答便直接喝了杯子裏的酒。
蕭墨雅從桌麵上拿起酒杯，就站了起來。
“大家一起舉杯，既然是家宴大家放開才是。”她的話讓顏澈的眼眸深處閃過一絲複雜，更閃過一絲低落。
大家的飲酒，讓李貴人也跟著喝了一杯，不過她感覺到肚子似乎越來越疼了，讓她有些難以難受。她想離去，可是卻不敢說出來，畢竟太後在上麵的情緒似乎不是很好。
想到這些不禁告訴自己在忍耐一會兒，如果在忍受不住的話，那麽她一定要離開。肚子裏的孩子可不能出任何的差池，自己的所有賭注，甚至整個家族的榮辱都壓在了肚子上麵。
可是李貴人才剛剛坐下，就聽見身邊慕容洛的宮女汐兒叫了一聲，本來十分和諧的畫麵，一下子就被她的叫聲給打斷的，這讓太後十分的不悅。
“那個宮女這樣殿前失儀？拉出去杖斃。”太後忽然下的狠話，讓汐兒普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地麵上，她渾身抖動如篩糠一般，雖然內心十分的恐懼，不過還是感覺回答了太後的話語，生怕牽扯了慕容洛。
“太後饒命，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看見，看見--”她的欲言又止讓太後更加的懷疑起來。
“慕容洛你看看你身邊的宮女，竟然如此的放肆，從今日起你禁足半月。”太後的嘩然指責讓顏澈也沒有想到，不過蕭墨雅趕緊開了口。
“你說說你為何如此喊叫，說出來本宮為你做主，本宮絕對不會冤枉你。”蕭墨雅的話語讓太後十分不爽，怎麽是在挑戰她的權威嗎？
“皇後的意思就是說哀家越俎代庖了嗎？”她的反問讓蕭墨雅掙脫了顏澈的大手牽製，她帶著笑容回答了太後的反問話語。
“皇上既然讓臣妾管理六宮，發生這樣的事情，臣妾當然要好好詢問。”
本來太後還想質問與她，不過看著顏慕璃的搖頭，她硬是忍住了，不過內心的不忿讓太後對蕭墨雅的討厭又增加了一分。同樣的容顏，不一樣的恨意，都是那麽清晰的讓太後感覺到。
一聽見蕭墨雅的話語，汐兒趕緊回答起來。
“回皇後，奴婢看見李貴人的衣服上有鮮紅血液才會失儀，還想皇後饒命。”汐兒的話讓李貴人一驚。
“你這個該死的奴婢，竟然說這樣的話語，來人掌嘴。”本來她還覺得這個宮女有些過分，不過她的話語剛剛說出來的時候，她身邊的宮女竟然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原來她的衣服上真的有些大灘的血液，就連她坐的椅子上都有血液，不禁讓她感覺到為何腹部疼了。
“天啊，李貴人你這是怎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小產了呢，這樣吧，讓門外的禦醫進來。”
“皇後娘娘--”李貴人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這個樣子，可是一聽見禦醫，本來是拒絕的，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早知道也好，於是便同意了她的話語。
“臣見過皇上，皇後。”孫子明蹲在地麵上給他們說著話，請著安，盡著自己的本分。
“孫禦醫，你去看看李小主的身子怎麽了，怎麽和小產似得。”蕭墨雅的話語讓顏澈始終都沒有說話，他的沉默讓太後皺著眉頭看著今日的鬧劇也陷入沉默，倒是顏慕璃此刻一杯杯的喝著酒水，仿佛如同一個局外人一般。
“遵命。”說著就來到了李貴人的身邊，而李貴人也伸出手捂著自己的腹部，此刻竟然十分的疼痛，這份突如其來的疼痛，讓她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不過還是伸出手一隻手，遞給了孫子明。
孫子明拿出白紗搭在了她的手腕處，伸出自己的手指為她診脈。
很快他便拿回來了自己的白紗，轉身回複皇命去了。
“回皇上，皇後，李小主是有喜了，並且已經有了兩個月了，不過目前有滑胎的跡象。”他的一番話讓李貴人本來疼痛的臉上浮現出了絲絲的笑容。
而太後也從最初的驚愕轉為欣喜，這樣算來她肚子裏的孩子當真是皇上的，看樣子這個孩子來的還真是時候。既然她有了皇上的孩子，那麽她就有把握讓她在皇上的耳邊吹吹風，到時候顏慕璃的事情也好說了。
可是皇上卻慢慢的走了過來。
“你確定嗎？”他的反問讓李貴人以為皇上驚喜，所以開心的表情竟然一下子就越在了她的臉頰上，而其他的妃嬪也趕緊給她恭喜這。
可是道喜的話語還剛剛說出來，顏澈大聲的話語便說了出來。
“放肆。”他忽然的暴怒讓李貴人一抖，似乎沒有想到顏澈會反應如此之大，她忍著肚子的疼痛費解的看著麵前的皇上。
“皇上這是怎麽了，既然李貴人有了身孕，當真是一件好事呢。”蕭墨雅的表情讓旁邊的孫子明抬起頭，可是卻沒有說任何的話語，反而是垂下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顏澈邁著步子來到了李貴人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