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回國
慕天野強撐著牆壁，站起身子。
葉凌寒看著他的動作，終於還是眯起眼睛，走過去扶住他顫抖的隨時可能倒下的身體。
「咳咳…..你答應我的，不會告訴楚然，還算數嗎？」慕天野一邊咳嗽，帶著血的泡沫從嘴角漏出來。一邊竭盡全力的看著葉凌寒的眼睛，等著他的回答。
葉凌寒搖搖頭，冷著一張臉說：「怎麼？你就還是不死心？我早就說過，她主動約你出來，肯定沒好事。說不準了就是直接滅口，你不還是來了。」
慕天野閉上眼睛，沉重的眩暈感，從身體的每一個角落，席捲上腦海深處。疲倦，死亡一般的疲倦，沉寂的貫穿了整個心臟。
彷彿，夏央剛剛說過的那些絕情的話，還沒有消失。彷彿，能夠記起許多年前，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那副清純善良簡單的模樣。不過，後背的劇痛，仔仔細細，一寸一寸的告訴他，夏央變了，時光走了。
慕天野重新睜開眼睛：「我知道了結果，以後不會再為她了。只不過，就當是最後一次，給我這麼多年一個完整的句號也好。我不幫她，也沒辦法去害她。凌寒，你是答應了我的，所以我才讓你跟著來。」
慕天野固執的看著葉凌寒，葉凌寒卻始終扶著他，就是不說話。
慕天野覺得葉凌寒要違背承諾，有些焦急，他拉著葉凌寒的衣袖，緊張的說：「凌寒，你應該理解我的。你想想簡溪，她那樣傷害了你，到頭來，你不也一樣沒辦法回敬她分毫嗎？這麼多年，你何曾忘記過簡溪？別人不知道，我難道不知道？凌寒，你想想，你是怎麼樣對簡溪，我就是怎麼樣對夏央的。我，不能害她。」
提到簡溪，葉凌寒一貫的冰冷的面孔，似乎有了些許的動容。然而，他還是搖搖頭：「簡溪，同夏央，終歸不一樣。就算是為了愛，也不能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慕天野還想繼續說什麼，去忽然震驚的看著從陰影處走出來的身影，楚然！
「你，你怎麼會來？」慕天野看著楚然，說不出話來。
楚然冷冷的笑了：「來看看有些愚蠢的人，是怎麼被人一刀戳死的啊。」
慕天野有些憤怒的看向葉凌寒：「你答應過我，你怎麼可以帶著楚然來？」
葉凌寒聳聳肩：「本來我倒是不介意答應你的事情。不過楚然早幾天就告訴了我全部事情，甚至比你知道的還要多。你說，我帶他來，不帶他來，還有區別嗎？」
慕天野不可置信的說：「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知道的？」
楚然走近慕天野，伸出手觸碰他的傷口，然後露出厭惡的神情：「真實骯髒。既愚蠢，又骯髒。你以為你幫著那個女人隱瞞的秘密，能瞞我一輩子？你以為那個女人就能頂著楚太太的頭銜，逍遙的過一輩子？真是可笑。別說你知道的那些，包括這兩年你不知道的，我也一樣知道。」
慕天野搖搖頭：「不會的。可是，你不是失憶了嗎？你失憶了，怎麼還能懷疑小央？」
楚然嘴角噙著一抹諷刺的笑容：「這不是都得感謝你嗎？」
慕天野迷茫的看著楚然，忽然想到了什麼，吃驚的說：「你，果然是因為我，你見到了莫子離和尹清，所以想起來了。」
楚然沒有說什麼，但顯然是默認了。
慕天野自嘲的扯扯嘴角：「倒是我，終歸是我，害了她。」
葉凌寒扶著他說道：「先去醫院吧，你也不想就這麼死在這個女人的手上吧？」
慕天野垂著頭，任由葉凌寒扶著他離開。難得的，葉凌寒補上一句：「其實算不上是你害她，她做的出來，就該知道遲早會被發現。」
慕天野沒有說什麼，他知道夏央做過的事情，確實過分，甚至包括了合夥白景生殺死了尹清肚子里的孩子。但時至今日，哪怕她對他都動了殺心，他仍然想過，護她最後的周全。不過，此刻，恐怕也是做不到了。
機場，尹清和莫子離剛下飛機，就被等候了許久的尹熙來了個大大的熊抱。
「姐，你都多久沒回來了，真是不要我這個妹妹了！」尹熙帶著哭腔埋怨道。
尹清聽了難免也有些紅了眼睛：「對不起小熙，是我沒有好好陪著你照顧你。」
尹熙放開尹清，看到一旁的莫子離手裡抱著的小姑娘，卻是忽然破涕為笑了。
「目目！」說著就伸出手要去抱。
小女孩明眸皓齒，一看就是小美人胚子。見到尹熙撲過來，也不害怕，咧著嘴巴就喊：「阿姨，小熙阿姨。」
小熙樂呵呵的抱著目目說道：「不錯不錯，一直跟你視頻果然還是有用的，我們目目還能認出我真好。」
一旁的莫子離笑著說：「那是因為小熙真人和視頻里一樣的可愛漂亮唄，目目能不認識嘛。」
尹熙笑得合不攏嘴，嗔怪道：「子離哥哥跟著姐姐久了，怎麼學壞了。」
尹清聽了故作生氣的說道：「怎麼說話呢？怎麼也是你姐姐我被他帶壞了吧。」
莫子離不可置否的笑笑，摸摸鼻子，看著開心的姐妹倆和小目目，心裡覺得暖暖的。
其實，回國結婚，多少也是他的意思。他終於要和尹清結婚了，他覺得，怎麼也要讓父母見證。而且，當初從小到大的記憶，全部都在這座城市裡，他無法忘懷。哪怕最終離開的時候，全部都是傷意，但那些曾幾何時的美好，也仍然是真實存在的。
「子離哥哥？」尹清推推他，發現莫子離在走神。
莫子離回過神：「呵呵，走吧，先回家。」
三個人抱著小目目，一同有說有笑的走出機場，VIP機場室里，楚然沉默的看著尹清臉上的笑容，一言不發。
她，終於回來了。
可是，她卻和兩年前不一樣了。她終於還是和莫子離在一起了，甚至，他們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楚然握緊手指，指骨捏的幾乎泛青。一邊的洛何無奈的搖搖頭說：「你這又是何必。當年走的時候，就這麼偷偷看。現在回來了，還是偷偷看。你看，你偷偷看，人家倒是連孩子都有了。你這樣，壓根兒不值得。」
楚然垂下頭，深吸一口氣：「有什麼值不值得的，當年的事情，說到底也不怪她。」
說完，頭也不回的一個人走出VIP室。
洛何撇撇嘴，自語道：「夏央這時候還整天纏著楚然要結婚證，恐怕還不知道楚然是有多恨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