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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論不要臉,我服她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侵入我身體的四肢百脈中,我失聲尖叫,「啊——」


  卧室內回蕩著可怕的迴音,我發瘋似的地抓起被子捂住頭部,喃喃著:「季美玲你不要來找我,不是我見死不救,我當時根本救不了你啊……」


  然而,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捂著狂跳不止的胸口,自我安慰道:那是錯覺,一定是錯覺,季美玲在醫院裡有醫生和慕少城的照顧,一定會好起來的。


  我顫顫巍巍地伸手去摸開關,倏然,房門被人猛地推開,光亮從門外射了進來,房間頓時變得明亮清醒。


  小櫻慌慌張張的臉部表情,似乎被嚇到了,她緊緊抓住我的雙手:「林歡好,你這是怎麼了!」


  我咽了咽干癢的嗓子,佯裝鎮定地說:「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然而,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身體還在瑟瑟發抖,心臟彷彿要跳出來,這一刻,我多麼希望許昌陽在我的身邊。


  這樣我就可以抱著他,不再害怕。


  「你到底做了什麼噩夢,怎麼叫的那麼慘??」小櫻蹙眉望著我,眼神里寫滿擔憂。


  我低頭不語,疲憊不堪地癱躺在床上,一分鐘前,站在我床邊的女屍是誰?


  是季美玲嗎?

  可是,冤有頭債有主,害她的人又不是我,她為什麼要跑到我的夢裡來?

  「歡好,我陪你睡吧。」小櫻不放心地替我掖好被角,「最近你太累了。」


  我無神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和煦的日光,透過天窗玻璃照射進車內,形成了點點金色的光斑。


  天空一碧如洗,厚重的雲朵隨著風的擺動,不一會兒就遮擋住陽光。


  斷斷續續的光亮穿過雲層的縫隙間灑下來,形成一束束粗粗細細的光柱,把飄蕩著輕紗般薄霧的高架橋照得通亮。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獨自驅車來到醫院,令我意想不到的是,除了寸步不離的慕少城,病房內多了個中年女人。


  她背對我,細緻地給季美玲擦洗身體,應該是慕少城請來的護工吧,只不過病床上的季美玲仍然雙目緊閉,面色蒼白,目前還沒有恢復意識。


  不到30歲的女人,卻遭遇此難……


  心隨著眼前的一幕漸漸揪了起來,腦子裡忽閃而過昨夜的噩夢,女屍是在預示著她會死掉嗎?


  我不由地倒抽一口涼氣,垂下眼角,只能獃獃地杵在門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倏地,中年女人轉身間注意到了我,「嘭——」的一聲,手中的塑料盆掉了下去,水噴地滿地都是。


  慕少城瞬時反應了過來。


  「你來幹什麼!」中年女人指著我的鼻子,底氣十足地一聲大吼。


  我愣了一秒,差點沒認出來,眼前的女人不是護工,而是季美玲的媽媽!


  兩年未見,她那勾人的眼角多了幾道淺淺的魚尾印跡,但眼神里依舊透露出一股靈光的神采。


  濃密油亮的短髮,打理地烏黑靚麗,高高的鼻樑不知打了多少針玻尿酸,吃力地彰顯著零星的活力。


  除了略微發福的身材,她其餘的沒有太大的變化。


  看來離開東城的日子,生活照樣過得滋潤有佳,真是託了女兒的福,她拿的都是宮詢的錢!

  「阿姨,你認識她?」慕少城吃驚地望著季美玲的媽媽,言語中透著不解。


  「我何止認識她,我還知道這個婊,子就是傷害了美玲的人!」


  什麼?

  我忍不住冷笑兩聲,季美玲是我害的?我是兇手?

  她媽不來感謝我救出她的女兒,卻來污衊我,莫名其妙,本來我對季美玲還存有些許的同情,現在她媽一來攪合,這種感覺瞬間消散了!

  果然都是報應,人在做天在看!

  三個人面面相覷,慕少城還有些理智,他安撫著季美玲媽媽的情緒,扶著她坐了下來。


  「阿姨,兇手已經抓到了,不是她。」慕少城淡定地說。


  「不是她也是她指示的!你們別被她的外表騙了!她就是個腹黑心機的女人!」季美玲的媽媽不依不饒,當著慕少城的面,一口咬定是我害了她!


