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對不起，我無能為力

  張嬈頓在了原地，抱著小鵬的手不自覺的收緊，細長的手指甲一點點陷入他的肉里而不自知。


  「哇……媽咪，疼疼……」


  小鵬的哭聲讓張嬈回過神來，心疼的哄著。「媽咪不好！媽咪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媽咪給你呼呼，給你呼呼！」


  撩起他的袖子，才發現自己手指甲把他肉呼呼的小手掐出了一個個指甲印。心疼萬分。


  「媽咪給你呼呼，給你呼呼，不哭不哭！」


  從門裡走出一個四十來歲的婦女，她走到張嬈的身邊，看了眼她身後的宋暖暖。「少夫人，小少爺給我吧！」


  「好！」把手中的孩子遞給保姆。


  張嬈從口袋掏出一百塊塞在保姆的手中。「你不要告訴少爺今天有人來找過我，知道嗎？」


  保姆看了眼身後的宋暖暖。「知道了，少夫人。」


  見保姆抱著孩子走了，張嬈看著身後的宋暖暖，棕色的眸子複雜的看著她。


  「我們去咖啡廳坐坐。」


  「好！」宋暖暖跟在她的身後，看著身邊對自己冷漠疏離的張嬈，所有到嘴想說的話再也無法說出口。


  正午的陽光打在前面張嬈的身上，影子照在了旁邊。


  她不知不覺走到她的影子上面，讓自己的影子跟她融為一體。


  張嬈回頭，看見她跟自己的影子融為一體，心被狠狠的震動了一下。


  「媽，小時候我也喜歡踩在你的影子上，你還記得嗎？」宋暖暖的聲音很輕，飄渺。


  張嬈唇辨顫抖了幾下。「那都是小時候你不懂事！」


  「不懂事？是嗎？」宋暖暖眼帘低垂，掩蓋住黑眸里的凄涼。


  從小父母吵架，母親被打。


  自己就會再被父親打一頓，母親也會冷冷的不理自己。


  那時候的自己很無助，恐慌。每次母親出門，她都會緊隨其後，怕她走出去再也不會回來了。


  她每次跟在母親的身後，她只能仰望著母親冰冷的後背。


  冷的她不敢上前去跟母親說哪怕一個字，她只能踩在她的影子上，跟她合為一體。


  假裝母親是抱著自己的，假裝自己還是有母親疼愛的孩子。


  兩人寂靜無聲的走到咖啡廳，張嬈要了個包間。


  等服務員送上兩杯咖啡，門被關上。


  包間只剩下兩人。


  宋暖暖攪動著咖啡，看著對面的張嬈。「媽，我快死了，你能幫我照顧我的孩子嗎？」她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對現如今再嫁的母親來說是過分的。


  但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她唯一能依賴的只有眼前的女人。


  張嬈攪動咖啡的手頓在了原地，看著對面臉色蒼白如紙的宋暖暖。


  看著她的眉眼跟自己是那麼的相像，握著勺子的手一點點收緊。「你得的什麼病，我可以出錢給你治。」她始終是自己的閨女，她無法做到漠視。


  「沒得治了！我只想你能照顧我的孩子！」宋暖暖聲音很輕很平淡，沒人知道她現在心底到底有多痛。


  那種挖心的痛，只有她自己能體會。


  「現在科技這麼發達，怎麼不能治。你告訴我，你到底得的什麼病？」


  宋暖暖抬頭看著張嬈。「媽，你這是在關心我嗎？」


  張嬈尷尬的撇過頭。「你到底得了什麼病。」


  「我很開心，你還能關心我！」最起碼在她僅剩的生命里，她能知道自己不是沒有人愛的孩子。


  宋暖暖展顏一笑，蒼白的臉色讓笑容越發的讓人心疼。


  「暖暖，有病就治，你別怕花錢。」張嬈從自己旁邊的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子上。「這卡里有五十萬，是我存下來的私房錢！你拿去治病，你如果不夠的話我再給你想辦法。」


