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少特么廢話
「不!不要!」
白梓潼怎麼都不肯相信,現在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父親!
他們是父女啊!
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她?
怎麼可以?
外面響起了雷聲,大雨嘩嘩的下了起來,就好像此時她的心情一般。
白清偉也只是微頓了一下,眼底的情緒陰暗不明。
白梓潼趁著這個空檔,一巴掌甩在了白清偉的臉上。那清脆的巴掌聲,將她對這個家最後的一點感情都給打散了。
被白梓潼甩了一巴掌的白清偉,嘴角滲出了血跡,可是陰冷的眸子絲毫沒有改變,他甚至用手指摸著白梓潼淚跡斑斑的臉說:「真嫩啊,你媽年輕的時候可沒你這樣水嫩的皮膚。"
白梓潼渾身劃過一絲惡寒,看著如此陌生的白清偉,她猛然的推開了他,然後連忙縮到牆角,拉過被子蓋住了自己。
她渾身顫抖著,甚至臉色蒼白的嚇人。
她怎麼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居然是她的父親!
外面突然響起了關門聲,白梓潼更是渾身一顫,緊接著張倩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怎麼回事?外面的門都不關,不怕進來小偷嗎?」
白梓潼的臉再次沉了下去。
她想要站起來逃離,卻還沒等她有所動作,張倩已經朝這邊而來。再看到屋子裡的一切的時候,張倩的怒火曾的一下衝到了頭頂。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
白清偉卻快速的站了起來,利用身體的遮擋,將銀行卡塞進了白梓潼的行李箱里,然後淡淡的說:「是她勾,引我的!」
這句話直接把白梓潼打入了萬丈深淵!
她不可置信的看著白清偉,整個人顫抖的快要倒下了。
怎麼可以這樣?
他怎麼可以這樣胡說八道?
張倩「啪」的一巴掌扇在了白清偉的臉上,氣的渾身顫抖,「她勾,引你?她勾,引你就上鉤嗎?你有沒有想過她是誰?她可是你女兒!」
以前如果張倩對白清偉動手,白清偉只是唯唯諾諾的不知聲,可是今天,白清偉卻看著張倩,冷冷的說:「你要是讓我碰,我能動她?二十多年了,我有老婆和沒老婆一個樣,這日子你過就過,不過就離!」
說完,他直接甩手走了出去。
張倩好像從來都想不到白清偉會對自己說出離婚的字樣,頓時整個人都愣住了,然後她的眼看到了瑟瑟發抖的白梓潼,那雙眸子瞬間紅了起來。
「都是你這賤人!是怎麼不去死啊?在外面勾搭別的男人還不算,如今還回來勾,引你爸!你有沒有羞恥心?」
張倩一把拽住了白梓潼的頭髮,然後拳打腳踢的。這一刻,她根本不會去想眼前的女人是她的女兒,她只覺得這個人勾,引了她的丈夫,不要臉到了極點。
白梓潼緊緊地咬著下唇,雙手抱住頭,任由著暴雨般的拳頭砸在自己身上,心裡卻也傷痕纍纍。
張倩打了一會打累了,直接拽著白梓潼的長發往外拖。
「你給我滾!滾出這個家!我沒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你滾!」
張倩將白梓潼給推出了家門,然後將她的行禮也給扔了出去。她還有些不解氣的指著大雨里的白梓潼罵道:「畜生還知道人倫,你特么的連畜生都不如!你下面就是痒痒是吧?想男人都想到你爸身上了!我告訴你,白梓潼,從今天開始,我們白家沒你這樣不要臉的女兒!你給我滾!」
白梓潼家住的是那種普通的平房,隔音並不是很好,張倩這一嚷嚷,左鄰右舍的都拉開門看了起來。
而對張倩嘴裡的怒罵,他們瞬間了解了什麼,然後看白梓潼的眼神也都變了。
「白家怎麼出了這麼一個女兒?簡直是作孽啊!」
「看著文文靜靜的,怎麼還勾,引自己的父親?真是人可不貌相!」
左鄰右舍的議論聲並不低,順著雨聲傳入白梓潼的耳朵里。
她只覺得渾身冰冷,四肢冰涼。
她什麼也沒做,可是她的父親,她的母親,卻把她推到了輿論的風頭浪尖上,甚至有的人已經拿手機開始錄製視頻。
白梓潼知道,不出半個小時,她將在蓉城無法容身。從此以後她的名聲恐怕再也洗不幹凈了。
被自己最親的人迫害是什麼感覺,白梓潼以為自己這些年來早就習慣了,可是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她錯了。
雨水打在她的身上,生疼生疼的。
她的淚水已經和雨水交織在一起,無法分清了。她慢慢的站了起來,拉著自己的行李箱,極其狼狽的離開了這個所謂的家,這個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周圍異樣的眼光,謾罵的聲音,好像一把把利劍刺進了她的胸口,將本來就千瘡百孔的人再次刺得鮮血淋漓。
白清偉站在窗檯前,看著白梓潼離開的背影,一雙手緊緊地抓住了窗欞。窗欞上的木屑滲進了肉里,絲絲的血跡流出,他卻不自知。
他的眸子陰沉的可怕,卻又隱忍著什麼,薄唇緊抿著,即便一個字都沒說,可是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卻讓人覺得壓抑。
白梓潼沒有回頭,這一次,她是徹底的對這個家死心了。
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裡,該去哪裡,周圍的人眼神好像都帶著鄙夷,唾棄,讓她無法面對。
明明她才是被人欺負的那一個,可是經由她母親的謾罵,她就是有一百張嘴都解釋不清了。
白梓潼拖著行李箱漫無目的的走著,手機一直響著,可是她卻沒心情去聽。
她的世界好像突然之間崩塌了,慘不忍睹。
不知不覺得,她已經走出了市區,來到了郊外的河邊。這裡沒有認識她的人,也沒有那些謾罵的聲音,她任由雨滴敲打在自己身上,她就那麼站在那裡,像一具被抽空了靈魂的屍體,一動不動的。
這樣的她還活著幹什麼呢?
