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我們拉鉤
昏昏沉沉間,我閉上眼睛,感覺到身體被強而有力的肩膀抱起。
伴隨著節奏感的台階,我放到了柔軟的床上。
許昌陽替我脫掉拖鞋,又將被子替我蓋好,調暗床頭櫃的檯燈,似乎要離開。
「許昌陽。」我低喃地呼喊著他的名字,感受到內里似乎有某種欲,望在升騰,我感受到那種感覺,我抗拒不了。
被放上,床的那一刻,我做了一個重大決定,無論結果是什麼,我一定要快點生個寶寶。
許昌陽愣愣的,定定地看了看我,蹙眉不語。
「昌陽,我們試試生個寶寶吧,你的基因那麼好。」我似笑非笑,心裡明明有無力感,去偏要去勉強,因為,除了我,誰也不能給他生孩子。
想到下飛機送我回來的趙經理,他抵不上許昌陽的一根頭髮絲。
卧式的光線昏暗,酒精的味道曖昧,散發在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我不安分的伸出腳丫,在他腿上磨來磨去,幾乎要蹭到他腿心了,喝了酒的我,臉蛋像火燒一般。
「說實話……其實,出差的那兩晚,我特別想你。」我低吟了一聲,似乎為曖,昧加了一把火,我都暗示成這樣了,他怎麼可能不懂。
「你不是頭痛嗎?」他反問我。
「太晚了,你早點睡吧!」不容我做出反應,他騰得一下站了起來。
就這樣結束?
他急著走是去洗碗嗎?
看著他轉身就走的背影,我呆怔住了,一瞬間就亂了方寸。
卧室門把手被他握住,吧啦一聲,下壓,拉開。
我情急之下,衝口問:「許昌陽,我問你最後一次,你真的不想要孩子嗎,那個孩子的身體里流淌著我們倆的血液……」
他正準備邁離的腿,頓住了。
許昌陽還是杵在那。
他這是真的為了我的健康著想嗎。
「算了算了,我還是乖乖做高齡產婦好了。」我垮了臉,用被子蒙住自己的半邊臉,今晚就當我胡說八道好了。
懸在心頭的石頭依然懸著,畢竟,我能為他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沉默良久,許昌陽悄然折回。
他那高大健碩的身軀擋住了房間的光線。
「歡好,謝謝你。」話音剛落,他伸手密密抱住我。
下一秒,我只覺唇際一暖,貼吮而來的深吻,柔得我忘了呼吸,被那麼突然與熱烈的吻著,吻得我腦袋暈眩,鼻息微喘著,我啟迷濛水眸回望他。
「我明天就去找合適的代孕……」不等我說完,溫熱的唇再次襲來,旋即,我感覺自己身子變軟,看著那張靠得很近的臉,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氣,感受到了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我沒有動彈,任由他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迫,泛著情,欲的雙眼似要滴出水般,我漸漸融入,漸漸融合,任由他吸允這那片柔軟,索取著每一個角落,每個角落……
一陣酣暢淋漓,兩個人抱得更緊了。
原本氣息火熱的卧室漸漸安靜下來,我清晰地感受到許昌陽的呼吸和心跳。
有些東西彼此心知肚明,卻選擇小心翼翼地不去觸碰它,因為我們都知道,觸碰是要付出代價的。
等於在傷口上撒鹽。
需要調整的是,近期出差的頻率實在太多,下季度要好好的養好身體,陪伴最親的人。
「明天還有什麼事情嗎?」許昌陽低眸問我。
「要開會,華東地區的代理商要見,一個遠程電話會議,幾分郵件要處理。」我想了想回答道,大概就這麼多。
「忙成這樣,腦袋裡卻想著給我生孩子。」許昌陽雖然是責備的口吻,手臂反而將我箍得更緊,語氣中透出不易察覺的心疼。
我沒有反駁,雖然每天忙得像只陀螺,但我內心真的是這麼想的,而且,這個念頭扎了心,越來越強烈,像是在心裡生了根。
「蘭總找過你嗎?」他忽然來了一句。
「……沒有。」我淡定地說,沒有一點心虛,「我決定放棄和鑫利來的合作,以麗人目前的資格,還不適合與大出版商合作,多沉澱幾年再說吧。」
許昌陽對我回答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他的無態度反而使得我有些意外,畢竟,他是和蘭總接觸過的人,為了讓這個話題翻篇,我唯有緘口不語。
在這深夜想起他那莫名其妙的理由,心裡堵得慌。
窗外掠過秋風瑟瑟的聲音,惹得樹枝沙沙作響,奏得一首催眠曲。
「國慶節,姑姑和姑父會回國。」半睡半醒間,許昌陽淡聲說道,「距離國慶沒幾天了。」
「不是說讓你帶爺爺去澳洲的嗎?」睡意突然被他打亂了一半,我不解地問,「怎麼臨時改變主意了?」
「爺爺身體不太好,入秋後一直在咳嗽,老毛病又犯了。」許昌陽沉聲道,「也正因為這點,所以姑姑才堅持回來。」
我明白,原先許姑姑是準備讓許昌陽帶爺爺去澳洲,爺爺已經很多年沒有出國了,澳洲的醫療水平普遍比國內高。