  說著,開始聲淚俱下地博取同情。


  「少城啊,你不知道美玲曾經被男人欺騙,誤入歧途當了別人的小三,白白耽誤了幾年青春啊,我可憐的女兒,什麼都好,就是心裡善良,太容易聽信讒言,可苦了她了啊!」


  「阿姨,這些美玲都跟我坦白過,但是我並不在乎,現在她還在病床上躺著,這些事以後再說吧。」


  慕少城往病床上看了眼,又意味深長地遞給我一個眼神,似乎在示意我先離開。


  我皺了皺眉,季美玲的媽媽還挺會演戲,還有,鬼知道季美玲在慕少城耳邊是哪一套說辭。


  親生女兒躺在床上,目前生死未卜,她大老遠的跑來東城,不去把精力花在照顧女兒身上,卻在慕少城這裡歪曲事實……


  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破賬,我都懶得再提。


  攏了攏情緒,我打算走人,既然兇手被抓住了,那我也無需再自責,許昌陽說的沒錯,我不應該再插手季美玲的事情。


  至於宮詢和林致遠,若不是被我跟蹤發現,那這般天衣無縫的計劃堪稱完美,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往後,各自好自為之吧。


  正當我轉身的時候,季美玲媽媽半哭不笑的表情扭曲著,態度惡劣,再一次吼道:「你個賤人,自己做的事情不承認,還想跑是嗎?!」


  賤人?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論不要臉,我還挺服她的!

  呵呵,我跑,我有什麼可跑的?


  我不屑地勾了勾嘴角,算是看出來了,我記得季美玲媽媽離開東城的時候灰溜溜的,回來后女兒又遭此磨難,看來是積鬱已久的負能量沒處安放,湊巧我來了,琢磨著把怒氣撒在我身上。


  好啊,預備撕逼是嗎,我也正愁一肚子的無名火往哪消!


  正好!今天,我奉陪到底!

  我面無表情地徑直走進病房,找了張椅子坐下了來,冷漠地問:「我叫你一聲阿姨,是敬你年紀,我告訴你,你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誹謗!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是我害你女兒?」


  「不需要證據,除了你還有誰!兇手無非是你找來背黑鍋的!」季美玲媽媽怒氣沖沖地說道。


  「如果我是兇手,那我為什麼突然要出現?」


  「少在這裡貓哭耗子假慈悲!你不就是為了來洗脫嫌疑嗎!」


  「那季美玲又是誰第一時間發現的?」我笑了笑,接著問道。


  季美玲的媽媽忽地結巴了,她張了張嘴,又看了看旁邊的慕少城,瞬時彷彿有了底氣:「是你發現的又怎樣!」


  慕少城則緘口不語,在低調中藏起微蹙的眉心,表面上若無其事,實則是在觀察我。


  陡然,我的語調來了三百六十度轉彎,極其冷靜地問道:「我什麼要害季美玲?!」


  話音剛落,我「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


  季美玲媽媽嚇得花容失色,「你……你!」她顫抖著伸出雙手,支支吾吾地說不出一個字。


  「我來替你說!」


  「因為你女兒心術不正,在明知宮詢已婚已育的情況下,利用公務出差的機會,灌醉他,並順利爬上他的床,男人嘛,都是偷腥的,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


  我稍稍停頓了一瞬,注意到慕少城的臉色微變,薄唇緊抿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閉嘴!」季美玲的媽慌了神,呵斥般地試圖制止我。


  我再一次揚起嘴角,當我是動物嗎?你叫我說話,我就說話,你叫我閉嘴,我就閉嘴?


  「誰知紙總歸包不住火,很快,這件事情就傳開了,沒多久就傳到了我的耳邊。」我的語氣很輕,語速刻意調慢,為了就是讓慕少城聽清楚,一字不差地聽明白。


  我要讓他知道,季美玲口中的當初不懂事破壞別人家庭的受害者,到底是怎樣的人!


  慕少城似乎被刺激到了,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但不至於爆發,在英國多年,起碼的紳士形象還是有的。


  想必他也明白,在日料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和許昌陽同時表現出怪異的神態。


  到是季美玲的媽媽聲嘶力竭地維護女兒的形象,她拉著慕少城的手不放,嘴裡面喋喋不休,看起來滑稽又可笑。


  剛才不是還很嘚瑟的嗎?


  三言兩語就慫了,還沒開始撕逼就敗下陣來,剛開始的能耐呢?


  此時,陣陣微風從窗外飄了進來,為混亂的心緒帶來一絲清爽。


  接下來,我不準備繼續往下說了,季美玲已經躺在病床,該受的她都已經承受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離開了醫院,心情卻越發沉重,明明是來看望季美玲的病情的,卻不想碰到她媽媽,還發生了爭執,不過,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天色還早,沉冗片刻,我掉頭往安息園墓地駛去。


  我已經有一段日子沒有來看媽媽了,路過花店時,買了一束她生前最愛的白菊。


  白菊在手中安靜的綻放,不爭不搶,默默地等待著,如同媽媽一生的性格寫照。


  離著墓碑越來越近,恍惚中,我依稀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遠遠地立在媽媽的墓碑前,如雕塑般一動不動。


  是林致遠。


  他怎麼也在?


  他來了多久?

  輕吸一口氣,我捋了捋頭髮,低頭快步走了過去。


  寂靜的墓地總能引發出深刻的思想。


  有些事情總歸要面對的,綁架季美玲的事情他千真萬確地參與。


  我想,他應該從中得知我和許昌陽在一起的消息,我也沒必要再故意隱瞞。


  但有一點,我要明確地告訴他,如果他還當是我的爸爸,如果他還承認我是他的女兒的話,那麼,就請他祝福我,離開東城,遠離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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