  看著桌子上的銀行卡，宋暖暖心底有了一絲絲的溫暖。「媽，沒用的！」她已經做了選擇。「媽，我只想你能照顧好我的孩子，可以嗎？」她祈求的看著張嬈。


  張嬈眼神閃過一抹慌亂。「暖暖，如果是孩子的話，我無能為力。」她是對暖暖和溫馨兩個孩子帶有愧疚，但不至於讓她毀了她現在的生活。


  她起身，超門外走去。


  宋暖暖快速起身，雙手抱住她的大腿，人噗通跪在地上。「媽，您是孩子的外婆！您真的忍心讓我的孩子落在爸爸那裡嗎？」如果孩子落在他那裡，她還不如抱著孩子一起跳樓。


  最起碼在那個世界，孩子還有自己。


  看著抱著自己腿的宋暖暖，張嬈歉意的說道：「暖暖，對不起！」如果收養她的孩子，她老公在商業圈的顏面肯定被丟光了。


  自己在家裡已經如履薄冰了，在加上這個孩子，她的婚姻就徹底破裂了。


  「暖暖，你把孩子送福利院，我可以經常去看她。」


  「不！」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被送往福利院。


  宋暖暖淚眼朦朧絕望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自己叫媽的女人。


  聲淚俱下的哽咽著。「媽，您是我肚子里孩子的外婆。您真的忍心讓他去福利院，被人欺負變成孤兒嗎？」


  「就算你死了，孩子的父親呢？」張嬈反問道：


  宋暖暖愣在了原地，她不知道該怎麼說靳司熠根本不會承認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


  還沒等她在說話，張嬈掙脫開她的雙手，離開了包廂。


  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宋暖暖整個人攤倒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您對小鵬都能當作手心裡的寶貝疙瘩，對我這麼的絕情，為什麼……」


  低頭看著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手輕輕撫-摸著。「寶貝，是媽媽無能是媽媽不好，我一定不會讓你成為孤兒。」


  她求一次張嬈不同意，那就求十次百次，總有一次她會同意。


  自己是她生的，她不信她對自己已經沒有了一絲一毫的感情。


  看著桌子上被張嬈留下的卡，落寞的收進包里。


  失魂落魄的走出咖啡廳，走在街道上，空洞的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


  茫然的走在人行道上。。


  茲……


  黑色轎車緊急剎車，在撞上宋暖暖一米多距離的地方險險的停了下來。


  打開車窗看著窗外闖紅燈的宋暖暖，大聲罵道：「你TM瞎了嗎？紅燈都敢闖。」


  宋暖暖對他的怒罵彷彿聽不見一樣，兩眼無神的走在街上。


  眼神空洞的看著周圍的一切，現在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車輛很少。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感覺到累了就坐在旁邊歇下。


  她該如何證明自己的孩子是靳司熠的，等四五個月的去驗明嗎？

  就算證明了自己的孩子是靳司熠的，他將來還是要娶柯薇亦。


  柯薇亦那樣狠毒的心腸，肯定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平安長大的，遲早會死在她的手裡。


  想到自己的孩子將來會被她虐打，拳打腳踢，被一點點逼死。


  她就痛的不能自己，不，她決不能讓自己的孩子落在他的手上。


  ————-中心醫院——————


  「李主任，這樣的病情還有的治療嗎？」靳司熠拿著昨晚的病歷卡遞給對面的李主任。


  李主任是個五十幾歲瘦瘦的男人。


  他拿起桌子上的病歷卡看了很久，眉頭始終皺著。「救是能救，只要找到合適的骨髓。」


  靳司熠輕輕鬆了一口氣。「那您這裡有合適的骨髓嗎？」


  「這個不好說，必須病人來醫院化療匹配才知道！」李主任看著手中的病歷卡。「病人懷孕快三個月了，只是這個孩子恐怕……」


  「孩子可以不要，只要能保住大人就好。」靳司熠聲音有些急切。


  昨晚，他一整晚沒有睡著。


  看著宋暖暖一整晚，他怕自己睡著了，她萬一流鼻血了怎麼辦！

  李主任看了眼靳司熠。「年輕人，你真的決定了不要孩子？」


  「不要，只要能治療好他！」孩子可以再生，但宋暖暖只有一個。


  就算這個孩子是自己的，他也會不要。


  「那你讓病人來住院吧！我儘快安排手術。」李主任收起病歷卡，看著對面的靳司熠。


  靳司熠黑眸暗沉。「我想問問這個病的癥狀和禁忌嗎？吃什麼食物會好點？」


  「我告訴你……」


  靳司熠認真的聽著他的話，把他說的一一銘記在心。


  房內說了大半個小時。


  「謝謝李主任。」


  「不客氣！您還是讓病人來儘快住院！」李主任把病歷卡還給靳司熠。「不過，我建議你去第一人民醫院，他們醫院是庫存最齊全的醫院。」


  靳司熠黑眸暗了下來。「我知道了！」


  他走出醫院，重新開車來到第一人民醫院。


  走到三層，看著院長辦公室的牌子。


  伸手屈指敲房門。


  扣扣……


  「進」門裡傳來沉穩的男聲。


  靳司熠推開-房門，看著坐在椅子上的柯仄。反手關上房門。


  坐在柯仄的對面。「你上次檢查過宋暖暖的骨髓，對不對？」上次宋暖暖因為要給可謂配型心臟，她做了一次全面的檢查。


  他上次看病歷卡，才發現的。


  「是！有問題？」柯仄淡漠的看了他一眼。「醫院也是為病人負責，我不花錢給她做全面檢查，有什麼問題？」


  「那你為什麼沒說她有白血病？」靳司熠聲音冷了下來。


  做了全面檢查，他不可能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


  柯仄放下手中的筆，直視著對面的靳司熠。「你們也沒人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