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你還可以來一次么?
許昌陽鬆開被吻得滿臉通紅的我,撓了撓前額的碎發,沖許姑姑笑了笑。
許姑姑什麼也沒有說,她將目光淡淡地掃向我:「林小姐,能聊聊嗎?」
我定了定心,從椅子上站起來,「當然能。」
她不來找我,我也準備找她的,既然她先來找我,那麼說明,她是想了解我的,或許也是準備接受我的。
這讓我感到欣喜。
我隨著許姑姑了來到堂屋內的偏室,屋內開著柔和的燈。
她腳步一頓,自顧自地坐下,打量我幾番后,幽幽開口道:「林小姐,您今年多少歲?」
「比許昌陽小几個月,虛歲33。」
「你家裡還有什麼人。」許姑姑眉心微蹙,態度有些冰冷。
「我出身在離異家庭,媽媽今年剛去世。」我淡然地回答。
許姑姑臉色微變,沉吟片刻,說道:「你成長在破碎的生活環境,導致於你極度地缺乏安全感,並且早早地結婚生子,然後重蹈你父母的覆轍,緊接著離婚,對嗎?」
我抿了抿下唇,這兩句話像悶雷般砸在我的腦袋裡。
一時間,我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她。
身為高幹子女,許姑姑從小接受最傳統最嚴格的教育,名牌大學畢業,90年初獲得特批,移民至澳洲,她才是真正身在上流社會的人。
爺爺退休后依然是司令軍銜,許昌陽的爸爸自始至終都是從商,但還是也典型的「紅二代。」
有這般強而有力的父親和哥哥,在她心中,深深地為自己的階層自豪著,那種天生的優越感,從小就刻在她的骨子裡。
我深深地相信,家庭環境對於人的性格,心胸,氣質都有很大的影響。
許姑姑對許昌陽的伴侶的要求,一定還是門當戶對的,最好也是名門之後,才有資格站在許昌陽身邊。
而我,雖說長相氣質,學歷能力算得上百里挑一,但是殘敗的家庭背景和童年環境,單從這些條件來說,跟她想要的女孩子差得太遠了。
「是的。」我加重了語氣回答,許姑姑說的沒有錯,她一眼就看出我婚姻失敗的癥結。
我觀察著許姑姑的反應,再決定下一步該說些什麼。
我對她的了解僅僅浮於表面,而她,卻能見我一眼看穿。
到底是功力的懸殊。
許姑姑的眼中浮現出疏離的笑意,她緩緩問道,「那你覺得,這樣的你有資格接近許昌陽嗎?」
「你對許昌陽的事業能給予幫助嗎?」
我徹底愣住了,能不能接近許昌陽,這點我有理由反駁,坦白講是許昌陽主動接近的我。
我相信我也能做到與他同舟共濟,舉案齊眉。
但是對於他事業上的幫助……
道理不通,可以辯解,誤會隔閡,總能冰釋前嫌。
但是一個人就是瞧不上你,沒來由的不喜歡你,該怎麼辦?
在這突如起來的刺痛感后,我的反應只能是沉默。
我不想去反駁,反駁也沒有任何意義。
許姑姑看出我青紅不接的臉色,眼中的輕諷更甚,估計也懶得再多費口舌,轉身離開了偏室。
腳步聲剛走遠,許昌陽不動聲色地走了進來,他一把拉住我,關切地問:「姑姑說了什麼?」
「沒什麼,我想一個人呆一會,不要擔心。」我低聲說道。
……
入睡后,我仔細回想許姑姑的話,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一切和我想象中相似,耳邊是屬於冬夜的寂靜,偶爾從窗外傳來樹枝嗤嗤作響的聲音。
人與人是有階級的,成長環境使然,根深蒂固的思想差異,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還好,爺爺對我的接受度還算明朗。
我從枕頭下面拿出沉甸甸的紅包,整整一萬塊。
耳畔不禁掠過許昌陽的那句話:他老人家滿不滿意你,墊墊紅包的分量,你不就知道了嗎。
爺爺雖然年紀大了,但是心裡敞亮,他看得出來,許昌陽對我的真心實意,興許爺爺承擔的是父親的角色,許姑姑承擔的是母親的角色。
對於許昌陽人生伴侶的選擇,爺爺是的態度很明顯,只要許昌陽喜歡就好。
至於許姑姑,她暫時不接受我,不代表以後不會接受。
我不會因為過去的經歷而自我貶低,也不會被這三言兩語嚇跑,更不會因為此事而記怪許姑姑。
雖然帶著些許的遺憾,但世事就是這般不可能盡如人意。
在偏室的時候,之所以保持沉默,沒有與她辯解,是因為我會用行動和結果和她說話,我會做給她看。
如果我能讓許昌陽幸福,她還有理由不重新審視我嗎?
慢慢來吧,捋清晰思路,我的心總算跟著靜了下來。
一夜過來,窗外已是霜深露重,寒意愈濃,微冷的旭日剛從東方飄渺的雲層中露出半邊臉,安恬靜靜的。
隔著玻璃窗子,看出去好象瑩瑩的閃著光,隱約有鳥的叫聲,此時聽起來卻另有一種風味。
這讓我不由聯想起小時候在農村的那些日子。
我繼續蜷縮被窩之中,懶散著不想起床,全身裹緊棉被。
「林小姐,早餐準備好了。」甄管家輕叩房門。
「知道了。」我對著門口應道。
洗漱一番,我去院子里呼吸新鮮氧氣,轉了一圈沒看見許昌陽,他不會還在賴床吧?
