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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某種掠奪成功后的得意。

  這一次的吻比剛剛還要熾熱纏綿,來勢洶洶地侵入了我的舌尖。


  我被他吻得全身發麻,腦袋暈乎乎的,終於控制不住誘,惑,條件反射般地回應著他,不斷吸允著綿綿的溫柔。


  這瞬間的悸動,使我忘記了周遭的一切,包括那頓無比尷尬的晚餐。


  「嗡嗡嗡——」


  驀地,車內響起了震動的來電提醒。


  但是,許昌陽的手依舊緊扣在我的後腦勺,微微探著上身。


  他繼續探索著,似乎並不打算停下來。


  「你手機響了。」我用力地掙脫他,用手擦了擦嘴唇。


  許昌陽收回了手,望著我,眼神深邃而迷離。


  然後,他輕輕地替我把凌亂的髮絲撥順到耳後,一切的動作那樣自然。


  他突然微微一笑,「我是不是太貪心了?」


  貪心?什麼叫貪心,許昌陽他是正常的男人,難不成,他一直在剋制著自己?

  是我,是我太貪心。


  「嗡嗡嗡——」震動的來電提示再次響起。


  「你先接電話吧。」我吸了一口氣,移開了視線。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熱,燙的不行。


  我把車窗搖下,涼涼的晚風撫上臉龐,車內燥熱的氣息也終於淡了下去。


  「你說。」


  「按計劃做。」


  「那就這樣辦。」


  嚴謹的態度,不容置疑的口吻,言簡意賅的三言兩語,許昌陽像忽然變了個似得,使我不自覺地聯想到,剛搬進許昌陽家的第一個晚上。


  那晚,我被玻璃砸碎的聲響驚醒,就好奇地起床去看個究竟。


  透過門隙,客廳里的許昌陽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犀利而又有內涵的眼神,透著不怒而威,冷冽的氣場瀰漫著整個客廳。


  他對旁邊一排的西裝男說話的姿態與語氣,和接電話時是一樣的。


  在工作上,他是如此嚴肅正經的一個人,在生活中,卻又把逗比蠢萌的一面只留給了我,我明白,那意味著什麼。


  也正是因為此,我緊閉的心扉才會一次又一次的沖他打開。


  掛斷了電話,他將目光轉向我,帶著一股邪魅。


  我低頭玩弄著他剛才捋過的髮絲,其實心裡小鹿亂撞,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語言在此刻彷彿是個多餘的東西。


  如果他繼續想要的話,我……拒絕的掉嗎?


  不知緘默不言了多久,許昌陽按下啟動按鈕,一聲不響地專註開車。


  我用餘光看向他,他的微微嘴角上揚,乍看之下,似乎有某種掠奪成功后的得意,再仔細看看又有種船過水無痕的意味。


  原來,他還是個情場高手,懂得適可而止。


  不得不說,許昌陽的吻技,相當了得,我之前卻還以為他是處,男……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回到家,我們互道了聲「晚安」,便各自回到各自的房間,沒有再多說一句話。


  我躺在床上,迎面看著窗外的如水般的月色,月色使得卧室亮堂如晝,慌亂的心終於得以平靜。


  有些東西,往往是你命里躲不掉的,我這麼大個人了,已經明白這個道理。


  ……


  第二天,趁大家還沒有起床的時候,我早早地出門上班。


  果然不出我所料,辦公桌上堆積如山的客戶資料。


  我揉了揉太陽穴,打起精神,開始投入戰鬥。


  有了上次的經驗,坐在電腦前每隔兩個小時,我就會起來活動活動筋骨,就這樣忙到天黑,上班來的時候辦公室空無一人,下班走的時候依然是空無一人。


  合上電腦,抽屜里的手機顯示一條未讀微信消息。


  許昌陽:剛才希希說她喜歡海豚,我讓秘書定了好了日本的機票,國慶節我帶你和希希去太地町海洋館。


  發送時間是上午10點。


  盯著信息,我發了一會呆,連忙翻了下日曆,喔,沒幾天就是國慶節了。


  隱約記得許昌陽提過,要帶我和希希去海洋館,我以為只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他把小孩子的話放在了心上。


  只是,恐怕我還去不了,請假期間落下的工作,怎麼也得加小半個月的班才能跟得上,想到這,唯有拚命加班補過了。


  往後連續幾天,都是昏天黑地的加班,做不完的報表,整理不完的資料,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很累,但是我也踏實。


  工作哪有不累的?

  不過今天,總算處理完了手裡積壓的工作。


  明天就是國慶節了,第一次帶著希希去日本度假,莫名的興奮。


  然而,興奮之餘,我總覺得國慶節還隱喻著另外一個重大的日子,對著電腦,我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找出頭緒。


  直到臨近下班的時候,我總算想起來了!

