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沈思寒的飛機尾翼受損，現在高空氣流的摩擦之下，流彈隨時隨地都能爆炸。
如果爆了，別說整個戰鬥機了，恐怕沈思寒都有可能會……
杜曉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思寒。」
「恩？」
沈思寒以為杜曉要說什麼，連忙轉頭看了她一眼。見杜曉的臉色蒼白，沈思寒有些擔憂的說：「是不是身體受不了了？要不要下降高度？或者慢行一段時間？」
「我沒事兒。」
杜曉在短短的幾秒鐘內已經有了決定。
這個流彈沒辦法摘除，唯一的可行之法就是她開著戰鬥機撞過去，然後把流彈撞飛。
可是這樣做的後果也就相當於她和流彈一起同歸於盡。
杜曉的心裡很難受。
她好不容易才愛上一個男人，好不容易纏著這個男人和自己登了記，結了婚。
她和他還沒有過夠呢。
杜曉甚至還想著，自己去尋醫問葯，和沈思寒再生兩個孩子，然後家裡熱熱鬧鬧的，整天讓孩子們圍著沈思寒的身邊轉悠，這樣，沈思寒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可是現在的一切的一切，好像都不可能實現了。
杜曉將飛機升到和沈思寒一樣的高度，然後笑著說：「思寒，你愛我嗎？」
沈思寒微微一頓，然後咳嗽了一聲說：「這個咱們回去再說。」
「咳咳！」
控制系統傳來杜老爺子和首長的咳嗽聲，顯然大家都聽到了。
沈思寒的臉微微的有些發紅，不過心裡卻暖暖的。
杜曉好像沒聽到其他人的聲音一般，深情的說：「思寒，我愛你，很愛很愛你。」
「我知道。」
「思寒，你知道嗎？我其實特別心疼你，雖然你比我大，可是我總覺得你像個大男孩一樣，不染世俗，一個人癖世而居，讓人很是心疼。我曾經想過，我要把我所有的愛都給你，我要讓你覺得溫暖，覺得開心，覺得幸福。我想陪著你一輩子開開心心的。」
杜曉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了。
沈思寒微微一愣，不可否認的說，他的心被杜曉說的有些感動了，不過他咳嗽了一聲說：「說這些幹嘛？趕緊回去吧，如果來得及，或許我們還能一起看個日出。」
「日出嗎？我們好像從來還沒一起看過。飛了這麼多年，能夠看日出的時間真不多。」
杜曉看著前面的天空，時間已經凌晨三點多了。
再有兩個小時，她就能和沈思寒一起看到日出了。
這或許是她這輩子和沈思寒唯一做過浪漫的事情，可惜的是她等不到了。
杜曉看了看沈思寒的尾翼，上面的流彈因為高溫的關係，引信已經點燃了。
就在這時，沈思寒的戰鬥機突然響起了報警警示。
「怎麼回事？」
沈思寒微微一愣。
杜曉看著沈思寒，深情的說：「思寒，明早的豆漿油條，我沒辦法給你準備了，對不起啊。」
「說什麼呢？」
沈思寒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杜曉對著他燦爛的笑著，只不過她的眼角一行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在玻璃的反光中尤為刺眼。
沈思寒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杜曉，你要幹什麼？」
杜曉卻笑著調轉了機頭，直接朝著沈思寒的尾翼撞了過去。
「沈思寒，我愛你！我想和你過一輩子。這輩子能夠做你沈思寒的棋子，我杜曉死而無憾了！別忘了我，沈思寒，不要忘了我！」
杜曉說完，直接撞了上去。
沈思寒的機身瞬間晃動起來。
「杜曉！」
沈思寒好像明白了什麼，可是杜曉和流彈一起飛了出去。
「砰」的一聲，流彈爆炸了，一團火光衝天而起。
強大的氣流衝擊著沈思寒的戰鬥機，他的飛機瞬間被這股氣流給撞飛了。
可是沈思寒的視線好像定格在了那一刻。
他的杜曉，她的戰鬥機葬身火海！
「杜曉！」
沈思寒撕心裂肺的喊著，可是杜曉卻沒有任何回復了。
鹹鹹的液體從眼眶中湧出，肆意的滴落著。
「不是說好一起回去吃早餐的嗎？不是說好了嗎？不是說要陪我過一輩子的嗎？我們才剛登記，還沒結婚呢。杜曉！杜曉！」
沈思寒第一次感受到撕心裂肺的感覺。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是最好的飛行員嗎？
他不是全軍最好的飛行員嗎？
為什麼？
為什麼尾翼上有流彈沒有察覺到？
為什麼要連累了杜曉？
沈思寒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快！排除救援隊支援沈思寒和杜曉！」
首長這邊也慌了，而杜老爺子直接站立不住，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一架架的救援機快速的朝著他們的方向開去。
沈思寒想要下去尋找杜曉的蹤跡，可是流彈的胃裡太大，火光太猛，他根本就下不去。
心臟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生生的撕裂了。
