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究竟是誰招惹了誰?
尹清有些感傷的伸手抱住他,第一次覺得他是如此讓人心疼的。
Jan感受著懷裡溫暖纖細,柔軟的嬌軀,儘管知道她只是出於朋友的同情和感動才如此,他卻仍是忍不住心中一動,繼續說:「只不過沒想到不過是一年之後,媽媽就和爸爸永遠的分開了,後來我也再也沒能有機會到中國來過年。直到媽媽去世,爸爸都沒有再見過她。」
「你爸爸,還會想你媽媽嗎?」尹清輕聲問,或許夜風微涼,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當然會啊,爸爸還是很愛媽媽啊。只不過媽媽已經重新結婚了,有了新的家庭了,爸爸總是說,是他對不起媽媽,沒有給媽媽想要的幸福,所以不願意去打擾她。直到媽媽因病去世,爸爸寧願自己一個人躲在放著媽媽所有東西的小閣樓偷偷哭,也不願意跟我一起回中國看看媽媽。呵呵,這就是我爸爸的愛吧,或許。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可能都不一樣,但是只要是愛著的,就夠了啊。」Jan笑的豁達。
尹清點頭,卻忽然覺得後背一陣涼意,似乎有誰的目光灼灼的燃燒著,她驚詫的回頭,卻只看到茫茫的人海,什麼都沒有找到。
「怎麼了?」Jan見她面色有些蒼白,擔心的問。
尹清回頭:「沒有什麼,大概就是覺得有些冷了。」
「那我們回去吧,也不早了,今天出來很久了。」Jan體貼的說。
「恩。」尹清點頭,不再多想,只是心裡卻莫名的有一陣空虛和不安。
到家門口,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尹清趕緊催促Jan回旅館。
「這麼晚了,趕緊走吧,路上不安全。」
Jan笑笑:「沒關係啊,住的地方離這裡那麼近,五分鐘而已。好了,我走了,你早點休息吧。」說完吻過她的面頰。
儘管早就習慣了Jan這種時不時的抱抱親親的方式,尹清仍然有些僵硬的愣住。直到Jan已經離開很久了,才回過神往回走。
忽然,一個人影閃過,轉瞬間她就被一道很大的力量重重的扔到牆上,整個人動彈不得,被禁錮住。
抬頭,他的視線冷漠的固執的看著她,不發一語。
「倒是很親熱?」楚然冷言道。
尹清按捺住心神,回他:「楚總裁好像總是習慣這樣惡作劇般的出現,有意思嗎?」
楚然挑眉:「惡作劇?尹小姐當年的一場惡作劇會不會更加高明一些呢!」他的聲音恨她恨的咬牙切齒,卻欲罷不能的不斷招惹她。
尹清冷下臉:「楚然,你到底還想要怎麼樣?你已經要和夏央訂婚了,何必還要來一次又一次的招惹我?我知道你是氣不過當年,可是木已成舟,況且,當年也不完全是我一個人的錯啊,你的爸爸不過是付出應該付出的代價罷了。現在我們進水不犯河水好了,你楚然那麼多的情人里,我不過就是其中之一罷了,請你放過我,我已經很累了,不想再和你鬥來鬥去了。」
尹清頗為疲乏的閉上眼睛,深深的吐出一口氣,真的很累了。難道他不知道,每次看到他和夏央在她的面前,那副親密的樣子,都讓她難受的厲害嗎?
楚然受不了的俯下身靠近她,尹清卻始終緊緊閉著眼睛,彷彿一眼都不願再看他。他痛苦的抿住嘴唇,黑夜遮蓋了他面容的蒼白和額上的虛汗,他固執的看著她,眼中的光芒帶著虛弱和無助。
「你憑什麼?究竟憑什麼?」他終於受不了的怒吼!
也許是他的聲音太刺耳,或者是濃重的酒味刺激著她的嗅覺,尹清慌亂的睜開眼,而楚然眼中毫無掩飾的痛和恨,深深的刺疼了她。
「尹清,你究竟憑什麼?自說自話的出現,自說自話的離開。八年前是這樣,八年後也是!」他的眼睛有些迷濛,帶著醉意,在黑夜中泛著光芒。
楚然就這麼固執的看著她。難道他不想忘記?就只有她知道累了?一句累了說的多麼的輕巧!一句不要招惹講的倒是理所應當!如果可以,他也不想再見到她,可是怎麼辦呢?他偏偏就是沒有辦法不去想念,不去煩悶,偏偏就是想要到她的身邊。偏偏就是忍受不了她和別的男人親近,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的關係。
「安騰的事情,你敢說你沒有參與過?是你逼我回來的,也是你,逼我做你的情人的,楚然!我沒有想要再出現,從來都沒有過!你既然已經有了夏央,為什麼還要來招惹我?」尹清也對著他喊,他的怒火叫她無法承受,無法一次又一次的承受。
楚然擰緊眉頭,眼中閃爍著不可置信的悲哀:「呵呵……的確是我招惹了你,的確,哈哈哈哈哈……」他忽然笑起來,笑的幾乎要流出淚來。
直起身子,慢慢的後退,她的面容和眼神,浮浮沉沉,卻在眼前越來越模糊。心裡疼的想要裂開,頭也痛的要裂開。究竟是酒精還是心痛,他覺得迷迷濛蒙的,不過,其實也都沒有關係了。
尹清忍著淚水,轉過頭,她緊緊捏著拳頭,告訴自己這一次,徹底的結束,徹底的忘記!
可是身後,「碰!」的一聲到底的聲音,她慌張的回過頭,楚然高大的身軀,昏倒在水泥地上,在月光的照耀下,面容蒼白,卻異常的英俊迷人。
「姐姐,楚然哥哥這是怎麼了?」尹家的客廳里,尹熙站在一邊,有些害怕的問著正忙裡忙外倒熱水收拾的尹清。
尹清想了想,忽然也不知道這麼解釋,只能含糊的說:「喝醉了。」
「哦。」小丫頭撅起嘴,當她傻啊!不說重點!
「好了,你先去睡吧,我會照顧收拾的。不早了。」尹清催促道。
「那好吧,姐姐你也早點睡吧。」尹熙無奈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反正她在這裡也幫不上什麼忙。
尹清收拾好家裡,準備好熱水,就關上了房門。
看著楚然昏迷之中不斷呻叫和明顯熱得紅起來的俊臉,尹清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幫他解開領帶,脫掉外套和襯衫。
幫他擦乾淨身上,便拿出父親的舊衣服給他穿上。父親的衣服對楚然來說確實有些小了,但即便是舊的款式,穿在楚然的身上,就是顯得有種特殊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