「這兩天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嗯。」許昌陽拍了怕我的後背,「睡吧。」
秋夜的寒意促使著我往他的懷裡鑽了鑽,爺爺身體不好,我該去看看他。
一夜過來,朦朦朧朧間,天已經大亮。
黎明,像一把利劍,劈開了默默的夜幕,迎來了初升的陽光,被秋夜洗滌過的城市,喧囂和蕪雜蒸發的無影無蹤,人的心境格外安寧,萬物都沉浸在清晨的清爽里,生怕發出任何一點聲響,打破了這份寧靜。
「媽媽——媽媽——媽媽——」希希搖醒了我。
「寶貝,你醒了。」我揉了揉她的頭髮。
「媽媽,昨晚你為什麼這麼晚才回來?」一大早,希希嘟起了嘴巴,「你不是答應我要陪我一起吹蠟燭的嗎?」
「噓——」我對她做了個手勢,旋即下床將她抱出了卧室,她的超人叔叔還在睡覺。
「對不起寶貝,飛機延誤了,延誤了整整五個小時。」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雙手合十,很真誠地向她表示歉意。
「媽媽老是說話不算話。」希希似乎並不買賬,腮幫子嘟得鼓鼓的。
我端詳著她的小臉,這才幾天沒見,我發覺她胖了些,臉上更顯圓潤,嘴唇也很乾澀。
看來這幾天都是吃的垃圾食品。
以後真要減少去外地出差,儘可能的待在她的身邊,六歲是女孩子發育的一個分水嶺,是青春期健康養成的重要的臨界點。
「媽媽給你帶了禮物。」我來開行李箱,拿出最新款的芭比娃娃,還有飛機上臨時買的飛機模型,在她眼前晃了晃,「喜歡嗎?」
以往,在她生氣或者情緒低落的時候,唯有禮物能讓她迅速恢復心情。
可是,這次卻明顯不管用。
「媽媽。」希希的聲音淡了下去,「我已經長大了,不想要禮物,只想要媽媽陪在我的身邊。」
我聞言微怔。
這還是那個調皮任性的希希嗎。
「怎麼了,我的寶貝,你是真的不喜歡媽媽送給你的禮物嗎?」我不確定地問道,這套帶廚房的芭比娃娃的,希希可是心心念念了很久。
希希眼巴巴地望著我,沉吟片刻又嘆了口氣,「媽媽,如果你真的想要送我禮物的話,我只是想要小弟,弟。」
我一下子明白了。
希希的心裡始終想著小弟,弟。
「希希,」我捋了捋她的頭髮,語氣認真:「你真的很想做姐姐嗎?你確定你能做一個好姐姐嗎?」
「當然能!」希希回答得很乾脆利索。
「希希,媽媽告訴你噢,我和超人叔叔已經決定嘗試著生小弟,弟,但是結果是怎麼樣,只有聽天由命。」我彎了彎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
「什麼叫聽天由命?聽天由命是什麼意思?」希希歪著小腦袋問我。
「聽從,隨順,聽任事態自然發展變化,不做主觀努力,命運由老天爺安排,命中有,終歸有,命中無,莫強求,順其自然。」我承認我講得比較隱晦,也許,等她長大后就能明白吧。
誰知,希希居然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真的很想要小弟,弟。
送她去學校的路上,她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比往日安靜了許多,小孩子的心思總是多變的。
想到還有幾天就是國慶了,許姑姑回國的事情,我要提前跟她打聲招呼。
「希希,下周就是國慶節了,你有什麼計劃嗎?」我試探性地問,「有沒有想做的事情,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老媽,國慶節人這麼多,我才不想去湊熱鬧呢。」希希說的大實話,國慶確實人山人海。
「那媽媽帶你去見太爺爺,好嗎?」對於許昌陽的爺爺,希希到現在還沒有見過,之前有好幾次機會,可惜都錯過了,其實,我內心深處是想單獨帶希希去見爺爺一次。
「超人叔叔已經帶我看望過太爺爺了。」希希脫口而出,「你出差的時候,我陪他去了一次醫院,太爺爺身邊躺在床上,生了重病。」
「你說什麼?」我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路邊得綠化帶。
爺爺生病了?還是我在出差的時候?
「噢——」希希突然心虛地望了我一眼,聲音也小了下去,「媽媽你可不能告訴超人叔叔是我說的,我答應過他,不把太爺爺生病的事情告訴你的。」
「這是我和超人叔叔之間的秘密。」希希懇求道,「媽媽,你可千萬不要告訴超人叔叔。」
爺爺生病了,為何許昌陽卻不告訴我?
定了定心,我鎮定地說:「媽媽不會告訴超人叔叔的,你放心吧。」
到了學校門口,我把車挺穩,希希伸出了小手指,「媽媽,我們拉鉤。」
我勉強地乾笑兩聲:「拉鉤。」
小手指相勾的那一瞬間,希希喜笑顏開,放心的和我拜拜。
我目送著希希進教室,這才心事重重的回到車內,心想要不要給許昌陽打個電話,為什麼爺爺生病住院這麼大的事情卻不告訴我。
正在這時,許昌陽的電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