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誰深夜給我發熱血彩信?
在嶺市的這兩個月來悶壞她了,我琢磨著應該帶她去市區逛逛,去小孩子最喜歡的遊樂場。
「麻麻,可是我想去看望奶奶,我也想奶奶了。」希希嘟著小嘴巴,無辜地眨巴著那雙眼睛。
孩子想奶奶是正常的,只不過,我該如何跟她解釋,父母之間的矛盾和衝突,以及媽媽目前的自身狀況。
一陣兜圈圈,希希總算放棄了去看望奶奶的念頭。
因為我收了小櫻的簡訊,她正在來嶺市的路上,希希知曉周阿姨要來,興高采烈地忘記了要看望奶奶那茬。
許昌陽會來嗎?
今天是沈若曦的生日,想必他很難脫身吧。
想到這,我自嘲般的笑了笑。
一陣等待,黃昏悄然地收起地平線。
夜幕漸漸降臨,盤山公路被刺眼的白色路燈照亮,與山頂的矮塔形成一道獨特的呼應。
隨著一陣急促的氣笛聲咋然停止在別墅門口,鐵門被推開,應該是小櫻到了。
希希聽到動靜,一個激靈小跑上前,只見小櫻笑眯眯地進門,手裡拿著最新款的芭比娃娃,圍著希希晃了晃。
「小櫻阿姨。」希希甜甜地叫了聲,「這是送給我的嗎?」
「當然呀。」小櫻放下行李,揉了揉希希的小臉蛋。
小櫻笑吟吟地打量著我,看得我好不自在,開口打趣道:「孕婦,身體感覺怎麼樣?」
我睨她一眼,小櫻還是一點沒變,不管是長相還是性格。
「是誰送你來的?」我將桌上的熱茶遞到她手裡。
「甄管家。」小櫻駑了弩嘴,眼神示意院外還有別人。
一陣簡單的寒暄后,希希等不及地纏著小櫻去樓上看她採的鮮花。
我往院子里看了看,甄管家果真站在外面,加長林肯停在別墅門口,車燈還大亮著,似乎還沒有熄火。
這情景是著急走嗎?
「林小姐。」甄管家畢恭畢敬地開口道。
我牽強地笑了笑,既然周小櫻已經送到了,甄管家為什麼還不走?還有其他的事情要交代嗎?
「有事請講?」我淡淡地說道,眸底掠過一絲防備。
「這是許少特地託人從東南亞帶來的上等血燕,」甄管家拿出一個禮盒裝的袋子,交到我的手裡,「許少知道林小姐愛吃燕窩。」
我盯著禮盒黯然出神,耳畔禁不住響起許昌陽對許姑姑說的一番話。
「姑姑,這些年,我尊敬您,愛護您,您一直承擔著母親的責任,但是,我想告訴您,我就這麼一個喜歡的女人,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要和她結婚。」
「我接受她的一切,過去的,現在的,以及將來的了,她配不配的上我這種話,您不該說,我也不想再聽見。」
「我知道您心裡不痛快,一時半會很難接受,但您能特地從澳洲趕過來,我很感激您,無論您預備何時接受我們的婚姻,我都會一直等著,我也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遠。」
「姑姑,她是真心喜歡我的,不然不會跟著我回來,我要對得起她的真心。」
「……」
揮之不去的往事如放電影般在盤旋在腦海,胸口的痛卻真實而扎心,我緊咬著下唇,才沒讓自己掉下眼淚。
我不能讓任何人看輕我。
「甄管家,替我謝謝許少。」我面無表情地將袋子放在地上。
甄管家微微一怔,神情驚訝,恐怕是沒有想到我會如此淡定地面對許昌陽帶來的東西,對比上回接過板鴨時的興奮與期待,此刻的我的確太冷淡了。
一盒血燕能代替什麼?
是他愧疚的補償嗎?
今日是沈若曦的生日派對,他能一邊享受著沈若曦的年輕與殷勤,卻還能抽空惦記懷孕的我,我應該感動得痛哭流涕才對得起他嗎?
我已經不是當初的林歡好了,這幾天我也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除了安心養胎,我不會把精力胡亂分散,也沒有力氣去揣摩許家的心思,說實話,我有點累了。
「好的,林小姐,有需要隨時打我的電話,或者程醫生的。」
臨走前,甄管家加強了語氣強調道。
汽車絕塵而去,尾燈逐漸消失在臨山公路,轉身時小櫻剛好從樓上下來。
四目相對,小櫻蹙眉問道:「歡好,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剛在門口站了一會,興許是冷風吹的。」我沖她擠了個笑臉。
自從小櫻來到嶺市,我的生活充實了許多,吳媽雖說跟了我這麼多年,但到底不是同齡人,很多話聊不到一起。
時間過得很快,一轉眼,又是一個周五。
今日許昌陽會來嗎?
