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他對你是真的好
白梓潼下意識的抓住了騰飛的胳膊,並且緊張的四處觀望。
騰飛笑看著白梓潼,覺得這樣的白梓潼真的挺好的。他甚至想著,就算走不出去也無所謂了,難得白梓潼這麼需要自己。
「別怕,有我呢。」
騰飛拍了拍白梓潼的手背,這相似的話聽得白梓潼一陣恍惚。
曾經,蘇南也對她說過這樣的話,可是現在的蘇南在哪裡呢?
白梓潼撤回了自己的手,然後跟在了騰飛的身後。
林子有些深,白梓潼跟著騰飛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順便左右觀望著。
騰飛好像對這篇原始森林特別的熟悉,一路帶著白梓潼進入了中心地帶。
白梓潼突然就看到了蘇南。
應該是蘇南把?
白梓潼不敢確定,可是騰飛卻已經停下了腳步。
遠遠地,蘇南背對著他們,一個人跪在地上,身邊堆滿了酒瓶,看起來喝了不少。
而他的周圍被處理的十分乾淨,沒有任何的雜草叢生。
在蘇南的面前應該是有一個墓碑。
是的。
是墓碑!
白梓潼不知道那裡面葬者的人是誰,可是看蘇南如此難過的樣子,白梓潼的心瞬間就揪緊了。
「那裡面的人是誰?」
白梓潼低聲的詢問著。
騰飛的目光有些深沉,眼底劃過一絲痛苦。
「我姐夫。還有一個星期,我姐和我姐夫就要結婚了,可是蘇南卻一個人進了山,然後遇到了狼群。我姐夫為了救他,去世了。就死在這裡,屍骨無存。你根本就想象不到我姐夫當時的死相有多慘。」
騰飛的聲音低低的,卻很深沉,牽動著白梓潼的心弦,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騰影那雙疲憊的眸子,以及無法入眠的身體。
她圖案然間懂了。
失去了摯愛的人,這是這輩子最痛苦的事情了,難怪騰影會那樣的表情。
「他們很相愛是嗎?」
「我姐和我姐夫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為了和我姐姐在一起,他受了太多的苦,好不容易苦盡甘來,卻因為蘇南而命喪於此,甚至連一句完整的屍體都找不到。我姐要不是看在我姐夫當年留下的話的面子上,蘇南怎麼可能平安無事的過了這麼多年?但是當年蘇南當著我姐夫的面承諾過,這輩子都會照顧我姐姐。你知道照顧是什麼意思嗎?他就該替我姐夫娶了我姐!」
騰飛的話讓白梓潼的心裡很不舒服。
「照顧分很多種的,可以像親人那樣的照顧,我也可以和蘇南一起照顧你姐姐的。」
「我姐不缺親人,只缺愛人。」
騰飛冷冷的說著。
白梓潼覺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了。
「愛人這個角色是沒有人可以替補的,我看的出來,你姐的心裡還是愛著你姐夫的。這樣的狀態下,就算蘇南娶了她,他們也不會幸福啊。」
「無所謂。我姐的幸福都因為他蘇南毀了,他憑什麼幸福?就算我姐不嫁給他,他這輩子背負著一條人命,怎麼就可以那麼心安理得的愛上別人,然後娶妻生子?他的幸福美滿,是建立在我姐家破人亡的基礎上的。梓潼,我不是嚇唬你,我姐這些年真的有些精神不好,脾氣也不好。在國內,誰要是惹了她,她當場斃了誰都有可能。所以你現在是蘇南的妻子,以我姐對蘇南的仇恨程度,你真的很危險你知道嗎?」
騰飛看著白梓潼,多少有些擔憂。
白梓潼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說:「我不會離開蘇南的。騰飛,謝謝你帶我來這裡,我想我可以和蘇南單獨談談了。」
騰飛見白梓潼如此的執著,忍不住的皺了皺眉頭,不過他還算是個君子,白梓潼都這麼說了,他自然轉身離開。
在騰飛走了之後,白梓潼一步步的走向了蘇南。
這樣頹廢的蘇南是白梓潼不曾見過的。
她的腳步聲很輕,但是還是驚到了蘇南。
「誰?」
蘇南猛然回頭,那雙猩紅的眸子如箭一般的射來,把白梓潼給嚇了一跳。
「是我,蘇南,我來看你了。」
白梓潼站在蘇南的面前,聲音溫柔,卻讓蘇南有些恍惚。
「梓潼?我是產生幻覺了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蘇南渾身的酒氣,下巴上的鬍渣子也出來了,顯得十分憔悴。
白梓潼其實很聞不得他身上的酒味兒,不過看到蘇南如此難過,想著騰飛說的那些事兒,一時間心疼的抱住了蘇南。
溫暖的體溫和熟悉的體香讓蘇南有些回神。
「真的是你?」
「是我。我來了。」
蘇南突然推開了白梓潼,然後著急的四處看了看說:「你怎麼來的?誰帶你來的?騰飛?還是騰影?梓潼,這裡很危險,你怎麼……」
「因為你在這兒,因為我擔心你。」
蘇南的話還沒說完,白梓潼直接開口,說出的話卻讓蘇南一個字也說不出口了。
他看了白梓潼好久,然後一把將白梓潼露汝勒懷裡,低聲說:「對不起,梓潼,讓你擔心了。我不該把你扯進來的,對不起。」
