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是非不辨一狗官(求訂閱)
宋蔓秋帶著孔靈走了,南下去投奔她父親。
邱縉和江氏兄弟一起,離開了柳店,去南越衛的營地找師尊江宏義稟明情況。他生怕師尊責備,回去的路上就想要了,要把此事的爭端落在曲阜和天姥兩家書院之爭。
可邱縉還沒有開口,江氏兄弟卻把他的活兒全做了。
原來這江楚筠、江楚筳兩兄弟就是曲阜大儒江宏義的的親生兒子,江楚筠二十一歲,江楚筳十九歲,早在書院時,兄弟兩人便都對年方二九(十八歲)的宋蔓秋心有所屬,只是兩兄弟互相抹不開面子,才一直忍到現在都沒開過口。
可這次途徑越州,眼看宋蔓秋自從見過那個天姥步安,便被勾走了魂兒,對自己再沒正眼看過,江氏兄弟便對那個囂張跋扈、毫無儒者風度的步執道有了極深的怨念。
他倆從小生得俊俏,這幾年更是曲阜書院出了名的美男子,雖然家世比宋蔓秋稍遜一籌,可也算不上太過高攀。在他們看來,天姥步安算什麼東西,只不過是媚臣余喚忠家的贅婿而已,竟還敢接二兩三的戲弄、漠視甚至訓斥曲阜書院眾人。只有宋孔兩位師妹這樣天真無邪,才會被這種人騙。
他們沒有跟著邱縉去要人,因此沒見到兩邊為爭搶受傷童子發生的爭執,只知道邱師也被那贅婿罵了回來,還因此跟宋蔓秋鬧得不開心了。
將這些事情前前後後都照他們的想法說了一遍,江宏義便拍著桌子,怒氣沖沖地出了營帳,命邱縉整肅兵馬,然後帶著他們去討回公道。
眼下,兩撥人就在靠近剡東縣縣界的官道上相遇了。
……
……
千餘名騎著馬的兵卒將官道和附近的旱田攔得水泄不通。江宏義玉樹臨風般站在官道上,將七輛馬車阻住了去路。站在他身後的五人除了江氏兄弟和邱縉,另外兩人也是江宏義的弟子。
遠遠看見有兵馬從田野里衝過來時,步安還以為拜月教來勢洶洶,等到馬車堪堪停下,看清江氏兄弟和邱縉的面孔,才知道又是爭功搶人的破事。
馬車陸續停下,趕車的馬夫們從沒見過這麼大的陣仗,都緊張得不敢動彈。
「沒事!道士和尚晴山過來,別人留在車上!」步安當先跳下馬車,惠圓和尚、鄧小閑和晴山立刻聚到了他的身後。
張瞎子、洛輕亭和游平則各自留在了馬車上,和那幾個醫家一樣,看護著平躺在馬車上不能動彈的孩童。有醫家拉開馬車帘子冒頭看了一眼,又趕緊縮了回去。
步安走到車隊前,大聲道:「孩童傷重,要立刻趕往越州救治,你們先讓一讓,有什麼事情也等救了人再說!」
江宏義冷冷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年輕,搖搖頭道:「年紀輕輕,野心倒不小。我念你殺敵有功,害死衛所官兵的事情,就不與你計較了,把馬車留下,帶著你的人離開吧!」
話音未落,周圍旱田裡的騎兵便朝車隊這邊壓了過來,挽馬受了驚嚇,連趕車的馬夫都有些控制不住。
「慢!」步安聽得心頭冒火,一手拉住驚馬的韁繩,大聲喝道:「先救人要緊!」
惠圓、鄧小閑和晴山同時朝兩邊散開一步,死死盯著那些騎兵。似乎只需步安開口,他們就會立刻動手。
「你這點小伎倆就不要在我面前賣弄了,馬車一入越州,這些童子便是你救的了,就算我答應你,那些慘死的衛所官兵和他們的家眷也不會答應。」江宏義慢條斯理地說道。
「人不是我救的,還是你們救的不成?」步安氣道:「眼下我先不與你爭論這些,這裡到越州不過一個時辰,你盡可以與我同去,等孩童傷勢控制住了,再來談是誰救的!」
「這位官爺!」身後馬車裡,白髮蒼蒼的醫家彭濟安走了出來,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夫替越州百姓,替這些孩童們求你了!速速放我們去越州府城吧!」
江宏義微微一怔,沒料到會出現這樣的場面。可他興師動眾帶了兵馬來攔人,若是聽了這幾句話就退去,以後還如何服眾。況且,楚筠和楚筳都說這天姥書生性情狡詐陰冷,根本不把人命放在眼裡,這恐怕是他的攻心之計。
一念及此,江宏義便道:「天姥小輩,你若還知道天高地厚,就該明白平亂拜月教是我曲阜書院之責,哪怕你家山長懷滄在此,也不會替你說話!你昨夜傷我衛所官兵在前,設陷坑殺官兵在後,若不是念你年少無知,我今日便要替天姥書院清理門戶!」
鄧小閑聽得破口大罵:「你這是非不辨的狗官!怪不得會帶出那些畜生兵來!」
步安也聽得哈哈大笑,突然喝道:「打得過嗎?!」
「打不過也要打!」晴山話音未落,便已經把琴抱在胸前。
「你這狗官!」惠圓和尚團身沖了出去。
江宏義預想過所有的情況,卻單單沒有想到,這天姥小子會如此悍不畏死,竟一言不合就做出雞蛋砸石頭的蠢事來。「你找死!」他大喝一聲,周身儒衫隨風而動,伸手朝惠圓和尚揮去,只聽得一聲悶哼,和尚被他靈力劈得一窒,他自己卻也往後退了一大步。
這下江宏義駭得頭皮發麻,這和尚年紀輕輕為何如此了得。
而之前緩緩壓陣的兵馬頓時提速,馬蹄震得官道地面都在顫動,閃著寒光的矛尖齊刷刷亮了出來。
江宏義眼看事態不妙,心中焦急萬分,若是這些虎狼之兵真沖了起來,把剛剛救出的孩童給傷了,他就說不清了。術藝掌風再次劈飛那和尚,江宏義又退一步,大聲喝道:「擒賊擒王!拿了那書生!」
兵馬慌亂之間,邱縉與江氏兄弟等人聞言立即朝步安這邊圍了過來。
邱縉與他師尊一樣,修習術藝,他兩位師弟都是修的射藝,而江氏兄弟都是樂藝儒修。五人幾乎同時出手,卻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金甲武士逼得連連後退。
幾匹高大的戰馬從旱田裡衝上了官道,朝步安闖了過來,差點將一輛馬車都撞翻,緊接著被晴山的曲聲震得人仰馬翻,朝江宏義的方向摔了過去。
「擒賊擒王!」這一回卻是步安在喊:「和尚把那蠢貨給我捉來!」
話音未落,江宏義只覺得眼前一黑,竟然不知不覺中,當頭挨了一拳,他又急又怒,雙手連連揮舞,四周飛沙走石,連倒地的戰馬與騎士都被他高高拋飛,江氏兄弟等人更是駭得連連退開。
「砰」的又是一拳,老實的惠圓居然竟然躲著江宏義的視線,如一道螺旋彎曲的黑色閃電般擊中了他的後腦。
江宏義眼前又是一黑,這次徹底昏迷過去,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了。
緊接著,惠圓把這「狗官」扔給了步安,步安一手拽著他胸口的衣裳(這次不敢捏脖子了),將他高高舉起!
「都特么給我滾!」
隨著這一聲大喝,曲阜書院眾人與南越衛的官兵全都定在了那裡。