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追隨

  來慶摟著二黃一夜睡得甚是暖和,次日醒來,也沒覺得宿醉後的難受。心下感歎,到底是皇上喝的,真是好酒。見昨日殘席早已被人收拾清爽。不由又感歎一下,還是有人伺候著舒服啊。


  白李二人也已起身,三人隨意用了些早飯。


  李輕侯道:“此間已然無事,不如我們去找朱姑娘她們匯合,商議下一步如何行事。”


  白玉堂道:“你離了這裏不打緊嗎?”


  李輕侯道:“不妨事,這原不是我的差事,來此應個卯就已屬難得,呆久了別人倒嫌我多事。”


  白玉堂道:“如此甚好,你且讓人去著我的隨從備馬,這便動身吧。”忽然想到來慶,道:“你卻如何?可有甚麽去處?”


  來慶囁嚅道:“小的,小的……”


  白玉堂道:“既是一時無處可去,不如隨我等一起玩耍幾天,待他將房子給你建好再回來便是。”


  不等來慶作答,扭頭向李輕侯道:“李兄,你們弄的人家無家可歸,這便拿匹馬來做他的腳力吧。”


  李輕侯哈哈一笑,讓親兵去給來慶備一匹馬。


  來慶又是囁嚅:“小的,小的不會騎馬。”


  李輕侯道:“不妨事,選一匹溫順的馬便是,路途甚近,騎馬不難。”


  少頃,白玉堂的兩個隨從備好了馬牽過來,眾人準備停當,這便起身上馬。隻是來慶的那兩條臘肉並其餘零碎實在是沒好意思再帶上了。


  李輕侯的一個親兵專門照看來慶,教他如何上馬控馬。


  來慶依樣踩蹬翻身上馬。且喜那馬果是溫順,來慶騎的穩穩當當,在馬上四下顧盼,自覺很是威風八麵。可惜沒能讓三剩子看到。嗯,還有春香。


  二黃也很興奮,跟在來慶馬前馬後的跑。白玉堂笑道:“該給你把那夜鴞擎到肩上,當真便是左牽黃,右擎蒼了。”


  一行人也不急著趕路,信馬由韁地動身了。


  路過沈宅大門的時候,來慶深深地望著大門處,想到這幾日來的種種境遇,想到昨日出此門時的種種驚疑惶恐,直是恍若隔世。


  白玉堂見來慶在那裏出神,戲謔道:“看什麽呢?還想再看到那個,那個什麽春香?”


  來慶臉一紅,回過神來道:“沒有,沒有。”


  白玉堂哈哈一笑:“知好色則慕少艾,人之常也,又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你這馬上就有新宅了,到時娶了過來便是。”


  來慶不懂他掉文,聽得他說自己好色,回嘴道:“你才好色呢,天天一到晚上就往宅子裏麵跑。”忽然心念一動,問道:“白爺,您昨日見那春香可覺得眼熟?是否曾經在哪裏見過?”


  白玉堂想了想搖頭道:“不曾見過。再說,昨日她蒙著口鼻,哪裏看得見樣貌。”


  來慶又追問:“您再仔細想想,那衣著打扮,那體態身形,可當真沒曾見過?”


  白玉堂有些疑惑,仔細回想昨日情形,又搖了搖頭:“當真不曾見過。”


  來慶“哦”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


  白玉堂甚是納悶。又過得一會,忽然間恍然大悟:“你是擔心我去偷窺你的春香姑娘嗎?怪不得那日還說有個地方我去不得。他nn的,小小年紀心底恁地齷齪。”揮起馬鞭,抽了來慶所騎之馬一下。


  此時眾人已然來到城外,道路上行人稀疏,那馬得了一鞭,當即奮蹄疾奔。來慶騎在馬上但覺突然間風馳電掣,一時嚇得亂了手腳,雙手環著馬脖子隻顧得大聲呼叫。


  眾人大笑聲中,其餘馬匹紛紛奮蹄追逐。一時間道路上煙塵滾滾,雜著來慶的慘叫連連,在早春的風光裏漸漸去得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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