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為了他的孩子，付出一切
楚然瞪著尹清手上的戒指。
「無淚的寶石？不是哭泣嗎，為什麼還要叫無淚呢？」
「因為誰擁有了這黑色的寶石，便永遠不用再哭泣，阿帕契的少女已替你流干所有眼淚，將黑曜石送給自己喜歡的人，寓意不再哭泣，幸福快樂啊。」
那些話語，好像就在昨天一樣清晰。
她明明，那麼開心幸福的樣子。她說過會嫁給他，他許諾她永不哭泣的。
不過，原來都是假的！
楚然伸出手，指骨已經是青白一片，他有些顫抖的從她的掌心拿過那個戒指。然後，他看著她，笑了。
路虎重新啟動，飛速的開在沿海的高速公路上。
尹清抓著車旁的把手，緊張的對楚然大喊：「你瘋了，開這麼快！」
楚然繼續笑，越小越大聲，笑的眼淚都要出來。然後他忽然放開方向盤，閉上眼睛，任淚水就這麼落下來。
車子直直的朝著海的方向跌過去，尹清絕望的閉上眼，最後一刻，一個溫暖的懷抱，還是抱住了她。尹清忘記了思考，但那個人的味道，還是叫她淚流滿面。只是，下意識的，她的手，護在了小腹上。
這一次，至少，我們一家仨口在一起呢。這是昏迷前的最後的想法。
重新醒過來，是躺在白色的病床上，白景生，尹熙，白嬌嬌，還有莫子離，都在旁邊。但，楚然卻不在。
尹清想起那個懷抱，想起他流下的淚，忽然坐起來。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那個，那個，他…..」
但，她還沒說完，白景生已經回答了她。
他遞給她一張報紙，頭條上清楚的寫著：雅閣總裁楚然即將舉行婚禮，新娘是就是夏央。」
尹清垂下頭，傻傻的笑了笑。
她，到底在想什麼呢？
一切，已經成為定局。
她，到底奢望什麼呢？
莫子離心疼的坐在床邊，抱住她。
尹清靠在莫子離的懷裡，終於是哭了出來。
「子離哥哥，怎麼辦？怎麼辦呢，我？我真的，做錯了好多事。我覺得，好難過啊。」
莫子離撫模著她的背，輕輕反覆的說著：「沒關係，沒關係。就是小清做錯了所有的事情也沒有關係的。你還有我啊，還有我。」
時間似乎變得漫長，似乎回到了從前，回到了那個只有小清和子離哥哥的時光里。白景生看著看著，有些落寞的離開了病房。尹熙和白嬌嬌對視一眼，也自覺地離開，關上了病房的門。
時間和空間都變得安靜了起來，那是只有他們兩個人的世界。
尹清從莫子離的懷裡抬起頭，看著莫子離溫和一如從前少年時代的面龐，有些疏離的笑了。
「子離哥哥，要是，從未有過那些過去就好了。要是，我們一直還是當初的我們，就好了。」
莫子離很心疼的看著尹清的笑容。
「只要你願意，我還是從前的我，你也可以是從前的你啊。」
尹清搖頭，苦澀的撫莫著小腹：「我的孩子啊，我該如何給他幸福呢？」
莫子離溫柔的笑著，撫模尹清的頭，如同撫模一個孩子。
「沒事的，還有我在。這個孩子，還有一個人也會用盡全力的保護他的。」
然後，莫子離伸出手，覆蓋在尹清覆蓋著自己小腹的手上。尹清被莫子離的手蓋住的瞬間，有些顫抖，隨即，那種溫暖，叫她淚流滿面。
等到晚上，尹清終於累的重新睡過去，莫子離輕手輕腳的走出病房，準備去打點水。病房外，白景生背對著走廊的窗戶站著，斜斜的月光就那樣銀灰而沉默的照在他的後背上，遠遠的看過去，彷彿是迎著月光而降臨的天使。
「怎麼，你還沒回去？」莫子離問。
白景生靜靜的抬頭，彷彿一尊絕美的雕像，他看著莫子離，想到了尹清最初見在金石酒店見到他的時候，十分驚訝而又滿臉苦澀的模樣。
「我可以安排，你帶她走吧。」白景生說。
莫子離俊秀的眉頭微微一皺，端詳白景生半響，才開口：「你沒有理由幫我，更加沒有理由希望我帶小清走吧。」他雖然溫潤，卻並非是傻瓜。
白景生輕輕的笑笑，然後側頭看向走廊的另一頭，那裡的感光燈沒有人走過的時候，就是漆黑的一片。這裡是他特意為尹清準備的VIP病房，本來就沒有幾個人的地方，此時，這一整層樓，除了他們，似乎沒有別人。除了他們的周圍，其餘地方，都是一片黑暗。白景生的目光，就像是竭力要穿透那遠處的黑暗一般，可終究還是徒勞的收回了目光。
「那麼，是不是應該可以告訴我一個理由。」莫子離的聲音，打破了他的徒勞。
白景生對著這個與自己同樣穿著白色襯衣的男子忽然懷揣上了深深的羨慕。
「你不必繼續想為什麼了，除非我告訴你答案，否則你這輩子都想不到。我會給你們安排好去英國。小清還是可以在那裡發展，她之前就是從那裡進圈子的，所以去英國是最好的選擇。你也可以進入演藝圈子，同她一起，這些我都會安排好。但是，前提是你先陪著她生下孩子。所以，無論是工作，房子，還是別的，我都可以做好，你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照顧好她，還有孩子。」白景生說完，看著莫子離，似乎等待著他的回答。
莫子離也同樣看著這個如今越發看來深不可測的男人，然後終究還是緩緩的點點頭。
白景生勾起嘴角，然後轉身離開。融入夜色之中的時候，他忽然下意識的捂住胸口，有一種緩慢而綿長的疼痛，許久沒有蔓延開來的感受。
如果可以，哪怕是萬分之一的可能，他是多麼想，固執肯定留下尹清。留下她，留在自己的身邊，讓她永遠陪著自己，不離開。可是，沒有可能的。毀掉「雅閣」，毀掉楚然，毀掉黃嘉薇。這些都是他從前整個人生的所有意義。他無法忘記母親的死，無法忘記一生都沒有見過親生父親的悲哀，無法忘記孤單而小心翼翼的寄人籬下的童年。這些仇恨，都是他無法逃脫的詛咒。
「我是活在詛咒和黑暗裡的人，這都是註定的了，如果可以許下一個心愿，那麼，一定是看著你活在光明裡，幸福的，在遠方，也好。」白景生對著月光說出這些話，然後眼睛里最後的光芒，也逐漸消失了。
莫子離一直站在走廊上看著，直到白景生的背影徹底消失在醫院大門外。
他深深的嘆一口氣，回頭看著病房的門自語道：「其實，楚然才是最叫人羨慕的人啊。至少，我和白景生都會願意為了他的孩子，付出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