腦海里都是杜曉的音容笑貌。
她說「沈思寒，我好喜歡你，好喜歡好喜歡啊！」
「沈思寒，你就是我杜曉的男朋友，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就說了算了。」
「沈思寒，你喜歡我一下好不好？」
「沈思寒，我想和你過一輩子。」
「沈思寒，不要忘了我！」
杜曉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回蕩著，可是現在的她很有可能機毀人亡。
沈思寒第一次放聲大哭。
那哭聲悲痛的讓所有人落淚。
救援隊很快的趕到了，沈思寒被強行拽下了飛機，可是他像瘋了似的要帶著降落傘下降，怎麼樣他都要帶杜曉回家。
「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杜曉說要帶我回家！她說過的，要帶我回家！我不能扔下她一個人在這兒。亞斯山脈太冷了，她本來就身體不好，在這裡她會被凍到的。你們讓我下去啊！」
沈思寒的身手沒有幾個人能夠制服的了他。
就在這時，一個戰士快速上前，直接朝著沈思寒的脖頸敲了一下。
沈思寒的眸子圓睜的可怕，嚇得戰士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沈少將，你的身體已經到達極限，你不能參與救援行動了。」
戰士以為沈思寒會對他動手，可是沒想到的是，沈思寒緩緩地倒了下去，那雙好看的眸子滑下了一行清淚，然後不甘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黑暗之中。
他們快速的把沈思寒帶回。
醫生在機場等待搶救。
沈思寒因為爆炸氣流的影響，整個戰鬥機機艙完全裂掉，高空的氣壓壓迫，加上迫降時的衝擊，他的心肺收到了很大的衝擊力，目前肺部出血，心臟受損，情況很不樂觀。
首長見沈思寒這樣，眸子微微的有些發紅了。
「全力搶救！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把人給我搶救過來，聽見了嗎？」
「是！」
救護車緊急的朝著軍區醫院開去。
沈思寒的勤務兵劉濤哭著說：「首長，我們少將他會沒事兒的是不是？」
「會沒事兒的。」
「那要不要給少將的女兒白梓潼打個電話？或者給蘇南也行。」
首長愣住了。
他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說：「暫時先別驚動他們了，等搶救看看吧。沈思寒最不希望的就是讓白梓潼擔心自己。先等等吧。其他人必須將杜曉杜中校找到。不管是人還是……」
首長突然說不下去了。
當時飛機爆炸的時候太過於耀眼，沒有人看得清楚杜曉怎麼樣了。
可是那樣的大爆炸，生還的可能性真的很小。
想到沈思寒撕心裂肺的呼喊，首長的眸子濕潤的快要控制不住了。
他們才剛登記啊！
沈思寒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愛上一個人了，好不容易結婚了，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去吧。」
首長揮了揮手，心裡堵得難受。
沈思寒被送入軍區醫院之後，安然親自主刀開始搶救。
在搶救了三個多小時之後，沈思寒總算是保住了心肺，不過需要很長時間的靜養和治療。
沈思寒被推入加護病房，他醒來的那一瞬間，還有些搞不清楚自己在哪裡。
看著雪白的天花板，沈思寒的腦海里都是杜曉最後朝著他笑的那一幕。
他第一次發現，杜曉笑起來真好看。
她的臉頰還有兩個梨渦。
以前怎麼從來沒發現呢？
沈思寒捂著胸口，覺得心疼的厲害。
杜曉！
杜曉！
他的心裡腦子裡都是杜曉的聲音，杜曉的笑容。
沈思寒心律不齊，儀器快速的響起了聲音。
安然帶著護士連忙趕來，看到沈思寒這樣，連忙進行搶救和心電復甦。
沈思寒卻推開了他們，掙扎著想要下床。
「你是不是瘋了？你現在這個樣子，離開了這些儀器，你會死的！」
安然一把將沈思寒按在了床上。
沈思寒卻冷冷的說：「死就死，我不在乎。我要去找杜曉，我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兒！我要帶她回家！」
安然的眸子瞬間濕了。
「沈思寒，你別這樣。杜曉為什麼要那樣做你不知道嗎？她是不想你出事！她寧願犧牲自己，也要你活著！你現在在做什麼？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杜曉怎麼安心？」
「為什麼要安心？我不能讓她安心！她和我說要陪我過一輩子的！她說要帶我回家的！可是現在我回來了，她人呢？她答應過我要給我準備豆漿油條的。她不可以說話不算話。安然，你知不知道，我和她剛剛持證上崗，還沒來得及公布呢。」
沈思寒突然就泣不成聲，然後心口一疼，「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