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她到底要證明什麼呢?
蘇南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白梓潼。
白梓潼顯然還沒從這件事情的打擊中回復過來,甚至整個人特別的低落,蘇南是難過的,是心疼的,可是想到電話另一端的沈思寒,蘇南真的是萬分糾結。
白梓潼彷彿看到了蘇南的目光,抬頭看了蘇南一眼。
蘇南就像是一個偷著做了什麼事兒的孩子一般,快速的將手機放了起來,然後低聲說:「梓潼,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我要回A市。」
白梓潼對A市好像有著很大的執著。
蘇南無奈,只得答應,因為他怕白梓潼自己一個人出事兒。
和白梓潼回到A市的時候,白梓潼一個人去了醫院。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房子是沈思寒送給她的,現在才知道居然是因為這層關係。
白梓潼只是覺得自己太傻太傻了。
她回到軍區醫院的時候,所有的人看白梓潼的眼神都是不一樣的,那眼神讓白梓潼覺得羞恥,覺得難受。
白梓潼幾乎下意識的去了沈思寒的病房,可是沈思寒已經不在病房裡了。醫院的醫生說沈思寒已經出院了,可是他受了那麼重的傷,怎麼可能出院呢?
除非沈思寒是故意躲著自己的。
白梓潼找遍了整家醫院也沒有找到沈思寒的影子,她一個人去了辦公室,把緊隨而後的蘇南關在辦公室的外面。
「梓潼,你聽我說,你開開門好不好?梓潼。」
蘇南很是擔心白梓潼,可是白梓潼就好像沒聽到似的,把自己關在辦公室之後就不說不笑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了。如果不是蘇南確信她不會從窗戶里離開醫院,他真的無法確定白梓潼在裡面。
白梓潼一個人坐在辦公室前,突然覺得好孤單,好冷。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全世界的人都下嘲笑你,嘲笑你的出生,嘲笑你的自以為是。
以前不是沒有想過自己和沈家是有關係的,但是總覺得不一樣。
她整個人被悲傷包裹著,努力的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沈逸軒是個什麼樣的人,白梓潼雖然不清楚,但是從沈逸軒的醫學筆記裡面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一個善良而又正直的人。
難道他真的會為了自己的弟弟沈思寒而做出那樣的事情嗎?
白梓潼怎麼都不肯相信。
對了!
在沈逸軒的醫學筆記里,好像有一段時間對抑鬱症特別有見地和獨到的見解。
白梓潼連忙站起身子,在書桌的書架上找到了沈逸軒的醫學筆記。
安然曾經說過,她有的地方很像沈逸軒,原來他們居然是親人。
白梓潼拿出了沈逸軒的醫學筆記,從頭到尾看是看著,或許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疼的窒息的心口暫時緩解一下,能夠讓自己喘一口氣。
醫學筆記里的內容一如既往地精彩,但是白梓潼卻下意識的看到了沈逸軒當時寫抑鬱症見解的時間。
那個時間和自己的出生時間十分吻合!
這麼一個時間點讓白梓潼現在尤為敏感。
這和她的出生又沒有什麼關係?
為什麼那段時間沈逸軒要研究抑鬱症這種病例?如果按照張倩的說法,沈逸軒當初是陪著沈思寒出國躲避當初那件事情的。
如果沈思寒真的如同手機新聞上而言,是那樣的一個人,那麼他在國外應該過得很精彩吧。
想到這裡,白梓潼居然像著了魔似的打開電腦,開始搜那個時期的國外消息,甚至輸入沈思寒的名字,但是到處都沒有沈思寒的消息。
這對白梓潼來說覺得這是不正常的。
一個14歲的男孩能夠做出那麼混蛋的事情,必然是個膽大妄為的孩子,即便到了國外也不會那麼安靜的,總會有一些蛛絲馬跡的,怎麼可能這麼安靜呢?
難道是因為沈逸軒當初壓制著他?
白梓潼被自己的這個想法給鎮住了。
她覺得她好像魔怔了一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知道些什麼,調查些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想去查。
她甚至有些害怕。
害怕什麼,白梓潼不敢去面對,卻下意識的搜索了沈逸軒的名字。
在那段時間裡,沈逸軒的新聞還是不少的,幾乎一直都在找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
白梓潼看著這些新聞,她不相信沈逸軒心裡會有問題,能夠寫出如此醫學嚴謹的筆記的人,怎麼可能有心裡疾病呢?