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帶著污點,還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嗎?
白梓潼不知道,卻也沒有勇氣跳下去。
如果就這樣死了,恐怕這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會為她哭泣吧。
做人做到這個份上,她真的太失敗了。
白梓潼就直直的站在雨里,彷彿這雨水可以洗刷她身上的那些罪惡的痕迹,以及白清偉留下來的氣息。
一輛軍用救護車在她身後呼嘯而過,白梓潼也沒有察覺。
可是下一刻,救護車突然停住了,然後從後面跳下來一個人,快速的朝白梓潼跑來。
「梓潼?白梓潼!你在這裡幹什麼?你會生病的你知不知道?」
白梓潼的胳膊被人一把拽了過去。
她茫然的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一身的作戰迷彩,臉上更是塗著顏料,讓人分辨不出他是誰,可是那熟悉的嗓音卻讓白梓潼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聽。
「蘇,蘇南?是你嗎?」
蘇南怎麼也想不到,自己只是離開了一下子,白梓潼就好像丟了靈魂一般。
這段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我!你在這裡幹什麼?」
蘇南的話讓白梓潼早就乾涸的淚水再次涌了出來。
「我,我被趕出家門了。」
直白的敘說著這件事情,白梓潼的眸子卻紅的可怕。
蘇南的心瞬間揪了起來。
他還想問白梓潼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就在這時,救護車的門再次被打開了。
「蘇少校,病人恐怕快要不行了!」
蘇南的眸子微沉了一些,然後一把拎起白梓潼的行李箱,拽著她的手說:「跟我走!」
白梓潼愣了一下,感覺到蘇南溫暖的手心,整個人又想哭了。
「我不……」
「少特么廢話!」
蘇南的脾氣有些暴躁,一嗓子喊過去,卻也瞬間堵住了白梓潼的嘴,下面的話直接梗在了喉嚨口。
將白梓潼拽上了救護車,然後把她的行禮扔在一邊,低聲說:「開車!」
「蘇少校,這……這不和規矩吧?」
車裡的士兵看到白梓潼的那一刻,多少有些不太贊同。
蘇南的眸子瞬間瞪了過去。
「你和我說規矩?這裡軍銜最大的是誰?士兵!」
那個士兵頓時低下頭不知聲了。
他們都是跟車的士兵,可是蘇南卻是少校,這軍銜不是差了一個兩個,對方自然不敢再說話,只是眼神依然不贊同。
白梓潼上車之後才發現,這車上都是軍人,而救護車躺著的也是一個受了傷的軍人,那作戰迷彩已經染滿了鮮血。
她瞬間明白自己可能打擾了蘇南的任務,一時間想要開口下車,卻被蘇南扔過來的毛巾直接蓋住了腦袋。
「把頭髮擦乾了!一會去了軍區醫院,我讓人找套衣服給你換,現在閉嘴,什麼話都不要說,我沒時間!」
蘇南的動作不算溫柔,甚至語氣也帶著一絲火氣,可是白梓潼的眸子卻再次濕潤了。
這個男人怎麼每次都在她最狼狽的時候出現呢?
毛巾是軍綠色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白梓潼覺得上面都是蘇南的氣息。
她心情很複雜,卻也安靜的用毛巾擦拭著自己的頭髮,而眼睛卻瞄向了蘇南。
只見蘇南快速的給病人做著心肺復甦,然後對一旁的士兵說:「醫院的軍用通道通知打開了嗎?」
「已經準備就緒!」
剛才的士兵連忙回答。
「通知沈院長,準備接受病人。」
「是!」
這一刻的蘇南無比的神聖認真,白梓潼不自覺的看呆了。
這還是她當初認識的那個蘇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