從天亮等到中午,從中午等到傍晚,從傍晚等到夜色漸濃,都沒有尋到他的身影。
院內但凡有些風吹草動,我都會下意識地跑出去看個究竟,甭管我的表面表現的多麼不在乎,內心深處,我是無比期待許昌陽的到來。
事實是,他並沒有來。
連電話都沒有。
心隨著夜色一點點的塌陷,我突然覺得這棟別墅好空檔,空蕩到每一個角落都透著一股可怕的空洞感。
我隱約能感覺到,一切都開始不對勁,不受控……
「歡好,睡吧。」吳媽將將毯子披在我的身上,語氣見滿是心疼。
從一大早她就看出了我的心事,卻任由我固執地等待,從頭至尾保持沉默,她是了解我的,一旦執拗的勁頭上來,誰勸都沒用。
「希希呢?」我縮了縮脖子問道。
「和周小姐早早地睡了。」吳媽瞧了一眼電視機上邊的掛鐘,時針已經指向23點。
「吳媽。」我的聲音陡然沉了下去,「你說,許昌陽為什麼不來。」
吳媽無奈地看著我,雙眉間擰成一條線,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問別人可能是白問,可是問吳媽,她不該說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她是唯一見證了我和許昌陽的感情進展,我和他幾乎沒有鬧過矛盾,然而這次……
「歡好,孕婦多胡思亂想不好。」吳媽嘆了口氣,安慰道:「再等等吧。」
「許先生說不定有什麼苦衷。」
「等等?苦衷?」我低眸搖了搖頭,理由太過於勉強,等什麼?等誰?又何來的苦衷?
「睡吧。」我對吳媽擺了擺手。
心灰意冷地躺回床上,我盯著天花板發獃,身體疲憊卻沒有絲毫的睡意了,我想不明白,明明相愛的兩人為何突然會形同陌路。
沒有任何的徵兆與鋪墊,猝不及防地如同那場暴風雨,雨停后,一切都變了,變得面目全非。
「嘀——」手機在黑夜裡忽地亮了起來。
這是一條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
我半眯著眼睛隨手點開一看,照片上一對男女正坐在沙發上忘情的擁吻。
女孩似乎更陶醉,一雙玉手勾著男人的脖子,動作主動,胸都貼上去了,背景燈光曖昧而昏暗,看環境應該是在某個酒吧。
是誰凌晨發錯了信息了吧,我盯著照片多看了兩眼。
不過現在女孩子可真夠奔放的,夜裡不回家卻和男人在酒吧廝混,我關掉手機,沒多想什麼。
「嘀——」不到十分鐘,手機又響了。
還是那個陌生號碼。
我惱火地點開一看,這次是一小段視頻,視頻比照片的畫質更模糊,幾乎看不清正臉,不過依稀還是那對男女。
男人衣袖上的鑽石袖釘很是扎眼,到是女人的行為舉動更為輕佻,那男人似乎喝多了,一副神志不清的模樣,視頻播到一半我便選擇關機。
可以斷定是別人發錯了的。
一個小插曲后,我很快進入夢鄉。
在夢裡,許昌陽一臉無奈地向我解釋,許姑姑和爺爺帶給他的壓力有多麼大,使得他不得不和我刻意保持距離。
股東和各大媒體每天虎視眈眈都盯著他,說是暗中監視也不為過。
東城商界已經鬧得滿城風雨,說他許少為了女人的父親和前夫得罪公司股東,說這個女人是掃把星,懷孕也是孽種。
我是被「孽種」這兩個字給驚醒了。
下意識地將手發在小腹上,原來許姑姑已經對我如此客氣,最起碼她沒有將如此惡毒的字眼壓在我的身上。
這會,天已經蒙蒙亮,淺淺的光亮透過窗帘灑金卧室內,我趿上拖鞋,拉開紗幔,只見黑色路虎剛剛熄火停在院內。
許昌陽很快從車內下來,雙眸間似乎布滿了紅血絲。
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他是開夜車趕來的?
東城到嶺市可是需要整整5個小時的車程,他是獨自一天趕來的嗎?
昨夜的我還在抱怨他為何不來看我,沒想到今晨他就來了,我連忙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微熱的臉頰,我不會是沒睡醒還在夢遊吧。
腳步聲逐漸逼近,我杵在窗前束手無策,明明盼著他來的,為何當他即將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我卻莫名地慌亂了起來?
卧室的門被推開,許昌陽滿身的酒氣刺激著我的鼻腔,本身我的嗅覺就比一般人靈敏許多,加上現在正處於孕期,鼻子對氣味就更為挑剔。
「你怎麼醒了?」許昌陽的目光從床上轉移到窗前。
定了定心,我望著他,絞了絞手指,不知該說什麼。
「昨天是周五,我卻來晚了,今日補上。」許昌陽的語氣很輕鬆。
「你是喝過酒來的嗎?」我無意識地蹙眉掩鼻,令人反胃的酒精味已經從我的鼻腔進入五臟六腑,他到底喝了多少,我真怕我忍不住吐出來。
「……是的吧。」許昌陽湊近外套聞了聞,對我聳了聳肩,直接承認了。
酒後駕駛?
「你瘋了嗎!」我不禁低吼道,酒後駕駛的危險性他難道不知道嗎!
這周五不來還有下周五,我接受不了他這般不愛惜自己,酒後駕駛導致的意外死亡還不夠多嗎!
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該如何自處?!
一股無名火積壓在我的胸腔,呼吸也不由自主地跟著急促起來。
「我不是好端端的來了嗎?」
「你是在緊張我?」頓了頓,許昌陽似壞笑般勾起一側唇角。
「當然不是。」意識到我對他的過度緊張,我急忙否認。
這是我們這一個月來唯一一次的正常的溝通,上次在聖瑪麗病房內,他的冷漠和隻字片語直接戳到了我的底線。
許昌陽不再多說什麼,徑直去浴室洗澡,脫下來的衣服隨意地散落在浴室門口。
吳媽這會應該還沒有起床,由於受不了酒精的氣味,我捏著鼻子收起他的臟衣服,倏地,襯衣上的鑽石袖釘吸引我的注意。
為何這般眼熟?
我在哪裡見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