  國慶節是我和宮詢的結婚紀念日。


  五年前的5月份領證,10月份舉行婚禮。


  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那段幾乎摧毀我,消磨我的婚姻了。


  搬家后,由於我沒有透露許昌陽家的地址,他們都沒有再來煩我。


  只是,希希奶奶打了幾次電話給我,我一律拒接,為的就是不想參與宮家的破事,以及不希望他們再來介入我的生活。


  想來可笑的是,原先,我忌諱著宮詢是希希的親生父親,對他百般包容,不管他在外面這麼亂來,只要他在希希面前,做個稱職的父親就行。


  至於希希奶奶所說的,包養了長得像我的女大學生,我更是不放在心上。


  而且,一直以來,我都沒有在希希的面前說過她爸爸一句不是。


  如今,我帶著孩子藏了起來,像躲避瘟神似的離他們遠遠的,這一切,要怪只能怪他自己,親手斷送了他與希希的父女之情。


  宮家以後的生死存亡都與我林歡好無關,與希希無關。


  我重重地合上電腦,下班回家。


  然而,下班的路上,我卻遇見了林致遠,噢,不對,是林致遠刻意地在等我……


  ……


  車剛駛出地下車庫,我就看見林致遠拎著一隻檔案袋模樣的東西,站在路邊痴痴地打望著。


  在和他眼神相觸的那一刻,我完全驚呆了,他怎麼蒼老了這麼多?

  天吶!


  距離上次在媽媽病房相見的那一天才過去多久?


  現在出現在我眼前的他,已經完全可以用老態龍鍾來形容了。


  一個人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如蒼老了十來年一般?

  霎時,我腦中猛地掠過許昌陽和章律師的談話內容。


  難道真如他所說,林致遠千方百計地在找我?

  還有那些有關收購、重新包裝,摧毀林氏集團等等這些令人費解的字眼,難道都是真的?


  我的內心泛起狂瀾,咬了咬牙,把車挺穩在路邊,按下車窗,對著林致遠冷冷地丟了一句:「有事嗎?」


  林致遠愣了一下,估計是沒想到我會理會他,見到我停車主動和他說話,神情變得有些欣喜,渾濁的眸光湧出絲絲光亮。


  「歡好,爸爸想帶你去一個地方。」林致遠走到我車窗前,言語間有止不住的激動。


  我用餘光掃向他,斟酌了幾秒,冷哼道:「去哪?」


  「東城安息園墓地。」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林致遠嘴唇似乎在微微顫抖。


  安息園墓地?

  墓地,林致遠要帶我去的地方竟然是墓地?!

  什麼鬼?


  為什麼要去那兒?

  難不成林汪旺已經……


  聯想到這,我後背一抽,嗓子眼裡像彷彿卡住了東西,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我敲了敲方向盤,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不至於的,所以到底是為什麼?

  「上車!」


  等不及過多的思考,腦子浮起一連串的疑問,促使著我踩下油門一路狂飆,半個小時候左右,我們到達東城安息園墓地。


  下車后,林致遠的神情忽然變得肅穆緊繃,這也是我第一次來到這種陰森森的地方,由於是夜晚的原因,這裡的氛圍我比我想象中更讓人頭皮發麻。


  陰冷潮濕的空氣,混合著詭異的氛圍,我不禁汗毛一豎。


  墓地管理員遞給我一隻手電筒,我伸手搓了搓手臂,低著頭,沉默地跟著林致遠和管理員,向前方走去。


  在一座略顯奢華的墳墓前,林致遠停下了腳步。


  管理員回去時,我注意到林致遠向他點了點頭。


  我倒吸一口涼氣,用手電筒往眼前照了照,一座墓碑前矗立在一圈大理石護欄的中央,箍出私家院子的形狀,四周撒了一圈金箔紙,擺放著幾隻孤零零的白菊。


  一眼看去,這是一座新墳墓。


  冰涼鋒利的墓碑在強光下孤獨地反著光,我順著墓碑上的刻字,緊蹙眉心,仔細地看。


  上面竟然赫然地刻著,林致遠愛妻楊愛芬之墓!


  我惶恐不安地蹲了下來,用力地撫,摸著墓碑上的每一個刻字,這,是媽媽的墓碑。


  自從媽媽走後,她的骨灰盒安置在我原來的家裡,為的是以這樣的方式紀念媽媽,守護著媽媽。


  然而,我萬萬沒有想到,林致遠他……


  內心升騰中某種情緒,我強忍著掩飾自己的悲傷,咽下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因為我不想在林致遠面前流露出一絲絲的脆弱,唯有不露聲色地封閉傷痛。


  「歡好,這是我對你媽媽的懺悔。」夜色中,林致遠的背微微彎曲,雙目無神地盯著墓碑,言語哽咽。


  呵……


  說真的,他這樣子我卻沒有半點的同情。


  在媽媽的墓碑前,不想勾起那些痛苦的回憶,我默默地攥緊拳頭,一字一句地低吼道:「你給我閉嘴!」


  林致遠愛妻楊愛芬之墓,這閃著金光的刻字,像針般刺進了我的心裡,可笑!諷刺至極!


  「到底要我這麼做,你才肯原諒爸爸?」林致遠微斜著身子,無力地捂著心口,看起來像垂死的老人般無助。


  「……」我一直冷冷的看著他,而他就這麼一直捂著心口,眼角帶淚。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是十分鐘,還是一個小時。


  突然間,我有些於心不忍,為什麼老天爺要如此安排我的命運。


  那些陳穀子爛芝麻的恩怨我已經懶得再提,林致遠的出現和所作所為,令我又不得不重新梳理那些往日舊怨,我終於明白了外婆在臨終前的諄諄教誨:歡好,你一定要放下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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