而當時和沈逸軒在一起的人是沈思寒。
回想起沈思寒對沈逸軒的緬懷,以及說道沈逸軒時的那種表情,白梓潼直覺的認為這裡面有事兒。
她突然給王磊打了一個電話。
王磊也看到了那則新聞,整個人處於獃滯的狀態,甚至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他也聽到白梓潼回來了,和蘇南一起,但是聽說白梓潼把蘇南鎖在了辦公室的外面,任何人都不見。
所以當白梓潼的電話打進來的時候,王磊整個人都是懵的,甚至覺得自己的眼睛出現了問題,不過在電話響了十幾聲之後他還是接聽了。
「梓潼?是你嗎?」
王磊不太確定的聲音讓白梓潼有些微楞,不過卻苦笑著說:「是我。是不是現在不想接聽我的電話了?還是說你也看不起我,不想和我做朋友了呢?」
「沒有沒有,我只是有些意外。你還好吧?」
王磊是有些激動地,畢竟這個時候白梓潼連蘇南都不見,卻給他打電話,這讓他很是激動。
白梓潼苦笑著說:「不太好,王磊,我想讓你幫我查件事兒行嗎?」
「你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辦到的。」
白梓潼聽著王磊說的話,看著搜出來的沈逸軒當初拜訪的心理醫生,想了想說:「我想問一下,你認識德國的古德醫生嗎?」
「古德醫生?你說的是那個心理大師古德醫生?」
王磊有些驚訝,不過反問的話卻讓白梓潼好像看到了一絲希望。
「是。」
「我不認識他,但是我認識他的兒子喬恩,在心理學方面他兒子也很有建樹的。我們曾經也一起參加過學術研討會,你如果有需要,我幫你聯繫一下他兒子?」
白梓潼頓了頓,然後低聲說:「好,謝謝你了。」
「不客氣,我一會給你電話。」
放下和王磊的通話之後,白梓潼的手心裡都是汗水。
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在看到新聞的那一瞬間,她本能的選擇相信張倩的話,甚至覺得沈思寒罪無可赦,張倩十分可憐。
但是回到軍區醫院之後,不知道這個地方是自己熟悉的,讓她覺得安心,還是因為其他的什麼,白梓潼總要想著尋找些什麼。
至於想要尋找什麼,白梓潼不知道。
他看著門外的蘇南,蘇南一直都沒有離開,從門的玻璃上,她能夠看到蘇南的守候以及擔心。
蘇南是什麼樣的男人,白梓潼心裡最清楚。
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她怎麼都不肯相信蘇南的上司會是那樣混蛋的一個人。
所以她到底要證明什麼呢?
白梓潼覺得自己太糾結了。
她不能見蘇南現在,她怕自己的思想和決定會讓蘇南給影響了。但是她卻總是時不時地看一看門外,確信蘇南還在不在。
好像只要他在,一切都可以承受一般。
王磊的電話是十分鐘以後打進來的。
白梓潼看著電話號碼響起的那一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接聽了電話。
「梓潼,我已經和喬恩聯繫上了,他說他在古德教授家裡,你如果有事情要問的話,他可以和你視頻。」
能夠得到這樣的消息簡直太不容易了。
白梓潼說了聲謝謝之後,就加了喬恩的號碼,然後就像被什麼驅使著一般,和喬恩打開了視頻鏈接。
喬恩是個很標準的德國男人,再看到白梓潼的時候十分友善的和白梓潼打著招呼。
在他的身後,是頭髮花白的古德教授。
「你好,白醫生,王磊和我說你有事情要問我父親?我父親的歲數有點大了,最近的記憶力也不是很好,如果能夠幫助到你,自然很高興,如果不能,還希望你不要太難過。」
喬恩的中文不是很流利,但是顯然的在這方面下鍋功夫,而白梓潼點了點頭說:「謝謝你,喬恩。」
「沒關係,有什麼需要問的,你問吧,我給你向我父親翻譯。」
面對喬恩的熱情,白梓潼點了點頭,一時間心裡情緒涌動著,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當年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一切也只是看了新聞和聽了張倩的話才自己一個人猜測的,如今她的腦子雖然很亂,但是奇異的卻十分清醒冷靜,或許這就是沈家人的遺傳基因?
白梓潼不知道,隨即自嘲著,看著古德教授,白梓潼低聲問道:「古德教授,我想知道二十多年前,沈逸軒沈少校前去找你詢問抑鬱症的事情,您還記得嗎?」
喬恩把白梓潼的話翻譯給了古德教授聽,古德教授的眸子瞬間眯了一下,然後眼神有些變化,整個人也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一般。
白梓潼不敢催他,更不敢說什麼,她就好像是一個等待宣,判的人,除了等待,只能等待。
那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麼的煎熬,深深地刺激著她脆弱的心臟。
她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本能的選擇相信張倩,卻又在蘇南陪著回來的路上,看著蘇南隱忍的側臉,隱約的覺得心中的天平已經傾斜了方向。
蘇南說相信他,事情不是新聞報道的那樣。
白梓潼剛開始聽不進去,但是在回到軍區醫院之後,她突然想知道,如果蘇南要說的真相和新聞上報道的不一樣,那又該是個什麼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