於是,我去他的卧室找他,許昌陽的卧室在後院,在爺爺房間的對面。
然而,當我推開,房門沒尋到他的人影,卻看見許姑姑在整理他的衣物,動作細緻,彷彿沒聽到我的腳步聲。
我杵在門口木訥地喚了聲:「姑姑,吃早餐了。」
許姑姑抬眸望了我一眼,目光深而沉,語氣也淡淡的:「你來了就你收拾吧。」
「姑姑,先吃早餐吧,吃完我來收拾。」我淺淺地笑了笑。
許姑姑神情淡然,眸中卻保留著昨夜的清高與不屑,她放下手裡的衣服,轉身去往前院。
我頓覺得眼睛乾澀,心底深處延展某種狼狽讓我很不舒服。
在心默默地嘆一口氣,我跟在許姑姑的身後。
踏進堂屋的時候,許昌陽正扶著爺爺入座。
我瞥見到他額頭上布滿了汗珠,剛才應該是陪爺爺晨練去了吧。
我跑出去拿了條毛巾,正準備幫他擦汗,這時,傭人送進來燉好的燕窩。
許昌陽見狀,微微蹙眉:「林小姐的呢?」
「馬上就送。」甄管家在門外附和道。
話落,許昌陽將目光掃向許姑姑,親手幫她把燕窩端過來,大概是覺得燕窩燙手,他又拿起勺子輕輕地攪拌。
許姑姑的臉上掛著笑意,笑而不語地在邊上看著許昌陽體貼的動作。
許昌陽一邊攪拌,一邊開口道:「姑姑,我準備明年歡好的生日的時候,向她求婚。」
許姑姑的臉色倏然緊繃了。
我也驚得沒有做好準備,手裡的毛巾差點掉到地上,求婚的事情不是應該在背地裡舉行的嗎?
他是什麼時候做出的決定?
許昌陽沒有給許姑姑思考的時間,繼續說道:「姑姑,這些年,我尊敬您,愛護您,您一直承擔著我母親的責任,但是,我想告訴您,我就這麼一個喜歡的女人,不管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要和她結婚。」
「我接受她的一切,過去的,現在的,以及將來的了,她配不配的上我這種話,您不該說,我也不想再聽見。」
「我知道您心裡不痛快,一時半會很難接受,但您能特地從澳洲趕過來,我很感激您,無論您預備何時接受我們的婚姻,我都會一直等著,我也希望這一天不會太遠。」
「姑姑,她也是真心喜歡我的,不然不會跟著我回來,我要對得起她的真心。」
許昌陽的語氣溫和卻很有力量,我在門口怔怔地望著他,意外之餘,既感動又心疼。
許姑姑嘴角僵硬地癟了癟,她抬眸望向爺爺。
爺爺危坐著沉默不語,似乎早已明白孫子的心意。
直到早餐結束后,許姑姑都沒有明確表態,從許昌陽的神色中,我讀出了無言的失落。
差不多下午的時候,許昌陽和爺爺說了聲,便離開的老老宅,許姑姑依舊面色不豫。
回去的路上,許昌陽目視前方,專心地駕車,淡白的日光打在臉上,顯得俊朗又安靜。
想到早晨他說的那一番話,直教人心頭髮軟。
謝謝他為我們的關係作出的努力,接下來,我將用行動表明一切。
暮色籠罩著乾淨秀美的城市,黑色的路虎在寒冷的夜風中穿行。
回到家,已經是入夜,吳媽接過我手裡的大衣,小聲地說:「希希剛剛睡下。」
我躡手躡腳地掏出爺爺送給我的微型木雕,小心地放在她的床頭,暗自許願,希望爺爺也能喜歡她。
上樓后,許昌陽在洗澡,還是到家舒服吶,我攤在床上忍不住在感嘆道。
許家老宅什麼都好,就是人太多,處處都有眼睛盯著,渾身不自在。
很快,許昌陽從浴室出來,身上裹著薄薄的浴巾,卻掩蓋不了線條緊緻的肌肉。
他前額的碎發還在滴水,襯的泛著水霧的雙眸愈發明亮,窗帘緊拉著,昏暗的燈光下卧室里沉默又曖,昧。
他深邃地黑瞳迸出某種欲,望,我忽覺得後背一緊,臉頰發燙,拿起睡衣衝進浴室。
誰知許昌陽沒容我洗完,直接把我從浴室抱上了床。
全然不顧我頂著濕漉漉的頭髮,直接將我按倒。
「你不能等我先洗完嗎?」我捋了捋滴水的髮絲,咬著下唇說道。
「不能。」
「我一刻也等不了。」
「……」
在老宅的時候,許昌陽為了顧及我的聲譽,兩人只能分房睡,現在,回到了自己的家,他變得瘋狂而直接,似乎在發泄前兩日的壓抑的。
無論是親吻還是撫,摸都比平時重幾分,狂野幾分,毫不憐惜。
我望著身上遍布的吻痕,一張臉通紅窘迫,心裡卻酥,癢難耐,這其中的甜蜜,興奮和溫柔纏綿,只有彼此知道。
他的臉上含著淡然自若的笑,時不時地抓起我的手腕輕咬起來,惹得我又好氣又想笑。
他連續要了兩次,意猶未盡地親吻著我的額頭,要是平時,我早就喊累了,可是今夜,不知是「求婚」那兩個字打動了我,還是怎的,我情不自禁都攬著他的腰際,垂下眼眸,低聲地問:「你還可以繼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