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往事如煙

  四年多的時間轉瞬即逝。


  我現來英國也四年有餘，一直生活在愛丁堡，這座英國的著名文化古城。


  我在日記本上寫下一天的所聞所見，所思所想，這將是我一輩子的財富。


  執筆，疾書，我還是喜歡書面文字記錄一切。


  從這樣的文字中，我更好的表達情感。


  開心的時候，一筆一劃都跟著舞動，失落的時候。一橫一豎都伴隨著失落。


  平靜時候字體方方正正，激動時候字形龍飛鳳舞。


  今天普普通通，我正常的參加工作，小莫今天和朗悅出去玩了，他們倆人相處的非常好。


  對了。


  小莫就是我的兒子。


  他快四歲了。


  生的俊俏，小小年紀就不知道俘獲了多少人的芳心。


  我朋友們見過小莫的都打算和我定下娃娃親呢，這種事情聽起來很開心，事實上也會造成一定的困擾。


  「媽咪！我們回來了！」


  我放下筆，在小莫進門之前把日記本收好。


  「今天你和叔叔去哪裡了？」


  「今天去電腦城，媽咪，你看，這是叔叔送我的。」


  我一看小莫手上的迷你筆記本電腦，就知道一定是身價不菲。


  我不悅的看了一眼朗悅。


  「你不要總慣著他了，這小小年紀就給他折磨貴重的禮物怎麼可以，再說了，總是麻煩你！」我嘟囔著，可我知道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現象。從小莫懂事一些開始，他們就形成了基本統一的戰線，小莫的想法朗悅都是支持的。


  當然我也有我自己值得開心的地方。


  小莫畢竟是我兒子，終究還是聽我的。


  「孩子喜歡嘛，再說啦，他也要過生日了，就當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朗悅笑著為自己找理由開脫，「現在孩子正是要了解世界的時候，這也是給他提供一個學習機會。」


  其實我的抱怨管不上什麼用，買都買了，不可能讓他們退回去吧。


  生日禮物朗悅一定不會落下的，小莫的生日他記得比我要清楚得多。


  「小莫，以後每天只能玩兩個小時，必須聽話！」


  「遵命！」小莫抱著筆記本的手沒有之前那樣緊了。


  「好了，你先回自己房間，我和你朗悅叔叔有事情要談一談。」


  把小莫支走，我們在陽台上面對面坐下。


  在這裡看到愛丁堡的夜景，光彩四溢。


  「我前幾天和你提的事情考慮怎麼樣了？」他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事情發生在一個星期之前。


  朗悅和我提起回國的事情，現在研究所需要開拓國內市場，他希望我和他一起回去。


  這個問題考慮了很久，也和朋友討論過。


  「我跟你回去。」


  「好。」我的回答並沒有影響到他什麼，感覺他還是淡淡的。


  「我們什麼時候走？」在這邊生活了四年多，總歸要有些需要收拾整理的，「我好安排時間。」


  「暫時定在五天後。」


  我點頭，五年的時間不算短了。


  「乾爹可能會和我們一起。」可能這件事情更另他關心一些。


  他的話也讓我大吃一驚。


  「為什麼？」


  「因為他想多一些和你相處的時間。」看似很簡單的答案。


  我也是來英國一個月後才知道真相的。


  朗悅之所以會不計回報的幫助我也不是沒有原因的，知道真相的我根本不明白自己應該用一個怎樣的方式面對。


  我之前的爸爸媽媽只是我的養父母，而身處英國的人才是我的親生父親。


  他一直暗中調查我，巧合的是我和他的乾兒子朗悅是校友，是師兄弟。


  「我……」已然接受事實，但陪在他身邊的時間的確不多，每周回去看看，也坐不了多長時間，「朗悅，我知道我不能這樣，但是有些東西不是我能夠控制的。」


  「嗯，我懂。」他點點頭，而後面色凝重，「秦桑。」


  「嗯？」


  「乾爹一直問我們兩個的事情，他希望我們儘快結婚。」確實他面色一沉，我就知道不會是簡單的事情。


  我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中。


  這幾年，我和朗悅都是男女朋友的身份出現的。


  起初是為了避免麻煩，減輕各自壓力，到後面卻總被人當了真，追問我們的下一步計劃。


  尷尬的場面不是一次兩次經歷。


  「秦桑，我等你四年多了，我希望你能走出來。我和小莫的關係你看到了，以後他就是我的親生兒子，我會好好待他的，我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這些話我都相信，我知道他一定會兌現諾言。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的四年，朗悅幫我太多太多了。