「和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從騰飛那裡聽到了一些,可是始終不如你說的全面。蘇南,不管你以前是什麼樣子的,我愛你,就是你這個人,好的壞的我都喜歡,我也都受著。騰影已經找過我了,她讓我放棄你,卻不告訴我原因。我只能在你這裡尋找原因。哪怕是要和你一起同甘共苦的承擔些什麼,我也要先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是嗎?」
白梓潼捧著蘇南的臉,此時眼底的柔和溫暖著蘇南冰冷的心。
就在白梓潼來之前,他覺得自己的心冰冷無溫的好像跟著這塊地方一起死去了,但是現在他又活過來了。
因為白梓潼,他必須活著。
蘇南脫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白梓潼的肩膀上,但是被白梓潼給拒絕了。
「我還好,不冷,而且我也帶了衣服了,你喝酒了,看樣子應該喝的還不少,身體抵抗力可能會比較低,你還是穿著吧。萬一在這裡病了,我都找不到東西救治你。」
聽白梓潼這麼說,蘇南也沒有推辭。
他把衣服穿上,然後拉著白梓潼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石頭上,看著那塊墓碑說道:「他叫張博,一個很出名的地質學家。」
蘇南想起以前的一切,顯得特別的傷感。
白梓潼沒有打斷他,看得出來,蘇南對這個張博的情感真的很深。
蘇南低聲說道:「我和他是在網上認識的,異常地址辯論賽,我們不分上下,彼此有了惺惺相惜的感覺。那時候的我年輕氣盛,喜歡做什麼事情就會不顧後果的去做,只要自己開心就好。當我得知張博不是我們國家的人的時候,我更加的興奮了。我覺得我可以在十幾歲的年紀認識外國的地質學家,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激動。於是我坐飛機來到了這裡。這裡真美,美的讓我流連忘返,卻也在看到張博的時候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他。」
說道這裡的時候,蘇南的唇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可能不知道,張博屬於那種非常陽光的男孩,他喜歡笑,只要一笑,你就會感覺一切都那麼的美好,那麼的陽光,那麼的燦爛。我以為這樣的男孩應該是家庭和睦的,可是沒想到他是一名孤兒,在孤兒院長大。我們談天說地,聊了很久,卻越來越覺得很對彼此的脾氣,就好像是上輩子失散的兄弟,這輩子又重逢了,那種感覺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蘇南唇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看得出來,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往日的回憶里。
白梓潼不敢打擾他,聽著他繼續說:「當時我們在這裡發現了一塊地質很特別的土地,為了研究這塊土地,我在這裡呆了半個多月,每天都會大清早的進山,然後傍晚的時候出山。有時候我也想在這裡過夜,可是張博卻不允許,他說這山裡有狼,還有很多其他的猛獸,晚上在這裡不安全。可是在有一天晚上,我突然想到了考察這塊地質的方法,就連夜跑了進來,沒想到我真的遇到了狼。」
蘇南的臉色有些難看了,顯然他的情緒也有所波動。
白梓潼緊緊地握住了他的手,低聲說:「都過去了,蘇南,都過去了。」
蘇南卻搖著頭,哽咽著說:「我如果知道那天晚上會遇到狼群的話,我絕對不會出來,也不會連累著張博來救我。你都不知道,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只會做學問,連打架都不會,卻在狼群里為了救我,揮動著手電筒,棍子,毫無方向感的肆意揮舞著。我眼睜睜的看著他渾身鮮血淋漓的在我面前,用他羸弱的身軀護著我離開。當時我被嚇到了,猶豫了一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博已經被狼群叼走了。我跑過去追,張博扔下了大貨架,把這一塊的草點燃了,形成了一堵火牆,把我和狼群還有他徹底的隔離開來。等騰影他們趕到的時候,張博已經沒了。」
說道這裡的時候,蘇南泣不成聲,他甚至顫抖著趴在白梓潼的額肩膀上,溫熱的液體滴落在白梓潼的身上,一滴一滴的,十分灼熱。
白梓潼突然能夠理解蘇南的感受了。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好朋友葬身狼群,那是一種怎樣的心裡煎熬?
白梓潼輕輕地拍著蘇南的後背,低聲說:「他對你是真的好。」
「是啊,他對我是真的好,可是我卻讓他最愛的女人成了寡婦,讓他的孩子成了遺腹子。」
蘇南的話讓白梓潼微微的皺起了眉頭。
「騰影當時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