  可能其中夾雜著我父親的關係，可漸漸的，弄假成真。


  「朗悅，我還沒有準備好。」


  「嗯。」他失望的表情知識路過臉上一刻就離開了，「我給你時間！」


  我點頭，猶豫道，「他那邊……」


  「我會和他解釋的。」


  ……


  朗悅離開了。


  我想過很多次，是不是應該把自己嫁出去，幫小莫找一個爹地，我們娘倆也算是有個依靠了。


  之前都故意逃避這個問題，現在我三十歲，不小了。


  問題總歸要有個答案。


  如果嫁人的話，朗悅是最好的選擇。


  我不需要擔心小莫和他的相處問題，也不用擔心相互之間了解程度的問題。


  他知道我的過去，他能體諒我，會照顧我會給我時間。


  可是我這樣做對朗悅是不公平的，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完全接受他，這是一個找不到答案的問題，可能是一個月，可能是一年，也有可能十年，二十年都會維持現狀，那時候的他會不會怪我呢？

  我上樓時候，小莫早就放下了電腦，正認真的練字。


  雖然我們在英國，但我堅持從小和他講中文，讓他學習漢字。


  難道我冥冥之中就有要回去的打算？

  想到這兒，我覺得好可怕。


  「媽咪。」


  「小莫今天真乖。」


  小莫從椅子上跳下來，雙手叉腰，「當然了，但是媽咪你說錯了，我是每天都很乖並不是今天很乖！」


  「是，剛剛是媽咪說錯話了。」回國的事情我有必要提前告訴小莫，「小莫想不想去媽咪長大的地方？」


  「可以呀！」小莫興奮得很，「我們什麼時候去，我們要去幾天！」


  我搖搖頭，「小莫，我們不是去旅行，媽咪和朗悅叔叔要過去工作，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而且你外公也會跟著一起過去！」


  「真的？」他的眼睛散發出光芒，「我們還可以在一起對不對？」


  既然這樣話，只是換了個城市而已，區別不大，還有更多好玩的。


  我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個決定給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媽咪，你的家鄉帥鍋多不多？」他還小，發音不算準確，「如果到時候能幫你找一個老公就好了，皆大歡喜！」小莫已經憧憬出未來的模樣。


  「小莫！」我哭笑不得。


  四歲的孩子而已，怎麼可以知道這麼多有的沒的事情。


  我保證這不是我平時教育他的，我也只能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孩子們了解外面世界太多，就會早熟。


  「小莫，我和你朗悅叔叔是男女朋友哦。」


  他接話茬很很快，「切，你不要以為我看不出來，其實你們兩個人根本不是男女朋友。」


  我正想問他怎樣判斷的，他自己就先開口了，「電視劇里看的，男女朋友都是要親親，要睡一張床的……」


  「好了！不要說了！」我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有個聰明的孩子根本就不讓自己省心！

  「媽咪。」剛剛還驕傲非常的臉，現在委屈死了，眼眶濕潤，讓我狠不下心。


  他也是吃定了這招對我管用。


  百試不爽，「小莫，媽咪問你，如果媽咪和朗悅叔叔結婚，你會開心嗎？」


  他毫不猶豫的點點頭，「只要媽咪開心我就開心，這樣我就可以和他更多時間一起玩，以後誰都不能嘲笑我沒有爹地了！」


  我鼻子酸酸的，小莫的一番話我不得不深思熟慮。


  孩子沒有父親終究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孩子們會嘲笑他，會孤立他，甚至出現意想不到的問題！


  「小莫，我和你朗悅叔叔決定結婚了，以後他就是你的爹地。」


  「那太好了了，媽咪，你總算是了卻了我一樁心事。」


  這孩子說話像個小大人。


  「今天不早了，趕緊洗漱，休息。」


  我帶著他刷牙洗臉，看他上/床是之後才往外走。


  「媽咪，我們一起睡吧！」


  「嗯。」


  「以後媽咪要和朗悅叔叔一起，我就沒有位置了。」這孩子的心思我都有點摸不透了，「媽咪，你在國內有好朋友嗎？就像我和Tony他們一樣的那種。」


  我臉上的笑有一瞬間的僵硬。


  在國內我有朋友嗎？


  「有。」想到了關澤西，我們這幾年聯繫不多，但是消息一直都有的，「媽咪也有很好的朋友。」


  「那你來英國，他們是不是很擔心你？」


  「媽咪是大人了，自己能照顧自己，所以他們不會很擔心的。」


  小莫癟癟嘴，「Tony他們一定會很想我的。」


  「沒關係，一定有機會見面。」


  小孩子的問題很多，甚至有些是我都回答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